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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 > 媳妇邓晓阳我叫李朝阳 > 第6章 市委大院暗流涌动,东投集团顺利合作

组织部长屈安军认真地翻阅着平安县统战部部长罗志清的人事档案,看着罗志清自从参加工作之后,一直在统战部工作。

市委统战部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高配,只是市委普通组成部门,完全比不上政法、宣传、组织部的权重和影响力。

其部长也并未像现在这样高配为副厅级,只是随着省里对统战工作的持续重视,本省作为统战工作重点省份,各级统战部门的地位才水涨船高,全市的统战部长也因此比其他很多地方更早一步实现了高配。

屈安军的目光在纸页上缓缓移动,像犁铧翻动泥土,不放过任何细节。罗志清的履历相对简单,脉络清晰:从市委统战部的一名普通科员起步,熬资历,一步步做到科室负责人,然后是部办公室主任。关键的转折点发生在他职业生涯的中期,从市委统战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被直接派到平安县担任县委常委、统战部长。这一步跨得不算小,从市里关键部门的实职中层,到县里进入常委班子,算是重用。档案里还提到,他后来还短暂兼任过一段时间安平乡的党委书记,虽然时间不长,但也是个重要的历练。

屈安军的指尖在“安平乡”三个字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平安县的经济能在市里排到前列,安平乡是绝对的引擎。尤其是那个高粱红酒厂,一个乡镇企业发展得风生水起,硬是成了县里的支柱,把平安县的经济总量抬到了让人瞩目的位置。

反观自己主政的滨城县,缺的就是这样能叫得响、带动强的龙头产业。想到滨城县经济长期停滞不前的局面,屈安军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有些发沉。那时候,真是没少为发展的事儿犯难啊。

他身体向后靠进椅背里,抬手揉了揉拇指,这是按摩的时候,市中医院的老中医传授的活动筋骨的方法,没事的时候活动手指,搓一搓耳朵,按摩按摩头皮。

这些年,上面的风向标转得很快。“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个说法刚出来的时候,私下里还有不少争论,现在早已成为共识,不仅写进了党的重要报告,其精神也体现在相关的法律法规里。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用发展成果论英雄,已经成为考核干部最硬的一条杠。县委书记那个位置,是真不好坐,发展压力、维稳压力、还有班子内部的各种协调,千头万绪,责任重如山。

自己能从那副重担下解脱出来,调到组织部这个关键部门,心里对组织是怀着感激的。但这感激里,也掺杂着一丝对滨城县未竟事业的遗憾和不甘。

思绪像脱缰的野马跑了一会儿,屈安军拉回注意力,重新聚焦在罗志清的使用问题上。

让他去担任一个像东洪县那样的大县县长?屈安军心里缓缓摇了摇头,觉得还是欠点火候。罗志清是在安平乡做出了亮眼的成绩,但安平乡那个位置,换谁上去都出成绩。

但他长期在统战系统工作,后来在县里主要分管的也是统战方面,对于主持一个县的全面政府工作,特别是驾驭全局、协调各方、应对复杂经济局面的经验,可能还是个短板。

倒是临平县,县长张云飞调去省里后,位置一直空着。临平县的情况相对平稳,产业结构也简单一些,让罗志清去当县政府一把手,有个过渡和适应的过程,看看他的实际能力和魄力到底如何。如果干得好,将来再考虑放到更重要的岗位上,也更稳妥。

想到这里,屈安军心里有了个初步的轮廓。这个事情,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可以先放一放,看看各方面的反应,也再掂量掂量其他可能的人选。

罗志清通过市委秘书长郭志远的关系,请他吃了顿饭,作陪的唐瑞林副主席。这顿饭的用意,屈安军心里跟明镜一样。

郭志远这个统战部长兼着的市委秘书长,位置有些特殊,说重要也重要,但在核心人事问题上,话语权未必有想象的那么大;唐瑞林分量就更轻了些。单凭他们两位,还不至于让屈安军立刻下决心去推动一个县长职位的调整。饭吃了,情分领了,但事情还得按规矩、按程序来。

