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他们各个都拿着可怕的武器,可吓人了!"
乌萨斯农民拍着大腿,满脸悲愤。
"我们不敢反抗他们,也没敢拦他们。之后他们还抢了我们的粮食。可恶啊,太可恨了,老爷,你一定得抓到这些为非作歹的感染者啊......"
塔露拉突然上前一步,斗篷下的身躯剧烈颤抖。
"不对。"
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你再说一遍,谁抢了你们的粮食?"
农民被这突如其来的逼问吓得后退半步。
"就、就是那些感染者啊......老爷?"
"你们怎么敢!"
塔露拉突然爆发,抓住对方衣领的手青筋暴起。
“老爷......?您怎么了?”
"你们怎么敢这么说?你们怎么敢这么说......你们怎么敢这么说!"
月光下,她通红的眼眶几乎要滴出血来。
"你听见他们哭喊了!你听见他们喊救命......你听得见他们手指刮刨仓库大门的声音!"
农民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失控的"老爷",喉间发出不成句的呜咽。
乌萨斯农民脸色骤变,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甩开塔露拉的手,跌跌撞撞退到三步开外。
"疯了!这女人疯了!"
他扯着嗓子朝暗处嘶吼,枯瘦的手指因恐惧而蜷曲。
"快来人!村口有个怪人!"
阴影里窜出几道举着农具的身影,铁叉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人群围成半圆将塔露拉困住,窃窃私语声裹着警惕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见过这张脸。"
"说话一股子外地腔,听着瘆人!"
有人突然倒抽冷气。
"她连面罩都没戴!哪个查感染者的官儿敢这么不要命?"
随着议论声发酵,人群骚动起来。为首的壮汉握紧镰刀,刀刃抵住塔露拉咽喉。
"说!你到底是哪个组织的?来我们这儿安的什么心?"
夜风卷起塔露拉凌乱的发丝,她猩红的瞳孔倒映着十数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像被困在蛛网中的困兽。
寂静被突兀的质问划破,对方不耐烦的催促声在耳畔炸响。
"问你话呢!"
"感染者。"
塔露拉直视着那张紧绷的面孔,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石块。
"和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一样,我也是感染者。"
对方瞳孔猛地收缩,喉结上下滚动。
"我们没做错什么。"
"没做错?"
塔露拉指向远处破败的仓库,锈蚀的铁门在风中吱呀作响。
"你把他们像牲畜一样关在那里,看着他们在黑暗里腐烂。"
"我能怎么办?村里连一粒米都不剩了!"
对方突然失控地嘶吼,额角青筋暴起。
"你可以赶走他们。你可以不让他们进村......哪怕你直接攻击他们,杀了他们,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塔露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但你们欺骗他们,让他们待在空无一物的仓库里,锁上大门,活活饿死他们。他们饿得连法术都用不了......他们乞求般地来到这里。他们不想攻击你们,没有反抗的力气,他们只是些普通人。"
“感染者也算普通人?!”
乌萨斯农民涨红着脸,脖颈青筋暴起地嘶吼。他像打量怪物般上下扫视,眼中满是嫌恶。
“听好了,你这个感染了的死烂样子......你也懂道理!你知道自己是个怎么样的怪胎对吧?”
塔露拉死死攥住腰间剑柄,指甲在皮革包裹的握柄上掐出凹痕。
“你们把人关进仓库,不闻不问。直到源石结晶穿透皮肤,才把冰冷的尸体和干涸的矿石一起拖出去丢弃……”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发颤,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们每个人都有牵挂的家人,有未完成的心愿。”
塔露拉眼眶发红。
“可如今,连他们飘散的骨灰都寻不到踪迹——这就是感染者的宿命吗?”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农民突然扯开破洞的衣襟,露出嶙峋的肋骨。
“全村人都在啃树皮!难道要我们把口粮分给这些怪物?”
“既然没打算救助,为什么要欺骗?”
塔露拉向前逼近一步,周身弥漫的气势让对方不自觉后退。
“你明明看到他们饿得连站都站不稳,明明知道他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你选择把人关起来等死,不过是因为这样最省事!”
怒火彻底吞噬了理智,塔露拉冷笑出声。
“我早该明白——哪怕来的是健全的普通人,你们这群懦夫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谷仓里回荡,惊起屋顶栖息的乌鸦,扑棱棱的振翅声更添几分肃杀。
乌萨斯农民偷瞄着塔露拉紧绷的下颌线,喉结不安地滚动两下,侧身凑近同伴耳语。
"不能留活口,快去叫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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