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砚的指尖抚过永恒麦粒的外壳,那层半透明的薄膜上,无数细小的纹路在光线下流转,像极了锈星矿道里纵横交错的矿脉。他把麦粒凑近矿灯,纹路突然亮起,浮现出石穗太爷爷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掌正握着把星铁凿,在岩壁上刻下第一行温度记录:“今日矿道37℃,焰苗送的烤饼余温未散。”
“这是‘温脉纹’。”石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人手里捧着个铜盒,里面整齐码着十二枚麦粒,“每代守麦人离任前,都会将自己最珍贵的温度记忆封进麦粒,你太爷爷的这枚,封的是他和焰苗太奶奶的第一顿矿道早餐。”
石砚转动麦粒,纹路切换成焰苗太奶奶的手,正往焰麦堆里埋个布包,布包上绣着“给石穗”三个字。麦粒突然微微发烫,他凑近一听,竟传出模糊的对话声——是焰苗的笑声:“藏深点,别让他知道我偷加了星铁砂磨的粉,吃了能壮力气!”
火星的焰麦田里,焰禾也捧着属于她的永恒麦粒。当她的掌心温度达到52℃时,麦粒里映出焰苗太奶奶的手,正把焰麦秆编成戒指,套在石穗太爷爷的手指上:“这戒指不顶用,就是想让你每次挖矿时摸到它,就想起我在等你回家。”麦粒的温度突然升高,烫得焰禾指尖一颤,却舍不得放下——那是焰苗太奶奶临终前说的话,“焰麦会枯,但温度不会,它会跟着麦粒长,跟着新麦人传。”
雷星的声波麦田飘着细雨,音禾的麦粒在雨中发出清越的笛音。透过麦粒,她看见音谷太奶奶的手在笛身上刻孔,石穗太爷爷的手在旁边扶着笛尾,火星溅在笛身上,烧出五个小孔:“这是给五合调留的,以后啊,锈星的沉、火星的烈、暗星的稳、冰星的清,都能在这笛子里聚齐。”笛音突然转高,惊飞了麦田里的雀鸟,像在呼应当年的笑声。
暗星的温刻室里,无妄的麦粒嵌在石板凹槽里,与历代麦粒组成完整的星图。当他用温刻刀轻敲麦粒,石板上浮现出无妄太爷爷的手,正把冰穗太奶奶的冰盏画在星图旁,旁边注着:“今日冰星4℃,但她的手是暖的。”麦粒突然渗出细小的水珠,无妄用指尖接住,水珠里映出冰穗太奶奶的笑:“暗星的石板太凉,我把记忆河的水冻成冰,你刻字时握着,就像握着我的手。”
冰星的记忆河边,冰禾的麦粒浮在水面,随波逐流。透过麦粒,她看见冰穗太奶奶的手在河面上写字,字迹随水波散开又凝聚:“石穗的矿灯照得见矿道,焰苗的焰麦暖得了寒夜,音谷的笛子传得远,无妄的石板记得牢,而我,要让这河水带着他们的温度,流遍五颗星球。”麦粒突然沉入水中,河底升起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有双交握的手。锈星矿道的百年庆典上,石砚捧着新铸的星铁五角星,五角星的五个角分别嵌着五颗麦粒。当他念出“温度会老,但手不会松”,五角星突然裂开,麦粒飞射向其他星球——火星的麦粒落在焰禾的焰麦堆里,雷星的麦粒撞进音禾的共振笛,暗星的麦粒嵌进无妄的石板,冰星的麦粒沉入冰禾的记忆河。
焰禾接住麦粒时,焰麦堆突然燃起五色彩火,火中浮现出焰苗太奶奶的手与石穗太爷爷的手在火里相握,星铁与焰麦灰在火中熔成合金:“当年我们怕这火太烈伤了彼此,后来才知道,越烈的火,越能把温度焊在一起。”火灭后,焰麦堆里长出新苗,苗尖顶着颗麦粒,刻着“第101代”。
音禾的共振笛接住麦粒,笛身突然长出星铁纹、焰麦穗、石板斑、冰裂纹。她吹奏五合调时,麦田里的声波麦同时倒伏,组成巨大的手掌图案,掌心托着历代守麦人的信物:石穗的矿灯、焰苗的焰麦绳、音谷的刻刀、无妄的石板笔、冰穗的冰勺。声波在空气中凝成文字:“每代人的手,都在这笛声里相握。”
无妄的石板吸收麦粒后,星图突然活了过来,星星沿着温度轨迹移动,组成“握手”的形状。最亮的那颗星旁标着:“公元2345年,石穗与焰苗在矿道握手,温度37.5℃,比星铁暖,比焰麦凉,刚好是能握紧的温度。”无妄用温刻刀沿着轨迹刻字,刻痕里渗出金色的液滴,是星铁与焰麦的合金。
冰禾的麦粒沉入河底后,记忆河突然沸腾,河面上浮起座冰桥,桥栏杆由星铁、焰麦秆、声波麦、石板片、冰晶组成。冰桥尽头,石砚的星铁镯、焰禾的焰心玉、音禾的共振笛、无妄的温刻刀、冰禾的冰盏正在空中相碰,发出“叮”的脆响,像在敲钟。
“这是‘百年合温钟’。”老守麦人们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每百年响一次,提醒新麦人:你们不是在重复历史,是在给历史添新的温度。”
当五人踏上冰桥,桥面亮起历代守麦人的脚印,脚印里的温度数值连成线:37℃→52℃→28℃→15℃→4℃→27.2℃→37℃……循环往复,像条没有尽头的温度链。石砚的脚印落在石穗的脚印里,焰禾的踩在焰苗的上,音禾的与音谷的重合,无妄的覆盖无妄的,冰禾的嵌进冰穗的——脚印的温度瞬间融合,冰桥化作五色彩虹,横跨五颗星球。新千年的第一天,五颗星球的守麦人在共麦下举行交接仪式。石砚把星铁镯戴在石砚二代的腕上,镯子里传来初代石穗的声音:“矿道里黑,但只要想着有人在等你,手里的凿子就不会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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