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水道乃当年越王开的老渠,如今却也借着鉴湖的水。”
“此水道窄虽窄,却可通快船。”
“他王朗为了防我等,将精锐全堆在渡头。”
“其以为守住正面便万无一失,可他营后十里的粮道,正靠着那故水道的支流补给。”
孙策仔细看着地图,低头细看起来。
他目光盯着图上的河流山川。
他手指沿图上水道划到王朗营后,一脸惊喜地抬头看着周瑜:“公瑾的意思是......绕后?”
“然也!”
周瑜点点头,俊脸含着笑意,忽然他眼神锐利如锋。
直视孙策,郑重道:
“主公可令程德谋、黄公覆两位将军领大量兵马,翌日拂晓在渡头列阵,擂鼓进攻。”
“如此可将王朗的注意力全引到正面。”
“王朗素来谨慎,若见我军猛攻,其定然再调后营士卒去加固前垒。”
“如此......呵呵!”
周瑜说完,对着孙策缓缓点头,他嘴角微微上扬,带起冷笑。
虽然他是冷笑,但那棱角分明的俊脸却显得格外耀眼。
他眼中更是自信满满。
“嗯!”
孙策微微点头,忽然抬手按住舆图,直视周瑜,语气沉了些:“那绕后之人......需快、准、狠,还得熟悉水道,稍有差池便会暴露。”
“哈~”
“正是!”
周瑜闻言,笑了一声,他也直视孙策的眼睛,右手按在剑柄上,掷地有声道:
“主公信得过瑜,瑜便自领五百精锐,今夜三更从故水道入口登船。”
“鉴湖的斗门吏刘忠,与瑜交好,瑜深知矣!”
“可以说,其乃瑜细作也!”
“瑜三日前已托人知会,他会开闸调水,可保船只顺流而下,黎明前瑜定可摸到王朗粮道营寨。”
“可破其后方!”
“如此王朗必败也!”
孙策闻言眉头一皱,眼中露出一丝担忧。
“公瑾欲亲往?”
“不可!”
随即他摇头道:“如此甚是危险,策可亲往,公瑾等某好消息。”
“主公忧矣!”
周瑜笑着摇摇头,开口道:“欲吸引王朗主力,主公不但要在大军阵前,还要亲自指挥士卒攻营。”
孙策听了这话眉头依旧紧皱。
他沉吟半晌,轻声道:“五百人太少,如此,便一千人吧!”
周瑜笑道:“兵在精不在多。”
他见孙策担忧的神色,嘴角勾出抹自信的笑,继续说道:
“瑜带的都是我军旧部,他们个个能驾船、善短兵。”
“届时瑜先烧了王朗粮草,再举火为号。”
“公瑾见火起便挥军猛攻,前后夹击,王朗营垒必乱。”
“王朗非知兵之人,一乱便意味着败。”
孙策依旧皱眉:“最低八百人,多些人在公瑾身边,某也心安。”
“好,八百就八百!”
周瑜笑着点点头。
对于孙策的关心,他很是感动。
伯符视自己如手足,自己视伯符如腹心。
“哗哗哗~”
江风忽然变大,吹得帅旗猎猎作响。
孙策认真地盯着周瑜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眸子里,此刻满是自信与感动。
孙策暗自点头。
心中嘀咕起来:“公瑾不负我,我不负恭敬。”
孙策随即拉着周瑜的手,他们兄弟,辈子兄弟。
周瑜笑着点点头,右手搭在孙策手上。
翌日早晨。
天刚蒙蒙亮,钱清渡岸上的晨雾还没散去。
钱清渡北岸忽然响起战鼓声。
“咚咚咚......”
战鼓声格外响亮,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江面。
孙军大营前方。
程普手持铁脊蛇矛,站在先锋船的船头。
目光扫视着前方北岸王朗营寨的甲士。
忽然程普眼睛一眯,当即大喝:“放箭!”
“咻咻咻......”
破空声响起,江水拍岸声和箭矢破空声传出。
弓弦齐鸣,那些箭矢如密雨般掠过浊浪。
有的箭矢落在渡口岸上,没有波澜。
有的箭矢射到王朗的士卒,士卒倒地而亡。
有的箭矢钉在王朗大营前方的土墙上,溅起细碎的泥屑。
“列阵!”
黄盖则开始挥舞令旗。
指挥士卒朝着对岸而去,试图佯攻渡头的木桥。
“将士们,随某杀啊!”
“杀!”
程普的声音格外洪亮。
他身后的士卒大喊杀回应着他。
喊杀声震天动地。
还未睡醒的王朗果然如周瑜所料,他在军帐中听得前线急报,顿时坐不住。
他心急如焚,匆忙拿起一旁的铠甲,披在身上。
急忙朝着帐外走去。
他看向一旁的了望楼,随即大步走了过去。
踩着木屐快步登上望楼,目光望向前线。
此刻的江面依旧有晨雾,但在这了望塔上也能勉强看清前方情况。
他抬眼看去,只见南岸的孙军旌旗蔽日,那些孙军士卒已快抵达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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