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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 > 媳妇邓晓阳我叫李朝阳 > 第1297章 化工项目逐有思路,嘉明书记再有波澜

吕连群的检讨报告,不到五分钟就念完了,言简意赅,就是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把责任一个人扛了下来。

苏清舟原本是想例行公事的评价几句,但是奈何吕连群的发言和主席台会议桌上的发言根本不一样,话里话外,都已经是在暗暗讽刺县委书记丁洪涛了。

苏清舟说道:“连群同志啊,还是着重找了自己的问题,这一点啊,值得,值得肯定,下面进入第三项议程,交流发言……”

我虽然没有看丁洪涛,但是我旁边的曹伟兵在自己的材料上写下了两行字,然后轻轻点了点自己的材料,我用余光看了过去,只看到上面写了一行小字“你请老吕吃了羊蛋了啊,这么硬气…”

我不动声色的在材料上写下“滚蛋”。

曹伟兵写下:“好嘞,我去门口抽支烟,你去不去。”

我在滚蛋下面划了一道横线,点了点。

曹伟兵故作咳嗽,捂着嘴,从我兜里掏出烟,咳嗽着出了门。

吕连群发完言之后,县财政局局长王琪、县公安局局长田嘉明、县工商局、县税务局等几个与群众利益密切相关的局办一把手,也依次上台做了表态发言。大家都异口同声,表示坚决拥护市里决定,坚决不再搞任何形式的乱摊派、乱罚款、乱收费。

几个单位做完表态发言之后,常务副县长曹伟兵已经抽烟回来,他又咳嗽两声,又组织大家重新学习了中央和省里关于制止“三乱”的有关文件精神,并就县里下一步如何贯彻落实提出了几条初步意见。

一般到了这个环节之后,就是主要领导讲话了。县纪委书记苏清舟按照议程,看了我一眼,用目光询问我是否讲话,我微微摇了摇头。苏清舟会意,便直接说道:“同志们,现在进行大会的最后一项议程,请县委书记丁洪涛同志作重要指示!”

县委书记丁洪涛并没有着急发言。而是拿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水,然后将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在几个重点部门的负责人脸上略有停留。会场里静得能听到呼吸声。然后,他才缓缓开口,语调沉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威严。

“同志们啊,”他说道,“刚刚啊,几个同志都进行了很好的发言啊。绝大多数的意见,我都赞同。”

我听着绝大多数的意见赞同,那就说明一小部分意见是不赞同的。

他直接点到了吕连群:“刚才啊连群同志有个发言。我认为啊,其中有一点,不够准确。”他停顿了一下,让大家消化这句话。什么是“不够准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什么不够准确呀?”丁洪涛自问自答,“那就是,搞环境卫生运动,爱国卫生运动,依靠群众,这一点啊,是没有错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改变我县县城的面貌。错就错在,方式方法上,错在让群众缴款,搞摊派上。这是执行层面出了偏差。”

他提高了一点声调:“大家要明白啊,今天会议的目的啊!不是为了反对搞爱国卫生运动!不是为了反对美化县城!而是为了反对搞乱摊派、乱罚款、乱收费!啊,今天啊只有一个会议主题,大家一定要明确,不能混淆。”

他继续说道,“关于退费的问题,全县据统计,截至昨天的结果是,一共收了210万元的费用。这210万费用啊,”他加重了语气,“要一分不差地,要退到群众手里面。这是群众的钱,从哪里来的,就要回哪里去!啊?这也是今天开会主要要解决的问题。”

听到这里,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他总算明确表态要退了。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又让我的心提了起来。

“这笔钱什么时候退啊?”丁洪涛环视会场,“我建议,现在不能急退。啊,这笔钱啊,按照朝阳县长的提议,要先交到县财政的专门账户上,由各单位梳理清楚账目,谁捐的,捐了多少,一笔一笔都要核对清楚。账目清楚之后,再到县财政领取,然后啊,再把钱一笔一笔地原路退回。这件事啊,咱们不急。今天理清楚,今天就退;明天理清楚,明天就退。理不清楚的,那就等到理清楚再退。三天五天不要紧,十天半个月,甚至,”他拖长了音调,“三五个月啊,也是允许的。目的啊,就是要把这笔钱,原原本本,一分不少地推到群众手里。但是!”

