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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玄冰元力如同涓涓细流，温和却无比坚韧地包裹着苏玄残破不堪的躯体。
慕清霜的指尖流淌着精纯的能量，小心翼翼地梳理着他体内近乎崩溃的混沌本源，那深邃的冰魄眼眸中，心疼与怒火交织，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本源几近枯竭，道体濒临破碎…小师弟，你这次，太过了。”
慕清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对至亲之人伤重至此的痛惜。
她分出一缕同样精纯的寒力渡入司徒明月体内，助她稳定混乱的秩序寂灭道则。
司徒明月盘膝坐在一旁，借助慕清霜的力量努力调息，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看着慕清霜专注地为苏玄疗伤，看着对方眼中那份毫无保留的关切与焦急，心中的戒备与疑惑终于放下大半。
这位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存在，是真心在意苏玄的。
“二师姐…”
司徒明月轻声开口，带着感激与一丝询问，“多谢您及时相救。”
慕清霜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在苏玄身上，声音柔和了些：“不必谢我。护他周全，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倒是你，丫头，做得很好。若非你以命相搏，护住他最后一丝生机，纵使我化身降临，也无回天之力。”
她顿了顿，冰魄般的眼眸终于转向司徒明月，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异样的光芒，“你的太阴寂灭道则…竟已触摸到了‘秩序’本源，更融合了寒渊之力…”
“这份天资与际遇，与我的‘玄霜寂灭道’本源同契，同出一脉，皆是极寒之巅的寂灭真意。”
就在这时，慕清霜那由纯粹玄冰与月光构筑的化身，边缘处开始变得有些朦胧，仿佛被无形的力量轻轻抹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开始虚化的指尖，眉头微蹙：“时间不多了…这具化身的力量，方才斩杀那宵小已耗尽大半，即将回归本体。”
她抬起头，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而直接，看向司徒明月：“丫头，随我去第四星环。”
司徒明月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怀中依旧昏迷不醒的苏玄：“那苏玄他…”
“他自然由我带走疗伤。”慕清霜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
一个微弱却异常清晰、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
司徒明月和慕清霜同时低头。
只见苏玄不知何时已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原本深邃如渊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虚弱不堪，但眼底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足以焚毁理智的怒火与仇恨！
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目睹挚爱重伤、自身几乎被打碎的滔天恨意！
“小师弟！你醒了？”
慕清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刻加大元力输入，“别说话，稳住心神！”
苏玄却挣扎着，试图摆脱那温养他的玄冰元力。
他的身体依旧残破，每一寸骨骼都仿佛在哀鸣，但他的意志却如同被点燃的混沌之火，熊熊燃烧，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二师姐…”
苏玄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耗费着他残存的生命力，却异常清晰，“我…不走！”
“胡闹！”
慕清霜脸色一沉，化身虚化的速度似乎都加快了一丝，“你伤成这样，本源濒临溃散，留在这里等死吗？星环古路各方势力绝不会放过你，真正的老怪物随时会降临！”
“那就…让他们来！”
苏玄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那目光穿透了虚弱的躯壳，带着尸山血海般的戾气，“伤明月…围杀我…此仇…不共戴天！我要…屠尽他们！！”
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牵动伤势，猛地咳出一大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暗金血液。
“玄哥！”
司徒明月心胆俱裂，不顾自身伤势，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
“苏玄！”
慕清霜厉喝一声，强大的玄冰意志瞬间压下苏玄体内狂暴翻腾的杀意，强行稳住他即将崩溃的心脉，“你想找死吗？！就凭你现在这残躯？！”
“残躯…又如何…”
苏玄喘息着，眼神中的疯狂并未熄灭，反而沉淀为一种更可怕的、玉石俱焚般的决绝，“混沌道体…只要一滴血尚存…终将归来！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星环古路…所有参与围剿的宗门…所有觊觎的种族…我要他们…鸡犬不留！！”
他死死盯着慕清霜，那眼神，是九幽炼狱爬出的复仇之魂，“二师姐，你不用再劝我！我必屠尽那群废物！！”
这近乎疯狂的话语，让慕清霜周身瞬间爆发出冻结星河的恐怖寒意！
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司徒明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那极致的寒意只爆发了一瞬，便迅速收敛。
慕清霜看着苏玄眼中那不顾一切、燃尽所有的复仇火焰，看着他残躯里透出的玉石俱焚的意志，冰魄般的眼眸深处，竟掠过一丝复杂的心疼，还有一丝…理解。
她想起了自己年少时，也曾为守护心中所重，不惜与诸天为敌的疯狂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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