就在屈安军仔细权衡干部布局利弊得失的同时,位于同一楼层不远处的市纪委书记林华西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是凝重。

林华西的办公桌上,摊开的是原光明区常务副区长丁洪涛主动交代问题的材料,旁边附着一份长长的名单。这份名单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皮直跳。

名单上的人,有的已经退休,个别的已经去世,不少也已经退居二线,颐养天年;有的却还在光明区等重要部门或县区担任要职;甚至还包括了东洪县的个别主要领导。丁洪涛在光明区经营多年,从普通干部到手握实权的常务副区长,根基扎得深。这份名单不仅记录了他为了个人升迁、项目审批等向上“打点”的对象,也涉及他在工程建设、人事任免等领域利用职权大额受贿的勾当。仅就举报材料中明确点名、目前仍在关键岗位上的正县级干部,就有好几位:市计划委员的韩长远,光明区的区长、东洪县的县长。

林华西把深沉的目光从那份沉重的名单上移开,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两位副手:副书记侯刚和新近提拔的副书记邹新民。

邹新民是刚从东投集团纪委书记的任上提拔过来,资历和排名都在侯刚之后。按照不成文的规矩,这种先内部碰头、统一思想的场合,通常是职位相对低一些的先开口,以免受了主要领导定下的调子的影响,从而不敢充分发表个人看法。

侯刚是老纪检了,政策水平高,办案经验丰富,此刻只看着材料不表态。邹新民更是屏气息声,目光小心地在林华西和侯刚之间移动。

办公室里,只有窗外的风声和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微弱声响。

林华西端起茶杯,然后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你们两个,也别光坐着不吭声。今天是咱们纪委内部先通通气,议一议。纪委的干部,关键时刻要敢于表态,敢于拿意见。有什么想法,有什么顾虑,都摊到桌面上来说。一会儿我还要去跟伟正书记做专题汇报,如果书记问起我们纪委的初步意见,我们得有个基本的思路和方案,不能一问三不知。”

侯刚抬起眼皮,迅速和林华西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先听明白了林华西的弦外之音。林书记的重点,恐怕不是要借着丁洪涛的案子一查到底,而是要拿出一个既能向市委主要领导交代、又能最大限度控制影响、维护“稳定”的“稳妥”处理方案。

丁洪涛案这六七十个干部的名单,牵扯面实在太广了,时间跨度也长,真要是严格按照纪律规矩,刨根问底地彻底清查,掀起的风浪将难以想象,很可能影响到全市的工作大局。这笔账,细究起来,责任不能全算在丁洪涛一个人头上,光明区乃至市里历届班子在干部教育、监督管理上,或多或少都存在不足。

六七十个干部,背后是六七十个家庭,波及的面会更广。一旦启动全面调查,引发的震动将是全局性的,甚至可能超出可控范围。

邹新民也渐渐品出了味道,他带着点试探性的语气开口:“林书记,我觉得……对待这些举报线索,是不是可以区别对待,把握一下分寸?”

林华西道:“拿出具体意见!”

“比如说,举报信里提到令狐和那个涉案老板关系密切,但关键问题是,那个白老板现在早就下落不明了,听说跑到外国去了,音讯全无。公安机关这边也在查,但线索到了境外,取证难度非常大,几乎成了无头案。现在这环境,有些人有点问题就想办法往外跑,确实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很大困难。”

林华西未置可否,只是从喉咙里“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这种客观存在的现实情况:“人跑出去了,很多线索就断了,很多事情也确实就不好深究了。新民同志,你继续说说看。”

