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和皇帝陛下与雨落又聊了一些便离开了。
雨落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皇帝陛下的步伐明显比往日沉重了许多,那身明黄色的龙袍下,肩膀似乎也被无形的重担压得微微佝偻。
国师则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优雅从容的姿态,但那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雨落注意到也在微微颤抖着。
此城刚刚经历大战,不仅仅全城百姓死的七七八八,就连房屋也被损毁大半。
他们的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并不能多逗留。
皇帝陛下要安抚民心,安排重建。
国师要协助处理战后事宜,还要防备可能残余的邪祟。
整个王朝就像一艘刚刚经历风暴的巨船,需要他们掌舵前行。
国师走的时候将魃尸的内丹也递给了雨落。
她说这本来就是雨落击杀所得的东西,现在也算物归原主。
况且雨落还需要用这个东西来疗伤,尤其是眼睛,既然他醒了,那就留下来吧。
国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雨落知道,这枚内丹国师也需要,看她掺杂着白丝的头发就能知道,那场大战她也动用了本源,但国师还是选择留给了他。
雨落将装魃尸内丹的盒子随意的放在床头,看着房梁,陷入深深的沉思。
房间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宫人走动的脚步声。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灰尘在光束中缓缓飘动。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此战他心中有了一种深深的疲惫感,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
那种疲惫像是从骨髓深处渗出来的,让他连抬起手指都觉得费力。
他想起那些在战斗中死去的同僚,想起被邪祟撕碎的百姓,想起……
这些记忆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他尝试运转灵眼通明,眼睛只觉得刺痛无比。
一股灼热感从眼球直冲脑门,让他不得不立即停止。
眼前的世界顿时陷入一片模糊,只剩下大致的轮廓。
雨落苦笑一声,这双新换的眼睛,终究无法使用,从此眼睛可能就是一双普通的眼睛,无法再注入灵力。
不过,雨落并不在意。
养阴教这个荼毒人间数百年的邪教,在他手中算是覆灭。
要不要灵目好像也没必要了。
想到这里,雨落心中涌起一丝慰藉。
天下的邪祟再多,只要没有组织那就算不上气候。
就像没有头狼的狼群,再凶猛也成不了大患。
再说,观看历史,在养阴教没有出现之前,天下本来就没有这么多邪祟。
或许随着时间推移,这片大地能恢复往日的平静。
不过,那柄凭空出现的剑又是怎么回事?
雨落皱起眉头,思绪回到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
当时他已经力竭,双眼被毁,面对刀枪不入的魃尸几乎绝望。
就在那时...
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柄剑。
那种触感至今记忆犹新——冰冷的剑柄突然出现在掌心,仿佛与他血脉相连。
虽然自己当时双眼被毁,但神识看见那剑的模样和自己被毁灭的黑星剑一模一样。
熟悉的纹路,熟悉的重量,却又有些不同。
威力却强大了无数倍,仅仅一剑就将那刀枪不入的魃尸斩成了两截。
那一剑的风华,仿佛能劈开天地。
雨落至今记得剑锋划过魃尸身体时的触感,就像切过豆腐一般轻松。
而且,那剑的威力是不是也太大了一些。不仅一剑将魃尸斩成了两节,还将它的身躯斩没了。
魃尸坚硬如铁的身躯在剑光中直接汽化,连渣都不剩。
那是怎么出现的?雨落疑惑的看着右手那里空空如也。
他试着回忆当时的感受,却怎么也想不起那柄剑是如何出现在手中的。
而且国师和说的,等镇妖师发现自己的时候,自己身边只有魃尸的内丹。
剑呢?那柄救了他性命的剑去了哪里?
是他给的嘛?
雨落想起那个一直在自己梦中出现的红色人影。
自从12岁那年自己便经常能梦到他。
那是一个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每次梦到他,雨落都会从梦中惊醒,心跳如鼓。
自己却从来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子。
这次昏迷也是自己第一次和他说话,他说,什么过完这一世,还有天之骄子什么的……
记忆已经模糊,那些话语断断续续,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粗布,听不真切。
可能是天在帮他吧,那人估计就是天的化身,否则也解释不了这些。
雨落摇摇头,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有些事情,或许永远不会有答案。
第二日,雨落穿戴整齐,走出房门。他特意选了一身素色长衫,腰间只挂了一个简单的玉佩。
铜镜中的自己陌生又熟悉,那张脸依旧年轻,却多了几分沧桑。
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却失去了往日的灵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