他重重地说了个“但是”,脸色也沉了下来:“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给我搞糊涂账,阴阳账本,趁机浑水摸鱼。那县委、县政府是绝对要拿他是问的!县委、县政府整治‘三乱’的决心是很大的!这一点,不容置疑!”

这场会议的氛围非常尴尬。整个会场里,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主席台上的几位县委领导,神态各异,表情复杂。大家都搞不清楚,丁洪涛这番话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这钱到底是真心要退,还是以“核对账目”为名,行拖延之实?而且,他把“按照朝阳县长的提议”这话点出来,是什么意思?是想表明退钱是县政府的意见,他县委是支持的?还是想暗示如果退钱过程中出了问题,责任在县政府这边?

越是复杂的局面,越是要保持战略上的定力。我面带平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表情。时机未到,只有静静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现在跳出来质疑他“拖延”的意图,反而会显得我急躁,不顾“程序”,不如等他的“程序”走不下去,或者市里再来过问时,再顺势推动。时间不会说话,但却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散会之后,我并未在县政府停留,就直接回了市委家属院,这个时候,不是要置身事外,而是不要想着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问题是解决不完的,只有时间能解决问题。

时间到了10月6日。我拿着县政府办主任韩俊连夜整理好的关于化工产业发展思路的材料,正在文件上做着最后的修改。

韩俊带队的政研室确实非常有功底,政治理论水平高,实践经验也丰富,撰写的这份《关于东洪县做大做强化工产业的若干思考》汇报稿,很有前瞻性。

转型没有好高骛远,而是做了一个十年的规划,93年—95年为基础布局期。完成转型顶层设计,启动现有装置优化改造,发展“油转特”项目,夯实化工基础。研发投入占比提升至3%。96—98年是重点突破期。核心的“炼化一体化”项目建成投产,形成c2(乙烯)、c3(丙烯)、芳烃产业链雏形。到了99年至新世纪的2002年,全面成型期。建成完整的的高附加值材料产品。

我心里暗自感慨,2002年全面建成,现在的很多文件都已经提到了跨世纪这个词语,到了新世纪真的能建成吗?我没有概念,但是我对新世纪这三个字充满憧憬。

我说道:“韩主任,谁主笔?”

韩俊说道:“伯君主笔。”

我看向了文件最后一页,有两个拼音字母,写着“bJ”。

在起草的文件后面留名字,这也是韩俊学来的办法,bJ就是伯君的字母。

我点了点头,继续认真的看了下去,在分析了东洪县现有的产业基础和资源优势之后,也客观地提炼了发展化工产业可能面临的问题和挑战。那当然,最大的挑战就是来自环境保护的压力。

“环保”在90年代初,还是一个十分新鲜的词语,虽然各地都有环保科或者环保局,但通常只是建委下属的一个科室或二级局,最多的就是学习文件、刷刷标语,既无多少执法权力,也缺乏有效的工作手段和共识。

我拿着红色铅笔,在稿子上又做了些许批注,主要是增加了一些侯成功副市长调研时的具体指示精神,让内容更扎实。

然后,我把稿子转交给旁边的杨伯君。

“伯君,马上按这个意见修改一下,重新打印清楚。十一点前弄好,我下午要去市委,争取啊找侯市长汇报。”我吩咐道。

杨伯君接过文件,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问道:“伯君,还有事?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啊?”

杨伯君犹豫了一下,说道:“县长,您现在方不方便?我……我还是想给您汇报下思想。”

韩俊说道:“县长,我安排其他人修改。”说罢很自然的接过材料走了出去。

杨伯君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肯定又是在想着去县石油公司任职的事情。他跟我提过几次,收入也能高一些。

但通过前两次带他去石油公司调研,我感觉以杨伯君目前的阅历和能力,还撑不起石油公司总经理的担子。

虽然这篇报告写的很有分量,但能写和能干是两码事,他没有在基层一线干过,对企业管理的各个环节、各个工种工序之间的复杂关系了解不深,对石油行业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入。

如果让他去当总经理,碰上大环境好,也许还能应付;如果行业处于下行期,或者遇到棘手问题,恐怕就很难应对了。现在的县石油公司在党委书记田利民的带领下,刚刚走出低谷,有了点起色,正处于关键时期。

我看着他,直接点破:“伯君啊,你是不是还想着去县石油公司工作?”

