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站在城门口,明黄色的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如潮水般退去的养阴教众人,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既是对敌人的愤怒,也是对自己无力回天的无奈。
"又退去了。"皇帝轻声叹息,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雨落已经昏迷,手中的黑星剑也已经掉落在地。
国师站在皇帝身侧,一袭素白长袍纤尘不染,仿佛与这满目疮痍的战场格格不入。
她清冷的目光扫过城外堆积如山的尸体——有将士的,有邪祟的,还有那些被邪气侵蚀后异变的百姓。
她的视线最终停留在皇帝怀中昏迷不醒的雨落。
国师向前一步,如一片雪花轻盈地落在雨落身旁。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将瓶中三颗赤红如血的丹药尽数倒入雨落口中。
紧接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道清光自她指尖流出,如丝绸般轻柔地裹住雨落的身躯。
随着她手臂轻挥,雨落的身体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中,朝着城中飘去。
"这…这就是雨大人嘛?"一位年轻的镇妖师仰望着国师和雨落远去的身影,声音中满是震惊与崇拜。
他铠甲上的血迹还未干透,握剑的手仍在微微颤抖,但眼中的敬畏之情却无比真实。
"早就听说雨大人年纪轻轻便已经天下无敌,今日果然是传闻不如一见。"
他喃喃自语道,仿佛在确认眼前所见并非幻觉。
"那可不!"一个手持大刀的大汉粗声应道。
他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着刀身上的污血,刀刃上几处明显的缺口显示着方才战斗的激烈。
大汉先是恶狠狠地朝城墙外啐了一口,骂道:"该死的畜生!"
然后才转向年轻镇妖师,脸上浮现出与粗犷外表不符的骄傲神情。
"雨兄弟的实力可是咱们镇妖司里面,除了国师以下的第一人。"
大汉拍了拍胸脯,仿佛雨落的成就是他的一般,
"不对,现在雨兄弟也已经到了天师境界,恐怕连国师也不是对手。"
"有那么强吗?"一个站在城墙垛口处的士兵转过头来,脸上写满了怀疑。
他铠甲破损严重,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那是自然!"大汉骄傲地肯定道,声音洪亮得让周围几个疲惫的士兵都抬起了头,
"三年前瑶州关城妖乱,雨兄弟一人一剑,独闯关城,斩杀妖王于洞底。
去年相镇发生尸潮,他引天雷布阵,一夜之间净化一镇腐地。
这些战绩,哪个不是响当当的?"
士兵们眼中的怀疑渐渐被希望所取代。
一个断了半截手臂的老兵挣扎着坐直身体:"那他能不能带我们战胜邪祟?"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一个身着锦袍的官员挤过人群,脸上带着希冀的神色:"是啊,这位大人,雨大人既然这么厉害,能否护送我等离开这危城?"
大汉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他转头望向城墙外——那里,无数形态各异的邪祟仍在徘徊。
有的形如巨象的猛犬,有的似人非人独目的怪物,更有大批漂浮在半空中的鬼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声。
它们虽然暂时退却,却将皇城围得水泄不通,仿佛在等待某个时机一举攻入。
"额…这个……"大汉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官员眼中的希望渐渐熄灭,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唉——"
他颓然地靠在城墙上,语气中满是抱怨,
"你们说,这养阴教带着邪祟都围皇都快半个月了,那些州府的援军怎么还不来?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皇城陷落不成?"
"老李,你还在想着支援?"另一个身着文官服饰的中年人冷笑道,眼中满是讥讽,
"这可是邪祟围城,谁愿意来白白送死?你还指望那些人?"
"如果是你,你会来吗?"
被称作老李的官员张了张嘴,最终沉默下来。
是啊,如果换做是他,在安全的后方,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援一座几乎注定陷落的城池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但此刻他身处危城,便能站在道德高处,指责那些不来救援的人"贪生怕死,丢了身为人的气节"。
争论声渐渐远去,国师已经带着雨落来到了皇宫镇妖司顶层的静室。
这里远离城中的喧嚣,唯有夜风穿过窗棂的细微声响。
国师将雨落安置在玉床上,双手结印,在房间四周布下隔音结界。
雨落做了一个梦。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
梦中,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看着他站在一片虚无中。
男子看不清面容,但雨落却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正穿透虚空注视着自己。
"你到底是谁?"雨落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移动。
他想大声呼喊,却发不出声音。
红衣男子的身影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剧烈的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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