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姥姥家,刘旭将自己,在后备箱的行李拿出来,拎着行李箱,进了姥姥家。他虽然实习期间,没有挣到钱,但依旧给姥姥带了些东西来。他在天津,给姥姥买了十八街的麻花,猫耳眼的炸糕等。
待到刘旭进了屋,见到了姥姥,却有些惊呆了。
上次来姥姥家,姥姥还可以拄着拐棍,自己在屋子里,缓缓地挪步,走来走去。现在,姥姥居然坐在了轮椅上。
刘旭的心里,涌起阵阵悲伤。自己小时候,姥姥那么疼自己,给自己做好吃的,给自己零花钱。现在,她居然坐上轮椅了。自从姥姥得了半身不遂的病后,行动困难,处于半自理状态。自己就再也没吃过,姥姥做的那些好吃的了。姥姥包的包子,姥姥包的饺子,姥姥炖的肉......
刘旭赶忙放下行李箱,从里面掏出麻花、炸糕等。掰下一小块麻花,递到姥姥嘴边:“姥姥,你尝尝,这麻花,可是天津有名的麻花。”
陈淑芬吃了一小口,用仅剩的两三颗牙,嚼着又硬又脆的麻花:“嗯,好吃,好吃,旭啊,你买的东西,就是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麻花。可比咱村上的小卖部里买的,好吃多了。”
“你看,你姥姥真会说话,不管谁买的东西,都说好吃。”秀萍笑了笑。
“来,你再尝尝这个。”刘旭又掰下一块炸糕:“这个软和,你能嚼的动,你尝尝,怎么样,是不是甜甜的?”
陈淑芬细嚼慢咽:“好吃,哎呀,真甜,真香,真是好吃啊。”
几个月前,陈淑芬的半身不遂加重,血栓不仅仅堵住了一条腿,更是堵住了一只胳膊。她的半个身子,已经全部栓住,无法自理。虽然在医院输了几天液,通了通血栓,但也无济于事。
有些病,再发达的医疗和药物,也无法治愈。出院后,陈淑芬已是半瘫痪,只能坐上轮椅。
看着姥姥,吃着自己买的东西,是那样的香甜,那样的享受和欣慰,刘旭很是知足。他笑着对姥姥道:“怎么,你怎么,坐上轮。”
那个轮椅的椅字,他还没有说出来,就说不下去了,声音开始哽咽。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自己的喉咙里。
这还是自己小时候,那个在自己面前,可以走来走去,健步自如的姥姥吗?
三个外甥,陪在姥姥身边,跟姥姥聊着天。虽然自己半身不遂,坐上了轮椅,但自己的脑子,却一点都不糊涂。陈淑芬问刘旭,听说你在天津上班了呢?上的是什么班啊?卖的是什么东西啊?
而后,她又问邢童,你在石家庄上大学,学习怎么样啊?听说你谈了个女朋友呢?到时候带回来,让我看看外孙媳妇。
对了,平时跟你菲姐姐,见面多吗?在石家庄有什么事,就找你菲姐姐,她是你亲表姐,不找她找谁?唉,她嫁的那么远,和娘家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远了。你说要是在婆家受了气,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我还挺惦念她的。
哎,你菲姐姐,开的那个化妆品店,你去过吗?店开的大吗?买卖好不好啊?自己干买卖,也不容易啊。买化妆品的人多吗?唉,我要是腿脚好好的,真想去石家庄,看看她去。
对了,不是说刘静,跟她在一个商场吗?你们三个都在石家庄,勤走动着点,三个人在外面,也是个伴儿啊。
亚林啊,你上几年级了?哦,对,上三年级了,都十岁了,一晃也长大了,我听说,你这么小,就敢开车了呢,可得注意安全,什么?你爸爸在身边护着你?你爸爸也是心大,真是太宠你了。
三个外甥,一一的回答着姥姥的提问。人老了,话就多,就容易唠叨。但大家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能陪在姥姥身边,听她唠叨一番,恐怕一年到头,也没有几次吧。所以三个外甥,倒也懂事,任凭姥姥如何唠叨,都耐着性子,听她说个不停。
邢荣军和秀萍,两口子在厨房忙着做饭,马云唐则负责烧火。一会做好了饭,还要再等一会再吃饭,因为到时候,秀峦从县城下班后,要赶回来,和大家一起吃午饭。
亚林走到屋外,要帮姥爷烧火。亚林从小在城里长大,没干过烧火的事。因此他从小,就喜欢到了姥姥家,在姥姥做饭的时候,帮姥姥烧火。尤其是像这样的冬天,蹲在灶台旁,往里面添柴火,单凭是看着那些,燃烧的火焰,就让人觉得暖和。
知道亚林爱烧火,马云唐便站了起来,将烧火的位置让给了亚林,亚林继续重操旧业。
刘旭望了望屋外,看姥爷掏出烟卷,准备抽烟,他连忙走出屋,掏出自己的烟:“姥爷,你抽我的。”
“你这个烟,没劲。”马云唐看了看,刘旭抽的是十来块钱的黄金叶。
“黄金叶,还没劲?”刘旭道。
“没劲,没我这个旱烟有劲,我还是喜欢,抽我的老旱烟。”马云唐道。
刘旭望了望姥爷,以前,盛气凌人的姥爷。以前,喜欢较真的姥爷。以前,趾高气昂的姥爷。现在怎么一下子,大不如从前了呢?怎么变得苍老了许多呢?姥爷脸上的皱纹,比以前更多了。头上的白头发,也更多了。他眼神无光,眼睛凹陷,佝偻着腰,精气神大不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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