杨伯君老实地点头:“县长,我知道我可能还不够格当一把手。但现在石油公司不是要转型搞化工吗?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我想去锻炼锻炼,从头学起。”

我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伯君啊,你对石油公司这个摊子,还是不完全了解。它现在体量是县里最大的国企,摊子大,负担重,历史遗留问题也不少。现在的形势比较复杂,整个国有企业生存发展的环境都非常艰巨。不是光有热情就够的。”

我看他有些失落,话锋一转,给了他一个希望:“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县里不是正准备要成立化工产业领导小组吗?我考虑,你可以到领导小组去,先担任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主任通常由副县长兼,但具体工作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去抓。你如果去了,级别上可以解决正科,更重要的是,可以协调整个化工产业的相关工作,接触面广,学习锻炼的机会也多。等你对石油化工产业有了充分的了解,积累了经验,到时候再到石油公司去任职,就比较稳妥了。”

我知道杨伯君一直想着能提高点收入,提升在家里的地位。我补充道:“这样,伯君,如果你同意,我就这样安排:你以化工产业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的身份,同时挂职县石油公司副总经理。这样的话,你的级别上去了,工资待遇也能跟着企业的标准有所提高,更重要的是,你可以深入石油公司,了解企业的实际运行逻辑。你觉得怎么样?”

这算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既能解决杨伯君待遇诉求,又能让他得到锻炼,还不会影响石油公司稳定发展的最佳方案了。杨伯君跟着我工作快一年了,时间不长不短,但比刚来时确实成熟了不少。

杨伯君听了,眼睛亮了一下,没有太多犹豫,马上说道:“县长,谢谢您的安排!我愿意到化工产业领导小组办公室去工作!我一定好好学习,尽快熟悉情况,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先和主任把汇报稿改好,眼前给侯市长汇报是头等大事。”我满意地点点头。

杨伯君非常痛快地拿着材料出去修改了。办公室里安静下来,我看了看时间,拿起电话,拨通了晓阳办公室的号码。昨天晚上因为应酬太晚,我没有回市里的家,住在县招待所。相当于一晚上没和晓阳见面通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了,那边传来了晓阳的声音,但她似乎正在和旁边的人说话:“……侯市长,我清楚您的意思了,您放心,这个安排我一定落实好。”

她对那边说了几句,然后才对着话筒说道:“喂,朝阳啊?刚侯市长在我办公室交代工作。”

我说道:“哎呀,我正想找侯市长。晓阳,下午两点钟,侯市长那边方不方便?我想到他办公室汇报一下工作。”

晓阳说道:“我看下行程表,”片刻后晓阳道:“侯市长下午两点钟暂时没有安排。你过来吧。不过什么事这么急?”

我解释道:“晓阳,是侯市长上次到我们这儿来调研,提出了要将石油公司从燃料型企业转化为化工型企业的思路。我们县里非常重视,开了几次会,都觉得侯市长的提法非常好,站位高,眼光远。我们初步理了个思路,我想尽快找侯市长做个专题汇报,听听他进一步的指示。”

晓阳在电话那头说道:“哦,是这事啊。你来就是了,侯市长下午应该有空。不过……”

我压低了些声音,“不知道侯市长心情具体怎么样?他为人你也知道,比较严肃。10月1日到我们县里视察的时候,因为乱摊派那件事,搞得有点不愉快。”

晓阳语气平和,听不出波澜,毕竟在市政府随时有人进进出出,晓阳说道:“侯市长状态还行。刚得到比较准确的消息,这次市政府的班子调整,省委常委会已经原则通过了。”

我的心提了起来,市政府的副市长极为关键:“哦?怎么调整的?”

