童话崩坏后，我成了恶魔猎人 第327章 两位守誓者

嗡……

门无声地向侧面滑开一道缝隙。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外的昏暗中。

他同样覆盖着深灰色的“影甲”，但甲胄的形制更加流畅，肩甲的曲线带着一种无声的威严，面甲上没有眼睛，只有两点深邃旋转的漩涡状黑芒，仿佛能吞噬光线。

他缓步走入房间，视线扫过地上那滩崩解的影甲碎屑，又落在持剑的灰发骑士身上，那旋转的黑芒陡然变得锐利如针。

“艾斯特尔。”新的葛蒙德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好久不见。刚弄死我一个壳子？手还是那么快，那么……不留情面。”他的目光投向那柄流动灰白光晕的双手巨剑，忌惮中透着**的恨意。

米勒的身体纹丝未动，但精神高度集中。艾斯特尔？又一个守誓者！

艾斯特尔对葛蒙德的嘲讽置若罔闻，布满风霜的脸孔依旧冷硬如铁岩。

他盯着新出现的葛蒙德，那古拙巨剑上的灰白光晕似乎更凝练了几分。

葛蒙德的目光却越过艾斯特尔，钉子般扎在米勒身上，那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这位‘外来者’想听听故事？艾斯特尔可是个‘好’叙述者……不过，他嘴里的话……”

葛蒙德故意停顿，面甲上的黑色漩涡旋转加速，“……十句里有九句都是精心打磨的假货。”

艾斯特尔终于有了反应。

他握着剑柄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花岗岩般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却没有反驳。

沉重的沉默本身似乎就是一种默认。

葛蒙德向前踱了一步，深灰色的影甲在冷光下流淌着油滑的质感：“当年……他可是安多尔最忠实的影子。支持那些亵渎的‘改良’计划，支持改变万机之神既定的道路！安多尔那个蠢货失踪之后……”

他发出短促刺耳的金属嗤笑，仿佛在切割空气，“艾斯特尔倒好，捡起那疯子破烂的玩具，和萨默尔那个执拗的石头脑袋勾搭在一起！两个遗民！靠着巴林留下的‘神像’，钻进那个被诅咒的实验室……”

“他们动了那里的东西！”葛蒙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狂怒的尖啸，“那些本不该重见天日的矮人‘罐子’！那些克隆出来的、连灵魂都不完整的复制品！”

他的面甲转向艾斯特尔，黑色的漩涡仿佛要喷出怒火：“靠着赝品神像的‘庇护’，靠着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技术！他们把那堆罐子里的东西投放到废墟里！扔进所谓的‘庇护所’！以为是在播撒希望的火种？”

“哈！”葛蒙德的狂笑声在金属舱壁间激荡，刺耳得让人耳膜发痛，“他们是在埋下锈蚀的新种子！是想用这些劣质的复制品，用他们可悲的存在当作养料，强行催化出他们幻想中的新神！”

葛蒙德的声音猛地压低，像毒蛇吐信：“结果呢？分歧！就像腐烂疮口流出的脓！他们两个自以为是的傻子也分道扬镳了！至于分歧是什么……”他的声音充满恶意的戏谑，“艾斯特尔肯说吗？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自以为是的坚持到底为了什么！”

他猛然抬手，深灰色的影甲手指恶狠狠指向艾斯特尔：“刚刚想把外面搅得天翻地覆的锈铁巨人？是萨默尔的手笔还是你的手笔？你们想干什么？想清扫，清理门户？把我们这些顽固的残渣和那些不堪入目的‘苗圃’一起，碾成历史的碎末！”

艾斯特尔的身体在葛蒙德尖锐的指控中绷得更紧，如同拉满的强弓。

那柄巨剑上的灰白光晕剧烈地跃动起来，剑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扭曲、濒临碎裂。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如同压抑到极致的野兽咆哮。

葛蒙德却像没看见，转向米勒，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金属质感：“听到了？米勒！别信他的鬼话！什么苏醒！什么传承！都是绝望幻想的泡……”

“够了！”艾斯特尔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雷般炸开，第一次打断葛蒙德。

他布满疤痕的脸因暴怒而显得有些狰狞，目光终于从米勒身上彻底移开，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狠狠锁定住喋喋不休的影甲骑士：“葛蒙德！你这被瘟疫蛀空了灵魂的疯癫碎片！”

葛蒙德像是被激怒一般，面甲上旋转的黑芒猛然收缩成一个极小的点！

冰冷、纯粹的能量在深灰色的影甲表面汹涌流动！

“疯癫？碎片？”葛蒙德的声音失去了所有情绪，只剩下极寒的杀机，“那就让碎片来称量一下你这老石头的斤两！”

没有丝毫预兆！

咔！咔！咔！咔！

四道几乎同时响起的、如同锋利金属撕开布帛的怪异裂解声！

就在葛蒙德身后的空间里，如同镜面被打碎！

四股浓稠如同液态金属的暗影瞬间从他覆盖的深灰色影甲中剥离、喷涌而出！

它们在半空中急速凝聚、变形、塑化！

眨眼间，四个覆盖着同样深灰色影甲、形体略有细微差异、但都散发着与葛蒙德本体如出一辙冰冷凶悍气息的骑士身影，如同幽灵般并排出现在他身后！

没有五官的面甲，两点幽深旋转的黑芒，一模一样的死寂气息！

加上葛蒙德本体！一共五人！

五具深灰色的影甲骑士，如同五尊从深渊阴影中爬出的魔神，冰冷的杀意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金属空间。

葛蒙德本体微微歪了歪头，面甲上的漩涡黑芒锁定艾斯特尔，毫无感情的金属音在寂静中响起：

“米勒，看清楚了？”他覆盖着影甲的手指抬了抬，指向自己这边，“这才是我在锈蚀里挣扎求生，‘清醒’的样子。”那手指又指向艾斯特尔和他手中的巨剑，“而他？不过是上一个时代的……锈渣。”

话音落下的瞬间，五道深灰色的暗影几乎同时爆发出恐怖的速度！

没有嘶喊，只有影甲撕裂空气的尖锐低啸，如同五柄出鞘的淬毒暗影之矛，从不同的、刁钻的角度，悍然扑向场地中央那个持握着灰白巨剑、如同孤石般屹立的艾斯特尔，锋锐的影化武器在他们手中瞬间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