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岛的风带着光火共生的暖意,吹动焰心草与光叶植物交织的纹路。安娜手背上的印记还未褪去余温,地面突然泛起圈细碎的光纹,像有人在时光的布面上绣了个问号。
光纹中央裂开道缝隙,钻出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她穿着件缀满齿轮的银色外套,头顶有只闭合的独眼状装置,右手牵着个拳头大的金属机器人——机器人的脑袋是块迷你显示屏,正循环播放着火山喷发的黑白影像。小女孩的左手抱着个半透明的立方体,表面流淌着液态的光,细看竟能发现里面沉浮着无数碎片:有的闪着记忆的暖光,有的裹着痛苦的灰雾,还有的泛着复活材料特有的莹润光泽。
“时间坐标校准完毕。”小女孩的声音像被齿轮打磨过,清脆却带着机械的顿挫,她头顶的独眼装置突然睁开,射出道扫描光,掠过团队四人时发出“嘀”的轻响,“目标确认:半引信者×4,引信者×1。共生能量稳定,符合‘修复锚点’条件。”
马库斯下意识将安娜护在身后,手按在腰间的消防斧上——这孩子身上的气息很奇怪,既有光叶植物的纯净光能,又带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冰冷金属味。“你是谁?那机器是做什么的?”
小女孩没直接回答,而是举起手中的立方体。立方体内的碎片突然躁动起来,记忆碎片拼出幅模糊的画面:火山岛被白光吞噬,焰心草与光叶植物同时枯萎,海鸟的尸体堆满海岸线,调谐室的石台裂成两半。画面消散时,痛苦碎片溢出的灰雾让周围的焰心草叶片微微发卷。
“这是‘未来残响’。”小女孩的独眼装置眨了眨,像在调整焦距,“我的时间机器检测到此处存在‘约定悖论’——三百年前光蚀者的玉镯碎片,在共生过程中混入了不稳定的时光粒子,若不修复,十年后会引发‘时光坍缩’,所有关于共生的记忆都会被抹去。”
机器人突然投射出段数据流,在空中凝成行古部落文字,经罗德里戈辨认,竟是《火经》失传的最后一页:“碎光为记,残忆为凭,当时光之隙开合,需以痛为引,以忆为线,重织约定之网。”
艾琳娜注意到小女孩的口袋里,记忆碎片与痛苦碎片正以某种规律碰撞,每次碰撞都会产生细微的时光涟漪,让她手背上的半引信者印记微微发烫。“你的时光机器……是用这些碎片驱动的?”
小女孩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片闪着红光的记忆碎片——碎片里映出安娜在调谐室与光蚀者对峙的画面,只是画面里的安娜最终没能唤醒光蚀者,光丝彻底吞噬了火山火脉。“这是‘未选择的过去’。”她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属于孩童的低落,“我来自时光坍缩后的世界,那里的人只记得火山是灾难,不记得它曾是朋友。”
机器人突然发出警报,显示屏上的火山影像开始闪烁。小女孩头顶的独眼装置转向焰心堡的方向,那里的时光粒子浓度正在飙升,空气里浮现出重叠的景象:三百年前的光蚀者在调谐室哭泣,十年后的安娜在枯萎的焰心草旁发呆,而现在的他们,正站在这两条时间线的交点上。
“修复锚点就在调谐室的石台下。”小女孩将立方体放在地上,立方体内的复活材料突然渗出液体,在地面画出个复杂的阵法,“需要你们每人贡献一片‘核心记忆碎片’——最珍贵的共生回忆,再混入对应的‘痛苦碎片’——未能守护约定的遗憾,才能中和时光粒子的不稳定性。”
她从口袋里拿出片灰黑色的痛苦碎片,碎片里映出罗德里戈未能及时翻译《火经》某段文字,导致焰心草培育失败的画面。“比如这个,是你三年前的遗憾。”罗德里戈的脸色瞬间发白——那段失败的培育,确实让他自责了很久,甚至一度想放弃研究。
“痛苦不是用来遗忘的。”小女孩的独眼装置射出道柔和的光,轻抚过痛苦碎片,“古部落的‘约定仪式’里,痛苦是必要的纬线,没有痛,记忆就会变得轻飘飘,经不住时光的拉扯。”调谐室的石台下方,果然有个与小女孩立方体阵法吻合的凹槽。当立方体嵌入凹槽的瞬间,整个城堡开始轻微震动,石台上浮现出五道光柱,分别对应团队五人与小女孩。
“每道光柱需要一片记忆碎片与一片痛苦碎片。”小女孩的时光机器悬浮在阵法中央,发出嗡嗡的低鸣,“机器人会引导你们回忆对应的画面,碎片融入光柱时,会在时光粒子上刻下‘锚点’。”
第一道光柱属于安娜。机器人投射出她与海鸟初遇的记忆——那时她刚成为引信者,海鸟衔着焰心草种子落在她肩头,鸟喙轻轻蹭着她手背上的印记。记忆碎片融入光柱的同时,小女孩递来片痛苦碎片,碎片里是她没能救下那只被光丝灼伤的海鸟的画面。
“你的共生始于信任,遗憾在于未能完全守护。”小女孩的声音很轻,“这两种情感碰撞,才能织出最坚韧的约定之线。”安娜将手伸进光柱,记忆的暖光与痛苦的冷灰交织,在时光粒子上刻下焰心草与鸟羽交织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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