晓阳低声说道:“臧市长下一步要出任常务副市长。侯市长要进常委,担任常委、副市长。然后呢,曹云超要升为副市长。”

我最关心的是我的老领导红旗书记:“晓阳,那郑红旗书记怎么调整?”

晓阳说道:“红旗书记暂时不动。因为曹河县那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去接替他出任县委书记。估计要等下次了。”

我有些遗憾地说:“我还以为红旗书记这次能顺利担任常委呢。”

晓阳说道:“侯市长现在的工作作风,与于伟正书记非常对路子,所以市委推荐了他进常委。也算是把之前张叔调走后留下的空缺补上了。”

我又问:“那李叔呢?李叔这次会不会调整?”

晓阳说道:“李叔本来就已经定下了,进市委常委,任政法委书记,兼任副市长、公安局局长。”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一个市政府班子里,臧登峰、侯成功、红旗书记、常云超、李叔,倒是都与我相熟或有渊源。虽然张叔调走了,但李叔能进常委掌舵政法,瑞风市长担任一把手,这对我们县里来说,肯定是好事,特别是还有晓阳,以后在市里说话办事应该能顺畅些。

我说道:“好,晓阳,谢谢你了。那我下午争取两点准时到侯市长办公室。对了,中午我已经和东投集团的张云飞约好了,一起吃个便饭,你来不来。”

晓阳道:“我去不了,书记市长中午要和几个县区的人大主任一起吃午饭,你约云飞干什么?”

我说道:“我们县里面想建的那个综合批发市场,想着和市里正在建设的那个学习学习嘛。我在想,干脆啊,看两地能不能有点合作,错位发展?或者让他们指导指导。云飞同志跟张叔的时间不算长,但跟着红旗书记的时间不短,算盘也打得精得很,非得把我们县的批发市场,打上他们‘东投集团’的牌子,占点股份。唉,我也想通了,任何时候不能总想着靠外援。东洪县要发展,要进步,肯定啊,还是要有自己的力量和平台才行。”

晓阳点头说道:“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倒是也不错。不过东投集团无论怎么说,经营理念和管理模式还是非常先进的,合作一下,借借东风,也没坏处。”

我说道:“是啊,这就要和张云飞一点一点地谈啊。可以请他们派几个管理人员来指导,我们付点顾问费都行。但县里必须占主导,控股权要掌握在我们手里。东投不能动不动就要占股,搞绝对控股。东洪县是个穷县,这股份要是轻易让出去,那就像签了丧权辱国的条约,一签就是几十年,东洪县还怎么发展壮大自己?”

晓阳笑道:“那你和云飞就慢慢沟通嘛。好吧,我不和你说了,一会儿啊,还要去瑞凤市长那边看看,筹备市人大会议的事。这次人民代表大会可是很关键,要选市长的,你们县里要把人大代表的工作都做扎实了,一定要确保实现组织意图。”

我保证道:“晓阳啊,你就放心吧。我们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刘进京是有丰富基层经验的同志嘛,做思想政治工作很有一套,人大代表的工作不会有闪失。”

放下电话,中午和张云飞的饭局,得好好准备一下说辞,既要借助东投的力量,又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中午约在了东北菜,这家藏在巷子里的菜馆,烟火气十足,大锅里翻滚着奶白色的羊汤,香气扑鼻。我们进了包间,两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里面是扎实的羊肉和羊杂,配上刚烤出来的烧饼,再加上一盘凉拌羊肚,一盘油炸花生米,锅包肉和小份的杀猪菜就是我们的午饭。

这环境谈动辄上百万的合作,倒也符合基层工作的实际,没那么些虚头巴脑的排场。

张云飞作为东投集团现任董事长,算是齐永林在离开东原之前,向于伟正书记真心实意推荐的一位懂业务的实干派。他穿着深色夹克,应当是故作成熟,毕竟东投集团的几个班子成员,一个比一个有实力。