邹新民得到这点默许,语气顺畅了些,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关于东洪县李朝阳县长的举报,说他有个远房亲戚在东洪县承揽了点小工程。这个……我觉得我们需要慎重考虑。首先,这和他本人有没有直接的关系?其次,上级虽然反复强调领导干部要管好亲属和身边工作人员,但据我侧面了解,李朝阳同志的直系亲属里面,并没有经商办企业的。再说,这种旁系远亲的行为,如果都要领导干部来承担责任,这个界限怎么划定,需要仔细研究。另外,关于光明区财政局局长的事,提到了过年过节收受一些红包礼金,加起来数目可能不小,但这……他是分管财政的常务副区长,下面一些部门、乡镇的负责人趁着年节表示一下‘心意’,这种风气固然要纠正,但如果仅凭这种‘惯例’性质的礼尚往来,就对一个干部立案审查,会不会……会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议论和波动?毕竟这种情况,在一定的范围内,可能带有某种普遍性。”

邹新民说完,目光转向侯刚,带着请示的意味。

侯刚接过话头,他的声音显得更沉稳:“林书记啊,我基本同意新民同志的看法。现在已经是第四季度,全市上下都在围绕年初确定的经济社会发展目标做最后的冲刺。我们纪委的主业不是直接去抓Gdp,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大规模查处干部,特别是牵扯面这么广,很容易分散各级干部抓发展的精力,甚至可能引发一定范围的恐慌情绪,客观上会对经济发展这个中心工作造成干扰。丁洪涛的这些举报,很多明显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其动机值得怀疑,很可能是为了混淆视听,把水搅浑,从而达到减轻他自己罪责的目的。我提个不成熟的建议,对于这些举报线索中涉及的领导干部,我们可以采取委托谈话或者自查的方式,让他们本人就相关问题向组织作出书面或当面说明。只要他们能把情况说清楚,没有发现明显的隐瞒或欺骗,组织上可以考虑采信其说明。如果有的同志在组织函询时避重就轻、隐瞒事实、不如实向组织交代问题,那性质就不同了,我们再视情节采取进一步的核查措施,这样既体现了组织对干部的信任和爱护,也保留了纪律的严肃性和威慑力。”

林华西脸上没什么表情,静静地听完,然后才缓缓点头:“考虑得比较周全,既体现了组织对干部负责的态度,也考虑了当前的工作大局。方案听起来比较稳妥,有利于稳定。那就先按这个思路来准备。我一会儿去向伟正书记汇报时,就着重汇报这个初步设想。”

市委大院里,平静的表面下,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决定许多人政治命运的戏码。一群人的仕途走向,往往就在这栋楼的某间办公室里,被几句看似平常的交谈所左右。

在市委秘书长郭志远的办公室里,平安县的统战部长罗志清腰杆挺得笔直,坐在待客的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拘谨。

他看着郭志远办公桌上的电话此起彼伏地响起,一个接一个地协调处理着各种事务,从会议安排到领导活动,从文件流转到接待应酬,郭志远忙得像机床上的齿轮,似乎郭志远只要不接听电话,市委中枢就有可能停摆一样。

从他进门起到现在,几乎没得到片刻清闲。直到墙上的挂钟指针快指向十二点,郭志远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喝了一大口,然后示意罗志清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罗志清赶紧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小心地将厚重的木门关严实,又检查了一下是否锁好。

郭志远身体向后靠了靠,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开门见山,声音压低了些:“志清啊,昨天那顿饭,老唐作陪,也是给你撑场面。但咱们都得现实点,想靠一顿饭就解决县长位置这么大的事,那不现实。这个工作,得慢慢运作,急不得,也慌不得。市委常委各有各的想法,光有一两个人替你说话,分量还远远不够。特别是伟正书记那边,门槛高,眼光也毒,没有过硬的理由和合适的时机,不好轻易开口。”

