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丫指尖抚过铁皮罐边缘的锈迹,罐口的凹陷是奶奶当年用矿镐砸出来的——那年虫族突袭燕回星,奶奶就是抱着这罐麦种,在防空洞守了七天七夜。罐身刻着歪歪扭扭的字:“麦死了,人活着;人活着,麦就能再种。”
“春丫姐,联盟的星图坐标传过来了。”星芽的声音从手腕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沙沙声,“暗星的无念麦开始抽穗了,但噬念菌突然变异,麦根出现大面积腐烂。”
春丫掀开罐盖,里面的麦种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这是她用三十七个星球的麦种杂交培育的“星途麦”,每粒种子的胚芽里都嵌着微型能量芯片。她抓起一把种子,指尖传来芯片的温热——这是守麦人联盟三年的心血,芯片里储存着各星球的土壤数据,能让麦种自主调整生长模式。
“通知暗星分队,启用‘共鸣种植法’。”春丫将种子倒进无菌培养舱,“让星途麦的根系与燕回星麦阵建立能量链接,用全联盟的麦语给它们‘打气’。”
培养舱的蓝光中,种子开始发芽。春丫看着芽尖顶破种皮,突然想起奶奶的葬礼——那天燕回星的麦全部低垂,麦穗上凝结的露珠滚落在地,汇成了“回家”两个字。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全星球的麦在为奶奶送行。
通讯器突然亮起红光,暗星传来实时画面:黑褐色的土壤里,无念麦的根须正在变黑,噬念菌像细小的黑线,顺着根须往上爬。守麦人跪在田里,用手掌抚摸麦秆,试图用体温驱赶病菌,他们的防护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后背的“守麦人”徽章却依旧闪亮。
“他们在做‘生命传导’。”星芽的声音带着哽咽,“用自己的能量场给麦做屏障。”
春丫将星途麦的幼苗移栽进恒温箱,箱壁的显示屏上,三十七个光点正沿着星图移动——那是各星球的守麦人在同步输送能量。她想起奶奶常说的:“麦比人懂团结,一穗麦成不了事,一片麦能抵挡住沙尘暴。”
当第一株星途麦的根须刺破培养箱,扎进通讯线路时,暗星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无念麦的根须上泛起银光,那是星途麦传来的能量。守麦人抬起头,脸上的泥土遮不住笑容,他们对着镜头举起拳头,身后的麦浪正此起彼伏地涌动,像片绿色的海洋。星途麦在暗星扎根的第三个月,守麦人联盟建成了“麦语网络”。每个星球的麦田里都安装了“麦语转换器”,能将麦秆的震动转化为可视信号,实时投影在联盟总部的穹顶。
此刻穹顶正播放着火星的画面:抗辐射麦在岩浆裂缝中生长,麦秆上的纹路组成了火星文字,转换器译出的内容是“今天又长高了一寸”;切换到水星频道,海麦的叶片在潮汐中舒展,传递来“咸涩的风很舒服”的讯息。
“绿星的麦语有新变化。”星芽调出波形图,“它们在说‘想念燕回星的雨’。”
春丫点开回复界面,输入指令:“让燕回星的麦收集晨露,通过星际管道送过去。”系统提示“能量消耗过高”,她直接按下了确认键——奶奶的铁皮罐就放在总控台旁,罐里的麦种正散发着微弱的能量,那是跨越了两代人的“许可”。
三天后,绿星传来影像:带着燕回星气息的晨露落在麦叶上,麦秆上立刻长出了“谢谢”的纹路。这个画面被制成全息明信片,贴在联盟的“麦语墙”上,旁边是土星守麦人写的批注:“原来想念真的能顺着水流走。”
麦语网络开通半年后,首届“跨星麦语大赛”在燕回星举办。参赛的麦来自十五个星球,有的长在零下五十度的冰原,有的生在火山口的边缘。大赛的裁判是台老旧的“麦语分析仪”,据说曾是奶奶用矿机改造的,能识别出麦语里最细微的情感波动。
“土星的‘岩麦’申请发言。”分析仪的机械音响起。屏幕上,灰黑色的麦秆震动着,译出的文字带着岩石的厚重:“我见过陨石雨,见过地壳裂开,现在才知道,最硬的不是石头,是守麦人手掌的温度。”
全场响起掌声时,春丫的通讯器震动了。是暗星分队发来的加密信息:噬念菌的变异株出现了“智慧性”,会避开麦语网络的监测,在土壤深处形成“菌核”。
她悄悄退出会场,来到总控室。铁皮罐里的原始麦种突然剧烈跳动,罐身的刻字发出微光——这是奶奶留下的“预警机制”,只有遇到致命威胁时才会启动。春丫调出暗星的土壤数据,发现噬念菌的DNA序列里,竟嵌着段不属于自然形成的代码。
“是人为投放的。”星芽破解出代码的来源,“来自‘荒芜教派’——他们认为麦语网络打破了星球间的平衡,想毁掉所有跨星种植的麦。”
总控台的警报突然响起,穹顶的画面全部中断,只剩下雪花屏。联盟的紧急频道里,各星球守麦人传来惊呼声:“麦语消失了!”“噬念菌在爆发!”
春丫抓起铁皮罐,罐里的麦种自动跳进她的背包,根须刺破布料,紧紧缠在她的手腕上——这是奶奶设计的“共生模式”,麦种会成为她的能量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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