“朝阳啊,不是我给你泼冷水。你们东洪县想自己搞那个批发市场,想法是好的。但说句实在话,如果离开了我们东投集团的牌子,我看你们很难搞出什么名堂,更别说品牌效应了。你也知道,东投集团在整个东原市,那都是这个,”他翘了下大拇指,“首屈一指的大企业。

咱们这品牌的影响力,可不是厂房设备那种有形资产,这叫无形资产!是信誉积累下来的。挂上‘东投集团’四个字,那就等于贴上了省重合同守信用单位的标签,是质量的保证,群众信得过。所以啊,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的条件是:你们县里出地皮,出建设资金。我们东投集团出品牌,出管理,出技术。到时候股权比例,五五开,对半劈。公平合理。”

我吹了吹滚烫的羊肉汤,喝了一小口,鲜美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但心里却在快速盘算。放下碗,我笑着摇头:“云飞啊,对半砍,八国联军都不带这么砍的。齐永林董事长在的时候,跟我们县里合作,可从来没这么‘狠’过。好嘛,我们又出土地,又出真金白银搞建设,忙活半天,还得分一半股份给你们?就为了在市场牌子上打上‘东投集团东洪县综合批发市场’这一行字?云飞,你们这四个字,是不是镶了金边了?也太值钱了吧!

张云飞一脸淡定的道:“怎么,你不信,无形资产,朝阳啊,信誉就是价值嘛!”

“我粗略算过,建这个市场,少说也得投入近百万。我们县是个什么底子你清楚,这些钱指定都得去银行说破嘴皮子贷款。你这上下嘴皮一碰,就要拿走一半,老弟,你们江州人啊,也太不地道了!”

张云飞不以为意,拿起蒜瓣咬了一口,就着羊肉,含糊地笑着说:“朝阳,在商言商嘛,在商言商。品牌价值,它就是这么回事。你觉得亏,是因为你还没看到挂上牌子后带来的客流和信誉加成。”

我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带着点半真半假的口味:“云飞,因为你信不信?我要是真豁出去了,不经你老兄点头同意,我这市场,它还真就能挂上带‘东投’字样的牌子?”

张云飞一愣,嚼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狐疑地看着我:“你怎么挂?你可是正经县长啊,你肯定得拿到我们的授权才行,不然就是侵权。”

我嘿嘿一笑,坐直了身体,声音也恢复了正常:“你们是‘东原市投资集团’,叫‘东投’。那我们县里,难道就不能自己注册一个‘东洪县投资开发集团’吗?我们简称也叫‘东投’。你们是大‘东投’,我们是小‘东投’。市场就叫‘东投综合批发市场’,谁能说出个不字?”

张云飞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差点被一口汤呛到,他放下勺子,无奈笑着指着我说:“朝阳啊!你……你这简直是假冒伪劣啊!这么干,可是没有一点契约精神啊!这以后双方还怎么合作?”

我拿起烧饼,慢条斯理地掰着,说道:“云飞啊,合作,你得先拿出合作的诚意来嘛。你先别急眼,你先跟我说说,我这么干,它到底违不违法?”

张云飞有点激动地一拍桌子,:“违法!你这么干,绝对涉嫌不正当竞争,打擦边球,钻空子!”

我依然笑着,但语气里带着点这个位置上该有的笃定:“违什么法?在东洪县的地面上,只要是为了发展经济,造福百姓,我说它符合政策,它就能符合。我说它不违法,它至少在东洪县就没人能说它违法。”

我笑着看着他的眼睛,“云飞,你也是当过县长的人,应该明白,现在这个阶段,县长在一个县里,协调各方,推动发展,有些界限,是有一定解释空间的。关键是看为了什么,以及最后的效果。”

张云飞是当过县长的人,自然明白我的话外之音。在当时的背景下,为了发展地方经济,“先生孩子后上车”的事情并不少见,县长确实拥有相当大的裁量权和话语权。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十几秒,仿佛要重新认识我一样。

他终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又好气又好笑地摆摆手:“好了好了,哎呀,李朝阳啊李朝阳,我可真服了你了。你也太执着,太能算计了!你呀,不要只盯着眼前这点股权比例的利益嘛。眼光放长远点。这件事你帮我们东投一把,让我们参与进来,我们东投肯定也不会亏待你们县,将来在其他项目上,一定会有所回馈。”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便顺势抛出了真正的诱饵:“云飞,说到回馈,我这儿还真有个可能让你们东投更感兴趣的大项目。”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吊了吊他的胃口。

张云飞果然问道:“哦?什么项目?怎么回馈法?”

