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律者：连接过去，引导未来 第241章 留下回忆之处

“呼……没想到我们的第一站，就是这里。”

毫无疑问，眼前的景象——是圣芙蕾雅。

那是属于她们故事的起点，也是改变她们命运的地方。

少女们接受了系统性的训练，成为了女武神，在灾害中保护世界的和平。

尽管那时的她们尚不成熟，但依旧怀抱着同一个理想——为了世界上的美好而战。

但眼下这处充满回忆的地方，此刻除去来到这里的二人，却是空无一人。

“他们……果然都不在呢。”

虽说有预感，但是还是会有些失落。

眼前的一切，却是连一个人影都不见。

“没关系，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芽衣深呼吸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像是在回忆着那份过往。

“这里的景象……还真是和那时的一模一样呢……”熟悉的场景总能让人联想起过去，少女的思绪也不由得拉回了从前——

那是一个少年将世代的薪火传递给她的那时，也是他对少女的希望。

芽衣也猜出了应该是支配剧场的那一次，眼前的少女也从曾经的大大咧咧变成了现在的成熟稳重——

“这样看来，今天回到校园发琪亚娜，已经是姬子老师当之无愧都课代表了吧？”氛围至此，芽衣也打趣道。

“哈哈……”琪亚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真是想不到，有一天「课代表」这个词竟然会用在我身上。”

“但——恰如其分，不是么？”

谁也不会想到，当初那个上课爱打瞌睡，冒冒失失，天天说自己“本小姐”的少女，如今成为了当前人类中最强大的战士之一，也是最优秀的女武神之一。

现在的她，哪怕是作为一位已经毕业的前辈，也肯定绰绰有余。

因此——

“既然如此，我也很想拜托琪亚娜同学，帮旷课已久的我好好地补一补课。”

“呵呵——”琪亚娜也微微一笑，双手叉腰，信心十足地说道，“「当仁不让」！

毕竟，那也是这一年来，我最想向芽衣讲述的一段记忆呢。”

所以……该从哪讲起呢？

………………

“……当初在支配剧场，无垠留下的一缕灵魂借助了两枚律者核心的力量，以他原本的样貌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少女的语气尽量平静，一旁的挚友也在静静地听着。

“当时……可能是我反应得有些慢了吧……

我记得，他说的第一句话是——

「好久不见，琪亚娜。」”

是啊，他们的确好久不见了。

自苏无垠加入世界蛇，前往往世乐土修炼后，就连这样的重逢也是苏无垠的一缕残魂。

可……在琪亚娜的记忆中，他们一起相处、一同在圣芙蕾雅的平静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成长就是这么苦涩，前进，就必定伴随着失去。

她，他，他们都怀念那段时光——

那段曾经琪亚娜老是被称为“笨蛋琪亚娜”的时光。

“而我当时想——如果放弃变化就能让一切坏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我倒宁愿一直都是布洛妮娅口中说的那个「笨蛋琪亚娜」。”

就像曾经，苏无垠说过——

“我宁愿舍弃现在自己的所有力量，也只希望换取一辈子的平静日子。”

幼稚吗？

过去的异想天开，各种各样的幻想，在现实面前，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奇迹」。

或许是她当初心理上不成熟的自我防御，亦或许是他已经遍体鳞伤所形成的一种臆想，但——

“但一想到大家，还有他们所要保护的一切，就算还是有心里阴影，我还是得去回应他们的期待啊。”

少女无奈而又苦涩的笑，诉说着从当初到如今所经历的苦难，但她没有被压垮，而是尽数扛下，依旧稳步向前。

“在这一点……谁都是一样的啊，琪亚娜。”

是啊，她们，都一样。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而这，便是所谓成长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就连先前，她自己都想过自己和众人重逢时该用什么话术。但所谓「我过得很好」这一类话又不免显得太过天真，但却又让她感到惋惜。

——就像「雷电芽衣」曾经的那份天真。

但过去的悲伤只能止步于缅怀，回看记忆的最好方式还是微笑——对吧？

………………

他依旧在那一动不动，宛如雕塑一般。

而他的身后，比安卡、希儿等诸位也尽数赶来。

在苏无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可一点都没闲着。除去四散开来寻找线索，更多的还是清除残余的崩坏兽。

当然，他们也有自己难以抵达的地方——除去苏无垠此刻眼前的断桥，便是他们所有人脚下那片不见底的深渊。

他能看到——能看到两位战友的身影。

他能听到——能听到两位战友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没有选择去和他们见面，而是在这里静静等候，等候那处于世界泡中尚未归来的各位。

但……他忘记了很多。

他只感觉……精神殿堂里那本《日常》的书籍，已经空白一片……

他试图翻阅，但却一无所获。舍弃，但却又不舍。

他的矛盾与自私，他的人性的卑劣的一面，在这一刻却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哪怕外界的他呆若木鸡，他也不管不顾。

