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岁宁城,蒋家。
蒋玉独自坐在昏暗的闺房内,往日明媚的脸庞如今憔悴不堪。
一双美眸失去了所有神采,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灵魂早已随那人一同逝去。
风崖的离去,给她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侥幸被人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但之后的日子里,她数次寻死。
试图了结这无边的痛苦,所幸都被及时发现拦下。
而如今,一件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她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喜悦的事,此刻却成了她心中最大的煎熬和折磨。
她死死咬着苍白的嘴唇,双手下意识地护住依旧平坦的小腹,内心充满了恐慌与祈祷。
‘孩子……求你,一定要是风崖的……一定要是风崖的骨肉……’她一遍遍地在心中乞求着,泪水无声地滑落。
若这孩子是风崖的,那便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也是支撑她活下去的最后念想。
可万一……万一是那次被唐三……那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风崖,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
蒋母端着一碗精心熬制的粥,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她心如刀绞。
她将粥碗放在桌上,走到女儿身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玉儿,听娘一句劝,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蒋母的声音带着哽咽。
“女婿……风崖他在天有灵,也绝不愿意看到你为他如此作贱自己啊。”
她看向女儿的小腹,语气变得更加柔和而坚定。
“更何况,你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风家……不能就这么断了血脉啊。这是风崖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延续了。”
母亲的话,像一缕微光,照进了蒋玉死寂的内心。
她空洞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是啊……这是风崖的血脉。
无论多么艰难,她都有责任将这孩子平安生下来,抚养成人。
这是她对风崖最后的亏欠,也是唯一的补偿。
她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眼中终于燃起了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名为“责任”的活下去的盼望。
然而,那深藏的、关于孩子父亲身份的恐惧。
依旧像一根毒刺,时时刺痛着她的心。
如果……如果不是风崖的……她不敢再想下去。
……
与此同时,远在血魔宗势力范围内的一座繁华城池中。
唐三正一脸惬意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心情前所未有地舒畅。
自从挖开母亲的坟冢确认是空棺之后,压在他心头多年的阴郁和自卑仿佛一扫而空!
“原来娘亲根本就没有死……她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我,帮助着我!”
唐三内心充满了激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
“那赤炎蛟……恐怕也是娘亲特意安排送给我的机缘!”
一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来自那个传说中的轩辕皇室,唐三就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发热沸腾!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唐三身上,也流淌着轩辕氏高贵的皇族血脉!
这种从乡野山村的土娃子、备受白眼的私生子,一跃成为可能拥有帝国皇族血脉的惊天转变。
让唐三的腰杆都不自觉地挺得笔直,行走间顾盼自雄,眉宇间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得意和优越感。
“哼,从今往后,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看不起我唐三!”他心中冷笑。
就在这时,前方街道拐角处传来一阵喧闹的起哄声、叫好声,还夹杂着拳脚到肉的闷响和兴奋的呐喊。
“好!打得好!这一拳够劲!”
“哎呦!这下厉害!漂亮!”
“削他!对!就这么打!”
唐三抛开心中的遐想,好奇地循声望去。
只见一群修士和体格彪悍的凡人壮汉正围成一个圈子,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似乎是在观看什么热闹。
他凑近了些,找了个角度挤进人群,发现里面原来是一个临时搭起的简易擂台。
台上,两名身着黑衣、浑身散发着淡淡煞气的筑基期魔修正在激烈交手。
魔气翻涌,拳风呼啸,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阴狠的咒骂,打得颇为凶狠。
而擂台旁边,立着一块显眼的木牌,上面写着:“急招临时护卫,修为需筑基以上,每日酬劳:一千下品灵石!”
“一天一千灵石?”唐三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意动。
这价格对于临时护卫而言,绝对算是高价了!
要知道他在血魔宗,一个月辛苦做任务领月俸,也就几百灵石。
外出历练,本就是为了增长见闻、寻找机缘,同时赚取修炼资源,这等好差事可是难得一遇。
他驻足观战。台上两名魔修显然都动了真火,一人使得是歹毒的血爪功,指尖带着腥风,专攻要害;
另一人则修炼了某种强化肉身的魔功,皮肤呈现出古铜色,硬抗攻击的同时,反手便是势大力沉的重拳。
两人你来我往,魔气碰撞发出“嗤嗤”声响,引得台下看客阵阵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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