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碎石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陈单膝跪地撑着赤霄剑,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阿米娅颤抖着将源石技艺凝成的微光护在身前,发梢还在滴落混着血沫的汗水。
"堪称完美的垂死挣扎。"
披着火焰斗篷的黑蛇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焦痕。她突然掐住自己脖颈,鎏金纹路的皮肤下青筋暴起。
"这是什么?斩龙的剑没能斩我,魔王的剑没能刺穿我,为什么——"
话音被一声闷哼撕裂,空中悬浮的火蛇竟在她掌心扭曲成灰烬。
"连我的法术都开始背叛?"
陈染血的指甲深深抠进石缝,鲜血顺着剑身蜿蜒而下,在剑镡处积成小小的血洼。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倒映着对方周身正在坍缩的火域——那些方才还能扭曲空间的烈焰,此刻如同被抽走脊梁的巨兽,正发出濒死的哀鸣。
"共鸣...原来如此。"
沙哑的轻笑从黑蛇喉间溢出,她猛然扯下燃烧的披风,露出内里破碎的源石结晶。转头的刹那,发丝间炸开细小的电弧。
"老古董,你的雕虫小技,还真是令人怀念啊。"
随着尾音消散,最后一团业火轰然坠地,在陈脚边溅起刺目的火星。
陈前辈垂落的袖摆掠过焦土,玄色衣袍上暗纹随着步伐流淌出冷冽的光。她的长靴碾碎还在发烫的熔岩,每一步都带着经年累月沉淀的威压。
"你从来都不是命运的选择。"
黑蛇猛地咳出一口混着源石结晶的血沫,猩红液体溅落在掌心纹路间,将鎏金纹路浸染成诡异的暗紫色。她单膝砸在滚烫的地面,震起一阵火星。
"看看你们!"
沙哑的嘶吼中带着病态的亢奋。
"胜利就在指尖,为什么还像送葬者般阴沉?难道踩着敌人的尸体,不能让你们热血沸腾吗?"
陈前辈抬手按住剑柄,桃木剑发出清越的鸣响,剑脊符文亮起幽蓝光芒。
"你从一开始就误读了胜利——真正的终结,从来不是踩碎某具躯体。"
陈用剑刃撑地,艰难地撑起染血的身躯。剑刃切开空气的锐响伴随着她破碎的喘息。
"法术压制...解除了。"
她转头看向同样摇摇欲坠的阿米娅,瞳孔里映着对方苍白如纸的面容。
"但别松懈,我们的每一分气力,都要留给最后的审判。"
陈晖洁手中赤霄剑的符文还在明灭,却见“塔露拉”周身腾起漆黑雾气,原本燃烧的瞳孔化作两点猩红幽光。黑蛇的嗤笑裹着硫磺气息炸开。
“你们想要将我自这具身躯中驱除?动手啊,我等着呢。”
陈前辈正要开口,陈的剑已横在身前。她染血的衣摆随夜风猎猎作响,剑尖却稳如磐石。
“你拿这幅皮囊当挡箭牌,也配谈驱逐?你这是在嘲蔑谁?”
话音未落,黑蛇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塔露拉”脖颈暴起的青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蛇形纹路。
“魔王,魔王,你为何一言不发?”
黑蛇扭曲着“塔露拉”的面容,扯出一个诡异的狞笑。它突然转向阿米娅,猩红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小丫头,你不是要拯救所有人吗?把我从这具身体里赶出去——你,做得到吗?”
周围的空气开始诡异地扭曲,地面裂开细小的缝隙,涌出带着腐臭的黑雾。
焦土上蒸腾的热浪卷着尘埃,阿米娅垂落的兜帽阴影下,耳朵轻轻颤动,却始终未发一言。黑蛇盘绕在"塔露拉"周身,鳞片摩擦声如同生锈的锁链,嘶嘶冷笑刺破凝滞的空气。
"看看这虚伪的沉默!审判她不就等于审判你自己?那些鲜血淋漓的罪孽,难道不是我们共同的杰作?"
猩红竖瞳死死钉住少女,蛇尾突然甩起碎石砸在她脚边。
"怎么不说话了?罗德岛的魔王,你那套拯救所有人的说辞,在真正的罪恶面前,连渣滓都算不上!"
阿米娅缓步向前,源石技艺在指尖凝成微光。她站定在陈身侧时,身后的影子与陈的身影重叠,宛如两把出鞘的剑。
"你说的没错,科西切。"
她抬头直视那张扭曲的面容,声音虽轻却字字千钧。
"如果塔露拉的意志不曾动摇半分,你那些腐蚀人心的毒计,不过是镜花水月。"
陈握紧赤霄的手微微发颤,剑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地。阿米娅转身望向她染血的侧脸,眼底泛起悲悯的涟漪。
"那些被仇恨灼烧的过往,那些撕裂理智的执念...即便被黑暗扭曲过,它们最初的火种,终究是从塔露拉的心底燃起。"
话音落下的瞬间,废墟深处传来低沉的呜咽,像是巨兽在黑暗中苏醒前的嘶吼。
“塔露拉” 喉间溢出一声嗤笑,尾音还在焦糊的空气中震颤,她已俯身抄起地面上嵌着源石结晶的断刃。反手握刀的瞬间,金属寒光在她颈侧划出半道银弧,锋利刃口深深陷入苍白皮肤,渗出的血珠顺着刃脊滚落在焦黑土地上,砸出星点刺目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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