执念化为了禁锢他的枷锁，愿望成为了束缚他的镣铐。

他贪，他痴，也会嗔。

无欲无求？

不，他比任何人都贪婪——贪婪须臾的美好。

但却抱有妄念——企盼那是永恒。

………………

“boSS！你终于回来了！”

陈天武看着归来的无垠，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苏无垠的精神状态很让人担忧，虽然陈天武知道无垠肯定不会自寻短见，但是这样似疯非疯的状态更让人担忧。

“嗯。”无垠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这一行为直接把陈天武想说的话噎了回去，这也让他更加担忧苏无垠此刻的状态。

不仅如此，看到这个状态的他时，比安卡和希儿更是感到无比揪心，而在暂时无法与里人格直接交流的希儿也显然对现在的情况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无垠大哥哥？”

但最终，希儿还是鼓足了勇气，轻轻地呼唤着对方——

“呼……”

——这一次，他转身了。

但……他却闭上了右眼。

“怎么了，希儿？

还有……比安卡，各位，你们……怎么都来了？”

这样的问话让众人心中不由得一惊，这很明显——苏无垠的记忆似乎是出现了断层？

可一个横跨了两大文明纪元的灵魂，即便遭到了严重的磨损，他的记忆也不应该会在这短短的数小时内出现这样明显的差错吧?

而且，为什么苏无垠要把右眼闭起来？难道……？！

“师父……您的右眼……”

“别问，别管。”无垠摇了摇头，“反正没瞎就是了，别在意。”

“真的不打算告诉她们吗？”

但在自己的精神空间内，他自己的状态某个家伙最了解不过了。

“没必要。就算告诉了她们，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玉摇了摇头，闭着双眼，语气和现在的他如出一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段时间安稳一点吧，我可不想在让那东西闹腾起来。”

弑欲言又止，他们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但正如玉所说的一样，现在的他们谁也帮不了。

与其让众人的担忧再进一步，不如缄默不言。

外界。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就苏无垠想着怎么再发起话题时，身后的折跃之门突然传出了波动——

“——她们回来了！”

………………

走出了幸福光明的圣芙蕾雅学院，经历了昏暗微光的千羽学院，离开了复杂晦明的长空市，二人总算是打破了精神枷锁，恢复了所有的力量。

拥抱着火焰的光辉，沐浴着雷霆的神威，二人的模样再次变成了各自的律者形态——

二人相隔许久，此刻却形影不离。

她们曾经经历过痛楚，拥抱过悲伤与绝望，但此刻，一切的过去都已经化为过往云烟。

一路走来，她们再次逐步朝对方敞开心扉，在走过的每一片留下深刻的回忆之处，重新找回属于她们的记忆。

如今，她们的心，再一次，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少女向挚友伸出了手，也说出了那句自己在心中排演了无数次的那句话——

“芽衣，我们一起回家吧。”

挚友回应了她，反过来握紧了她的手——

“……好啊，琪亚娜。”

她也曾许过愿望，即便是那时不太成熟的她，也有过那一类的愿望——

“我答应你，我们一起……

——回家。”

………………

在二位少女打破精神枷锁期间，苏无垠通过自己的权能进行锚定，在量子之海进行了不止一次的精神漫游，总算是联络上了那个世界泡上的梅博士。

因为自身的原因，苏无垠根本不会受到圣痕计划的影响，因此从各种各样的角度来说，苏无垠完全是自由人。

而且肉身对苏无垠来说只是一种存在形式，只要意识与灵魂不陷入混沌，他便可以在何时何地畅行无阻——就像现在这样。

“……梅博士。”

“这声音……是无垠吗？

或者说——本征世界的无垠？”

听到那位最强之人久违的声音，她也算是放宽了心。

“是我，你还是和我这个世界的梅博士一样敏锐，博士。”无垠语气淡然，和曾经的他截然不同，“此次前来，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倘若我能够无视规则的情况下拯救这个世界泡，也不会花费多长时间，你会答应吗？”

此话一出，梅博士的眼睛都微微一颤——

这种堪称蛮不讲理的方式对梅博士来说的确难以描述，但既然是苏无垠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他至少有八成的把握。

但……那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无视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之间的规则，强行打破壁垒并在极短的时间内保证世界泡稳定以及重新接回虚数之树的末梢——这一系列下来的操作，就算树与海不会亲自出现阻止，即便是现在的苏无垠，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这样的操作，会费不小的功夫吧？”可实际上，梅博士早就没想过这个世界泡能继续存续下去。

作为过去的影子，到了如今即便重新接回虚数末梢又能存在多久？

那不过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还是不了，即便是接回去，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吧？

劳烦你费心了，无垠，但还是不了吧。”

“还真是过分理智了啊，梅。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那么——再见了，梅。”

生命的意义在于选择。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苏无垠自始至终都尊重这位领袖。

但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但愿在未来……

但……又或许太过遥远。

未至其时，他不敢再许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