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人生路 第5章 羊角惊木现鬼工，鲁班镇邪揭旧凶

陆小军的羊角锤砸在木人咽喉的瞬间，整具木人突然如折扇般层层拆解，墨绿色汁液从每个榫卯节点喷涌而出。

那汁液带着浓烈的松香与腐朽混合的气味，溅在他帆布围裙上竟泛起细密的气泡，仿佛活物般蠕动。

他踉跄着后退时，木人胸腔弹出的樱花纹木牌正落在掌心——牌面刻着的"鬼工"二字边缘镶着银丝，与日本队伍腰间的木牌如出一辙，却在右下角残留着不规则的焦痕，像是被某种烈火烧灼过。

"八嘎！阴界碑的封印..."黑袍男人突然用日语低吼，手中木牌绿光暴涨。

陆小军这才看清，男人袖口滑落处露出的手腕上布满蛛网般的木刺状疤痕，那些疤痕正随着绿光脉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榫头在皮肤下钻动。

工坊百年历史的梁柱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无数尖锐木刺从木纹中暴起，在空气中交织成密不透风的栅栏，将众人困在由榫卯结构组成的立体迷宫里。

穿和服的队伍中有人掏出刻着樱花纹的凿子，刃口在绿光下泛着冷芒，竟直接凿穿碗口粗的木刺，凿刃与木材碰撞时发出金铁交鸣，溅起的木屑在空中凝成微型木蝶。

"爸！接着！"女儿朵朵的声音从阁楼天窗传来。

陆小军抬头看见女儿正站在堆满刨花的斜梁上，马尾辫被穿堂风扬起，怀里抱着个包着铜角的旧木箱。

箱子砸穿木刺的瞬间，锁扣崩裂的声响混着木料碎裂声，里面滚出枚黄铜鲁班尺——尺身刻着细密的八卦纹样，在绿光中泛起流动的金光，尺头"离"卦处缺了个小口，正是祖父当年做学徒时被刨子削掉的痕迹。

他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在病床上咳着说："小军用...鲁班尺分阴阳，阳尺量人间分寸，阴尺镇...鬼门闩..."

黑袍男人见状狂笑，兜帽滑落露出半截花白头发："1943年你祖父陆青山用陆家三代匠魂做楔子，把阴界碑封印在鲁班祠后殿！"

他将两半木牌合并的刹那，绿光中浮现出半毁的祠堂影像——飞檐斗拱的残骸间，座三尺高的石碑矗立在青苔里，碑身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最顶端"陆青山"三字旁蜿蜒着血线，向下延伸到"陆大力"，最终在"陆小军"三字旁聚成滴血。

"如今血祭已启，你的血正好用来打开阴阳榫！"男人话音未落，工坊地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鲁班尺图案，每道刻度都渗着血丝。

陆小军握着黄铜鲁班尺的手青筋暴起，尺身突然发烫，八卦纹里的"坎"卦处渗出水珠。

他这才发现，那些暴起的木刺尖端都嵌着细小的木珠，在绿光中反射出无数瞳孔——穿和服的队伍里，有人后腰露出的皮肤竟纹着相同的木珠图案。

当他用鲁班尺抵住最近的木刺时，所有木珠同时转动，组成四个蝌蚪文："鬼工未绝"。

而黑袍男人袖口的木刺疤痕，此刻正沿着手臂蔓延，眼看就要爬上脖颈。

密室顶部的绿色黏液突然聚成人脸，正是祖父中年时的模样——浓眉下的眼睛带着血丝，右颧骨有道木匠斧砍出的疤痕，那是陆小军幼时在老照片里见过的模样。

"快用鲁班尺抵住木人百会穴！"虚影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每说一个字就有黏液滴落，在地面聚成祖父当年常用的墨斗形状。

陆小军这才发现，散落的木人残骸正在自动拼接，每块木屑上都刻着扭曲的榫卯图谱，其中枚木屑上的"燕尾榫"竟多了道不该有的斜槽，正是鬼工组偷学中国木艺时留下的错漏。

他将黄铜鲁班尺插入木人头顶，尺身的八卦纹瞬间亮起，如海绵般吸走所有黏液，露出下面用指甲刻的日期——1943年5月7日，墨迹已氧化成暗红，正是县志记载中鲁班祠失火的日子。

祖父的虚影在金光中变得透明，声音也越来越飘忽："那年鬼工组带着樱花木牌闯进祠堂，说要借阴界碑...抽取全中国匠人的魂，好让他们的'鬼工术'永世流传..."

虚影的手指向木人重组的方向，那里正浮现出当年的场景：穿军装的日本人举着刻樱花的凿子，在阴界碑上刻下歪扭的榫眼。

"他们用阴榫锁住碑门，我只好用陆家血做阳榫..."祖父的话没说完，日本队伍已凿穿木墙，樱花凿子在砖墙上留下诡异的卯眼。

为首的黑袍男人摘下兜帽——那是张与陆小军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左眼眶嵌着枚核桃木义眼，义眼表面刻着缩小的阴界碑图案，瞳孔处是个深邃的榫眼。

"我是你二叔陆大海。"男人抚摸着义眼，木片摩擦发出吱呀声，"那年我才十三岁，被他们掳到东北做学徒，看他们把活人改造成木艺工具..."

陆小军震惊地看着对方掌心——那里果然有鲁班尺印记，却呈死灰色，边缘布满细小的裂纹，像块晒干的泥坯。

"他们给我换了木脊椎，每节都刻着诅咒的榫卯..."陆大海突然咳嗽，咳出的痰里带着木屑，"你祖父为了救我，才用自己的魂做阳榫封印阴界碑...但他算错了一点——"

话音未落，所有穿和服的人同时举起樱花凿子，凿刃在绿光中组成完整的阴界碑图案，而陆大海掌心的死灰印记，正与陆小军的血色印记遥相呼应。

陆小军的目光突然被祖父虚影消散处的黏液吸引——那些未被鲁班尺吸走的黏液，在地面聚成三个日期：1943.5.7、1973.7.5、2003.6.24。

三个日期恰好间隔三十年，月日之和都是是12。

这难道仅仅是巧合？

此时陆大海的木义眼里突然渗出墨汁，在地面写出一行日文："血祭三纪，阴界门启"，而穿和服的队伍中，有人后腰的木珠纹身开始发烫，映出鬼工组的徽章——那是枚正反相扣的阴阳榫。

工坊外的老槐树突然发出惊天巨响，碗口粗的根系连根拔起，泥土飞溅中露出缠绕的白骨——那些白骨竟组成把巨大的钥匙，股骨做钥匙柄，指骨做齿牙，正缓缓插入工坊地面的鲁班尺图案中央。

陆阳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裤腿上沾着新鲜的泥土，屏幕亮着泛黄的老照片：祖父被绑在阴界碑前，鬼工组组长举着樱花木牌，碑身裂缝里渗出墨绿色液体。

"爸！我查到鬼工组是关东军第731部队的分支，1943年在鲁班祠抢走半块阴界碑，用来做匠魂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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