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卫阁顶层的密室,是整个墨城中最为神秘的地方,在紫霄军中也只有七品以上的高层人员有资格进入,不过也要有墨城城主毛游或者刘墨的许可才能够进入。
密室中央,三座半尺高的白玉基座呈三角排布,每座基座上悬浮着一盏琉璃灯。灯盏由东海鲛绡混合水晶烧制而成,通透如冰,能清晰看到灯芯裹着的淡金色魂魄碎片——这是紫霄军秘传的“命灯阵”,灯芯的魂魄碎片取自修士突破七品时剥离的一缕本源,灯焰的颜色、跳动频率皆与修士的生死状态绑定,灯灭则人亡。
此刻,代表王焕的那盏灯,灯芯毫无征兆地剧烈摇晃起来。幽绿的火焰像被无形的狂风撕扯,时而缩成米粒大小,露出里面泛着金光的魂魄碎片,时而又猛地窜起半寸,将灯盏内壁熏出淡淡的黑痕。
突然,“噗”的一声轻响,火焰骤然熄灭,只余下一缕青灰色的青烟缓缓升起,在密室冰冷的空气中盘旋两圈,最终凝成细小的灰粒,落在白玉基座上。
此时正在吗、密室之中闭目养神的刘墨的身体猛地一僵,似乎是感知到了这个变化。他急忙上前半步,左腿膝盖撞到白玉基座,传来一阵钝痛,却浑然不觉。
指尖悬在熄灭的灯盏上方,一缕淡黑色灵力如细针般缓缓探入灯油,灵力触碰到残留的魂魄碎片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那些碎片已彻底溃散,像被狂风撕碎的棉絮,只余下一丝极淡的血腥气,混杂着陌生的淡紫色气息,那是王焕临死前被强行撕裂魂魄的痕迹,与“万蜈噬天”秘术反噬的黑紫色气息截然不同,显然是遭了他人毒手。
“王焕……死了?”刘墨的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抬手按住眉心,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却感到一阵眩晕——整个紫霄军中,七品修士本就稀缺,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人,其中七品巅峰更是凤毛麟角,除了他自己,便只有王焕、黑狼与林岳三人。王焕不仅是墨卫统领,更是他在北境征战时救下的孤儿,从普通人一步步靠着“万蜈淬体”熬到七品巅峰:早年为了修炼这门秘术,王焕曾在毒蜈窟中待了整整三个月,浑身被毒蜈叮咬得溃烂,却硬生生扛了过来,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殒命?
他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刻满符文的石壁上,阴沉木的冰凉顺着锦袍蔓延至脊背,却无法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半分。断云谷的暗哨今早还传回报信,说谷道内只发现几处零散的马蹄印,蹄印深浅一致,显然是匀速行进,未察觉高阶修士出没。
王焕此次带着十名墨卫精锐,皆是八品巅峰修为,“锁灵囊”更是装着七只炼制成傀儡的毒蜈,怎么会连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就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是玄甲军的暗探?”刘墨自语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想起紫霄城破后,秦苍在北境布下的眼线数量激增,可秦苍与赵武需驻守紫霄城外围,防备黄天贼与红日贼的反扑,根本抽不开,玄甲军若真有隐藏的七品巅峰修士,不可能直到现在才暴露,更不可能悄无声息潜入断云谷。
“还是红日贼或黄天贼的人?”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他强行压下。红日贼的刘性虽有七品巅峰修为,却专精水战,陆地搏杀时连普通的七品初期修士都未必能赢,黄天贼的刘角更是只会靠狂热信徒人海战术,麾下的七品修士也是三贼之中最少质量最差的,这两股势力,怎么可能派出能斩杀王焕的高手?
一个个可能被逐一排除,刘墨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模糊的身影——那个毁掉血蛭母巢的神秘人!他至今还记得血蛭母巢爆炸时那股恐怖的五品灵力波动,那人能以一己之力斩杀半步六品的血蛭王,还能在玄甲军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时他就怀疑,这人的真实实力可能远超六品,只是刻意隐藏了修为。若真盯上断云谷,以那人的实力,斩杀王焕并非不可能。可对方为何要针对王焕?是为了削弱紫霄军的高阶战力,还是在试探他的底线?甚至……对方已经察觉了自己的某些秘密?
“不管你是谁,敢动我的人,我定要你付出血的代价!”刘墨猛地抬手,淡黑色灵力在掌心凝聚成一柄半尺长的光刀,刀身泛着冷冽的光泽,刀身上缠绕着数道细小的灵力蜈蚣。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王焕已死,再多的愤怒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加快“原始血祭大阵”的筹备——如今高阶战力折损一人,若再拖延,一旦被玄甲军或其他势力察觉异常,整个计划都将功亏一篑。
他走到密室角落的案几前,案几是用整块黑曜石打造而成,表面光滑如镜,能映出人影。案几上摊着一卷兽皮卷轴,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北境修士与流民的分布区域,还有“原始血祭大阵”的详细图谱:图谱中央的血色阵眼旁,用金粉写着“需七品修士精血两百斤、至纯人血三千斤”的字样,如今已用红笔圈出“修士精血八十斤、至纯人血一千五百斤”的进度,显然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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