他拿起桌上的烟盒,递给罗志清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深吸了一口,才继续说:“这样,周宁海副书记那里,我再去探探口风,走动一下。白鸽部长以前在你们平安县干过宣传部长,对你应该还有点印象,这一块,你得自己更加主动,多去找她汇报汇报工作,要有思路、有实例。周宁海同志是外地交流来的干部,作风严谨,原则性强,一般不轻易表态,但只要我这边出面先沟通一下,说明情况,如果竞争又不是特别激烈的话,估计他也不会提出明确的反对意见。关键还是在于你自己,要创造机会多向领导汇报思想和工作,特别是你主抓安平乡,要汇报得生动具体,给领导留下个扎实干事的印象。”

郭志远担任市委秘书长已经不短,服务了两任市长,是市委大院里的“老资格”,对里面的门道清清楚楚。

但他内心深处,也有一本难念的经。他和市委书记于伟正,更多的是工作上的配合关系,属于“工作交集”多于“私人交情”,并未真正进入于伟正最核心的信任圈子。

这对于一个需要与主要领导保持高度默契的市委秘书长来说,其实是个潜在的短板。

他看着罗志清,话里有话地点拨道:“志清啊,你这边……如果有什么合适的契机,比如工作上有突出的亮点,能争取到直接向伟正书记做一次专题汇报的机会,那效果可能会不一样。当然,这个要看机会,不能强求。”

虽然话是在指点罗志清,但郭志远自己内心也有一种隐隐的紧迫感。他身兼市委统战部长和市委秘书长两职,统战部的工作相对务虚,而市委秘书长则是市委的“大管家”,事务繁杂,权力含金量截然不同。于伟正书记到现在还没有调整他这个秘书长,不代表以后一直不会动。一旦哪天被免去秘书长,只留下统战部长这个头衔,那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明升暗降”,权力会被大大稀释。眼下市委几个重要的常委岗位都有人占着,他想谋个更好的去处也难。

但运作一个县长人选,通常要么需要省里更高层级的领导打招呼,那样会比较顺畅;要么就需要市委书记或市长其中一人的鼎力支持。但罗志清的短板恰恰在于,他长期在统战这条线上工作,虽然安平乡的成绩亮眼,但毕竟只是点上的突破,缺乏主持全局工作的显性政绩,和市里主要领导之间也缺乏足够深厚的私交和信任基础。这才是他这次争取县长位置最大的难点。

罗志清掏出打火机,又给郭志远把快要熄灭的烟点上。烟雾袅袅中,罗志清心里明白,郭志远这么不遗余力地为自己出谋划策、牵线搭桥,并非指望自己眼下能给他什么直接的回报,更多是出于一种“栽培门生故吏”的政治习惯和情感投资。

自己毕竟给他当过几年的办公室主任,是他比较信得过、用得顺手的人。如果自己能更进一步,当上县长,将来甚至有机会主政一方,那么郭志远作为老领导,脸上有光,在市委班子里的分量或许也能增加几分,将来即使退休了,也能多一份香火情谊和隐形的影响力。

体制内,每个有抱负的领导,或多或少都希望自己培养提拔的干部能遍布要津,这是一种无形却真实存在的政治资源。不然的话,退休之后必然是人走茶凉。

就在市委大院各方势力为不同目的暗自运筹、角力之时,我正带着分管财政的副县长曹伟兵、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杨明瑞,以及县财政、计委、招商等部门的负责人,再次前往东原市投资集团,拜会董事长张云飞,就合作建设东洪县批发市场项目进行新一轮的磋商。

东投集团的会议室里,宽大的会议室一尘不染,桌光可鉴人。双方落座后,气氛热络中透着几分博弈味道。

除了张云飞,集团总经理胡晓云也在场。简单的开场白和必要的寒暄过后,胡晓云率先切入正题,她说话语速较快,条理清晰:“李县长,今天云飞董事长亲自参加这个对接会,足见我们集团对东洪县这个合作项目的重视。咱们开门见山,谈合作最终要落实到共赢上,要讲求经济效益。东投集团是市属重点国企,要对国有资产负责,对市委市政府负责。所以,关于这个批发市场的合作模式,特别是利益共享机制,咱们得更具体、更深入一些!”

