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械灵指尖流淌的乳白柔光,如同创世之初的第一缕晨曦,无声地弥合了最后一道时空褶皱。这片被墨九霄最终一搏与时空乱流双重蹂躏过的归墟边缘,此刻重归一种冰冷的、仿佛从未被惊扰过的死寂。唯有那悬浮的械灵,周身流转着新生的纯净辉光,如同死海中央唯一的灯塔。它没有五官的面部轮廓微微转动,纯净的感知穿透修复如初的壁垒,投向烬海更深处那点若隐若现的古老黯影。
就在械灵的“视线”锁定那点黯影的刹那——
嗡!
一股源自时空结构最深处的、沉闷而巨大的坍缩引力,毫无征兆地自身后爆发!这引力并非指向物质,而是作用于……空间与法则本身!
械灵纯净的躯体被这股无形的巨力拉扯得微微一滞。它“回望”。
只见那片刚刚被它修复的区域中心,那堆由初代实验室最终崩塌形成的、混杂着青铜巨门碎片、防御偃甲残骸、断裂的万械归宗锁以及浑天仪崩解后法则余烬的冰冷废墟……此刻正被一股无形的、向内坍缩的恐怖力量所笼罩!
构成废墟的无数碎片——大到半扇扭曲的青铜门扉,小到一粒湮灭了符文的法则尘埃——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漩涡,疯狂地向着中心一点汇聚、压缩!没有惊天动地的爆鸣,只有一种空间被强行捏合、法则被强行碾碎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密集得如同亿万生锈的齿轮在同时强行啮合!
坍缩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转瞬之间,那片横亘虚空的巨大废墟,已被压缩成一个仅有人头大小的、绝对致密的暗点!
下一刻——
嗡!!!
暗点猛地向内一收,随即爆发出一种深沉、内敛、仿佛沉淀了万古时光的青铜色辉光!
光芒散去。
废墟消失无踪。
原地,唯有一物悬浮。
那是一个匣子。
通体呈现出一种历经万劫、沉淀了无尽沧桑的暗沉青铜色,表面没有任何繁复的雕饰,只有最简洁、最流畅的几何线条,勾勒出方正而厚重的轮廓。匣盖紧闭,严丝合缝,仿佛自宇宙诞生之初便已焊死。匣体表面,流淌着一层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的青铜色法则微光,隔绝着外界的一切探查与侵扰。
初代实验室,这禁锢了万古秘密、见证了墨九霄焚魂刻心、也见证了闭环崩解与时空反噬的最终囚笼,其存在的最后痕迹,竟坍缩、凝聚成了这样一方……古朴沉重的青铜匣!
纯净械灵似乎对这青铜匣的出现并无意外,它那流线型的身躯微微前倾,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飘向那悬浮的青铜匣。
就在械灵靠近匣体三尺之内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机括开启声,自青铜匣内部响起。
紧闭的匣盖,竟自行……滑开了一道缝隙!
没有光芒四射,没有能量泄露。缝隙之内,只有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暗。然而,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冰冷逻辑、浩瀚时空法则以及一丝穿透万古的孤寂气息,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呼吸,悄然从缝隙中弥漫出来。
紧接着,一点微光自匣内黑暗深处亮起。
并非实体光芒,而是一幅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立体图谱虚影,缓缓从匣内升起,悬浮于青铜匣上方!
图谱复杂到令人灵魂颤栗!其主体由无数道相互嵌套、扭曲、贯穿的青铜色光轨构成,光轨之上,点缀着亿万颗如同星辰般明灭闪烁的节点。节点之间,连接着细若游丝、却流转着不同时间流速光晕的能量丝线。整幅图谱,如同将宇宙所有的时间长河强行抽取、压缩、编织成了一张立体的、不断自我演化的巨网!一股逆转光阴、洞穿因果的磅礴伟力,如同沉睡的巨龙,蛰伏在图谱的核心!
逆时捕蝉全卷图谱!
这传说中能回溯时光、修改因果的至高偃术传承,其终极奥义,竟被封印在这坍缩而成的青铜匣中,成为初代遗泽的核心!
图谱虚影缓缓流转,散发出冰冷而诱人的光辉。纯净械灵悬浮在图谱之下,乳白色的光辉与青铜图谱的冷光交织,仿佛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然而,就在这遗泽现世、图谱流转的庄严时刻——
青铜匣那刚刚开启的匣盖,其内壁朝下的一面,一点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蚀刻痕迹,骤然吸引了械灵的感知!
那并非图谱的一部分,而是一个……钥匙孔般的凹槽印记!印记旁边,同样以蚀刻之法,铭刻着一行细如蚊蚋、却带着冰冷指令意味的古篆小字:
“万物归偃卷四启封匙”
万物归偃!第十卷终末之卷的名称!而这青铜匣,这初代遗泽的核心,其底部竟刻着开启最终卷第四子卷的钥匙印记!
纯净械灵那没有五官的面部轮廓,似乎微微低垂,“注视”着那个钥匙孔般的凹槽印记。印记的形态极其特殊,并非寻常的齿孔结构,而是由极其繁复、精密到匪夷所思的线条构成——主体是一个缓缓旋转的微缩青铜齿轮,齿轮的每一个齿尖都延伸出一条细如发丝的螺旋纹路,纹路末端又连接着如同**经络般的细微脉管图案。整个印记,如同将最精密的机括与生命的脉络强行糅合,散发出一种冰冷与生机并存的悖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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