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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来临后的第七十年，西塔大陆的南北两方已经度过了长达二十多年的吞并期，整片大陆之上形成了南北两块政要基地。
长期的对抗消耗巨大，南北双方都需要一个缓冲地带用于沟通、贸易、情报交换，甚至暂时休整。
于是在双方的交界处，形成了一块中立城区——曙光城。
装甲车车轮碾过变异植物的残骸和锈蚀的金属碎片，溅起荧绿色的黏液。
南北双方在一个月前确定了一次资源交换内容，正式交易之前，双方要将交易品送至中立区。
北区运输队在长达半个月的行驶中，依旧保持着纪律性。
弥漫着辐射尘与变异孢子的荒原上，出现了光亮。
远处的能量防护罩如同一个巨大的透明碗盖罩住了整座天空之城。在被焦土与变异植被包裹的巨城轮廓，就像远处的耸立起来的一座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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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曙光之城，整整十八台全副武装和火力充足的装甲车，穿过中城区密集低矮的门楼，引擎声引得不少人探头观望。
这种战斗型的装甲车比一般的车都要大一圈，防御力与装载力更是成倍，几乎是擦着两侧的房子而过。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音响起。
“这是北区的车，不知道今年他们会交换什么，这样大的阵仗。”
“南区用一座能量石矿来交换的东西，这阵仗不算大，万一在路上被流寇抢走怎么办？”
“你是说最近被流寇抢走一大批武器的切尔斯公司吗？”
“除了他还有谁？最近因为南北两区的交易，所有的城防都调回高庭了，不说跟地底做交易的切尔斯，就连中城区都发生了很多混乱……”
中城区的霓虹灯牌杂乱闪烁，街道如血管般错综复杂，晾衣绳、外挂管道、非法扩建的棚户如同附生在建筑体上的苔藓。
议论声音并没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就在车队行驶而过的街道下方，一颗贴在地底的小型感应装置震动一瞬。
信号沿废弃电缆窜行，穿过锈蚀的通风井，最终汇入地下城核心——一个由巨型排水枢纽改造而成的非法枢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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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早已停止工作的水泵残骸像是钢铁巨兽的尸骨。泥淖的腐臭味道灌入鼻腔，其中的人却浑然不觉。
一处相对干燥的地上，堆积由废旧集装箱板拼凑而成的工作台，散落着拆解到一半的能量块、闪烁着微光的电路板、以及几枚黄澄澄的实弹子弹。
“是北区的‘猛犸’III代重型装甲运载车，重量比II代高出20%的量级……”零坐在简陋的工作台前，利落的寸头凸显出她清晰的面部轮廓，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凌厉的英气。
她的声音通过一个旧耳机和通讯器零件拼接而成的联络器传出，滋滋啦啦的杂音让通话质量非常差：“第三辆车的震动频率和振幅不对，至少轻10到12吨。这远超了常规重型武器或能量矿石的密度该有的重量。而且分布非常集中，不是分散装载的物资。”
队伍语音里面非常嘈杂，东拼西凑的零件根本没有办法让降噪发挥作用，夹杂着她的声线传入其余六人耳中的，还有一阵断断续续、带着复古合成器音色的迷幻音乐声，与地下管道滴水的节拍诡异重合。
“我说……”一个稍微低沉的男声响起，“你就不能不摆弄你那个破音乐吗？”
“嗯？你不喜欢吗？”另一个声音高昂的和这支乐曲一样，“地下经典音乐频道，八十年前的黄金老歌，能帮助我们在紧张的工作中保持节奏感~！”
通讯器里传来轻轻叩击某个老旧设备外壳的闷响，音乐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因为这番敲打变得更大声、更失真了一些。
零伴随着这种节奏继续说：“我做了模型反推，减少重量表示里面的武器板块减少，搭配精密的减震需求，只可能是生物抑制舱加上独立的高功率生命维持系统。老大说的没错，他们运了一个‘**’。”
十八台巨型车辆越过中城区闸门，重火力炮台从车顶降下。
高庭纯白色的穹顶下，无数传感器探头如同冰冷的复眼，缓缓转动，红色激光网格笼罩车体。
电子音响起：[北区‘猛犸’III-G257 认证通过，欢迎进入曙光城高庭，请遵循引导路线。]
与此同时，组队耳机里，零的声音和这道电子音冷得不相上下：“曙光城最大的人工智能管家‘天幕’，通过遍布高庭的传感器和摄像头算法对上城区进行大规模监控，你们各自的监控区盲点已经被老大标注出来，请务必不要被它发现。”
“上城区的垃圾也这么臭嘛。”一道清澈的女声响起，似乎捂住了口鼻，声音闷闷的，“你们下次能找个好点的方法让我进来吗？我真的不想再躲进这堆垃圾堆里面了……咳咳……我已就位。”
“第三辆车，时间刚刚好。”
高庭中央实验大楼负一楼停车场，十八台庞大如巨兽的“猛犸”护卫车队整齐停泊，第三辆车的后舱门伴随着高压气体释放的嘶鸣声，缓缓开启。
一个巨大的舱体被机械臂从车厢处抬出。
在精密恒定的低温运输舱内，透过监测生命体征平稳的玻璃，能看到被严密看管的珍贵实验体静静沉睡着。
他的面容是一种近乎非人的俊美，线条清晰利落，下颌与颧骨的轮廓优雅却不过分嶙峋。肤色是久未见光的冷调苍白，像最上等的象牙或被月光浸透的瓷器，隐隐透出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脉络，有一种抽离于现实的、极度宁静的脆弱感，仿佛一尊被时光凝固的艺术品。
舱体被妥善交接，缓缓被十余名实验人员簇拥着进入实验室的大门。
“都就位了，老大呢？”
“老大？”
伴随着耳麦里音乐声骤然减弱，演唱的女声突然变得清越缠绵，仿佛穿越了七十年的时光尘埃，在冰冷的技术指令间隙，歌唱着上个时代某种瑰丽而残余的情绪。
[this ain't where the legends e from]
[You're not what a hero looks like]
交织着空灵甚至带点伤感的歌声，一道低沉、稳定、仿佛能锚定一切混乱的男声响起。
“我在，”他的声音似乎让嘈杂的低质量的耳麦音效都变得清晰起来，
“开始吧。”
他的话语落下的一瞬间
滋啦——
昏暗的恶臭地下水管中，那块由废旧屏幕拼凑、线路裸露的“垃圾”显示屏，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眼蓝光。
原本稳定流动的、代表“天幕”监控网络的数据流被一股狂暴的、带着明显攻击性编码特征的数据洪流撕裂、覆盖。
屏幕上，高庭中央研究院的立体结构图弹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