我脸上带着笑,应对从容:“胡总快人快语,说得非常实在,我们也是抱着真诚合作的态度来的。我们县里和东投集团就批发市场项目对接,这算是第二轮实质性接触了。之前我和云飞董事长有过初步沟通,大的合作意向是明确的。现在关键是找到一种双方都能接受的、可持续的合作模式。

我们县里的初步设想是,市场可以冠名‘东投集团东洪县批发市场’,借助东投集团的品牌影响力;集团可以派几个管理人员参与前期运营,工资待遇可以由我们县财政承担;但在项目初期的股权结构上,考虑到县里的实际投入和风险,暂时不涉及股权分配。可以理解为一种帮扶方式的合作。”

胡晓云听完,微微摇了摇头,笑容依旧:“李县长,东投是国家级的重合同守信用单位,你们既然使用了我们东投集团的牌子,这对于提升市场的信誉、吸引商户是有加成的嘛,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形资产投入。我们集团一点合理的收益都没有,哪怕是象征性的品牌使用费,这在董事会和计委那边都说不过去吧?也不符合市场规律呀。”

我将目光转向张云飞,带着点熟稔的、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云飞,怎么回事?我让你跟胡总提前沟通的那个备选方案,你没指示到位啊?”

张云飞闻言,用手指关节“哒哒”地敲了两下桌面,笑着对胡晓云说:“晓云总,你可是个实在人,别被李县长这把软刀子给绕进去了。他这是在将我们的军呢。他私底下跟我说过,要是我们非要坚持占股或者收高额品牌费,他们县里就自己注册成立一个‘东洪县投资开发公司’,简称完全可以也叫‘东投’……”

胡晓云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些许不认同:“李县长,还能这样干……你们可是一级党委政府。”

张云飞摆了摆手,打着圆场:“好了好了,晓云,刚开始我也觉得不妥。朝阳啊,咱们也都是老熟人了,就别玩这些虚的了。我看,股权问题暂时可以不作为核心条件,但合作总要体现公平。你们现在从银行贷款,综合成本算下来也得八到九个点吧?这样,我们集团以品牌和部分管理资源入股,也不要求控股,你们县里呢,在项目建设资金之外,额外给予我们一定的资源补偿费,就按投入资金额的十个点计算,只比银行利率略高一点,这已经是非常优惠的支持了。我们授权你们使用咱们东投的品牌。这个方案,既体现了支持,也符合基本的商业逻辑,你看怎么样?”

副县长曹伟兵忍不住开口了,他性格直率,说话不太拐弯:“云飞董事长,都知道银行利息不低,您这开口就比银行还高,这让我们县财政压力很大啊。我们可是真心实意来找您合作,不是来找‘高利贷’的。”他的话引得东洪县这边的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一丝苦笑。

张云飞并不生气,反而笑得更爽朗了:“曹县长,你的心情我理解。但银行的贷款审批流程你比我更清楚,500万的资金,从立项、上报、审批到放款,没一两个月根本下不来,这中间还有各种不确定性。找我们东投,只要项目方案成熟,今天这个会定下调子,我和胡总这里走个简易程序,签字盖章,资金很快就能到位。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李县长,你们现在最迫切的需求,不就是抢时间吗?第四季度眼看就要过掉一半了。”张云飞这番话,一下子点到了我们的要害。

我心里微微一沉,张云飞说得一点没错。满打满算,我即将去省委党校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学习,报到时间只剩不到一个星期。如果这几天内不能把合作协议敲定,不能搞个像模像样的奠基仪式,那么这个批发市场项目,严格来说就算不到是我在任期内主导推动的重大项目成果了。就像赛跑,人们往往只记得住冲过终线的第一名。既然现在有这个机遇,有可能争一下这个“第一”,我绝不想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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