我说道:“侯成功副市长,到我们县里调研,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他认为我们县的石油公司,不能老是满足于挖油卖油,要做深加工,搞化工产业链。虽然‘石化’、‘产业链’这些概念,对我们来说还很新,但侯市长是正经的化工专业出身,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县里根据他的指示,初步搞了一个方案,我觉得,以你张云飞的眼光,肯定会感兴趣。”

张云飞听完,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眼神里透出商人特有的兴趣:“化工?石油化工?朝阳,你快说说,什么方案?”

他显然很清楚化工产业的价值和前景,这远比一个批发市场更有吸引力。

说着,我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出了县政府办整理好的那份《关于东洪县做大做强化工产业的若干思考》,递给了张云飞。

张云飞接过材料,推了推汤碗,很是细心的拿着纸巾擦了擦桌子,就着有些油腻的饭桌,认真地看了起来。他看得很快,但遇到关键处会稍微停顿一下。看了几页之后,他点了点头,然后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惊讶,接着又迅速低下头,将目光聚焦在材料上。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他快速浏览完了主要内容,将材料放在桌上,揉了揉鼻梁,然后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朝阳,这材料里的思路,特别是关于石油公司从燃料型向化工型转变的那部分,是谁提出来的?很有见地!”

我坦然说道:“云飞啊,不瞒你说,这些观点基本都是侯成功副市长上次调研时现场做的指示,我们只是做了些整理和初步细化。”

张云飞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哎呀!怪不得,侯成功副市长要抓工业经济,比臧登峰有思路啊。确实是有点真才实学的。他提出的这些观点,很有前瞻性,特别是针对你们县石油公司现状的分析和转型方向,让人有醍醐灌顶的感觉。这确实是深度挖掘油田产值和潜能的好路子。”

他身体前倾,敲了敲材料,显示出极大的兴趣:“谈谈吧,你们具体怎么想?现在是缺钱,还是缺技术?或者两者都缺?”

我笑着给他斟满茶水,说道:“两样都不缺嘛!这个看你们的诚意!我们……”

恰在这时,我放在桌边的大哥大,发出了刺耳急促的铃声,打破了我们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热络气氛。我皱了皱眉,对张云飞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云飞,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我拿起沉甸甸的“大哥大”,按下接听键:“喂,哪位?”

电话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了市委宣传部部长白鸽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沉稳:“朝阳!你在哪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稳住心神,说道:“哦,是白常委啊。我在市里面,您有什么指示?”

白鸽语速很快地说道:“朝阳,大事不好!你现在立刻到市委于书记的办公室来一趟!我已经通知了你们东洪县委书记丁洪涛同志。你们俩必须尽快赶到!”

我的心猛地一沉,是什么事能让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亲自打电话,语气如此焦急,而且直接点名要县委书记和县长同时去市委书记办公室?我强作镇定,问道:“白常委,什么事这么急?能不能透露一点?”

电话那头,白鸽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凝重:“有报纸,上面的报纸,又把你们县公安局田嘉明书记,当年……当年那些事给翻出来了!就是那些不太好的传闻。这次的文章,措辞非常尖锐,上的高度也很高,直接联系到了干部队伍的纯洁性和基层政治生态问题!影响很坏!省委宣传部的电话打到了市委于书记那里,于书记非常重视,也非常生气!你赶紧过来!”

田嘉明!又是田嘉明的事!我的头“嗡”的一声就大了。田嘉明能力有,魄力也足,这次抗洪抢险立了功,我才不久还力荐他当市里的先进。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张云飞。他显然也从我脸色和简短的对话中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我对着话筒,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白常委,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去市委,最多十分钟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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