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变尘埃 第11章 暗流涌动

卢宁城内的银杏叶簌簌飘落，金黄的叶片铺满驿馆青石板，却掩不住空气中凝滞的紧张气息。林茗天握着被冷汗浸湿的《魏典》，书页间夹着的密信在指尖微微发颤——礼部尚书王弘文联合数位大臣，妄图在贡品清点时栽赃陷害的消息，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

"九王子！"陈玄策撞开雕花木门，玄色披风带起一阵劲风，甲胄缝隙间还沾着未拭去的血渍，"安插在礼部的暗桩传来急报，王弘文那老匹夫已买通'鉴宝翁'赵元，准备将龙涎香调包成赝品！"

凉亭中的石桌突然结出冰花，叶灵霜足尖轻点跃上桌面，冰蓝色眼眸泛起危险的光芒："敢动流云的东西？当真以为本姑娘的冰魄剑是摆设？"话音未落，她指尖凝成的冰刃已将三丈外的石灯笼劈成两半，碎冰混着银杏叶在秋风中纷飞。

大王子林茗朝匆匆赶来，腰间玉佩随着急促的步伐撞出脆响："我刚收到消息，他们打算以'赝品欺君'为由，将我们全部下狱！九弟，此事..."

"从源头破局。"林茗天霍然起身，玄色锦袍下摆扫落石桌上的书卷，"陈将军即刻增派三倍人手守仓库，务必查清贡品动向；大哥随我拜访宇文大人，看能否争取朝堂助力。"他转向叶灵霜时，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叶姑娘，不知缥缈宗..."

"巧了不是？"叶灵霜狡黠一笑，发间冰簪流转微光，"我那专门研究奇珍异宝的师叔，正巧在魏国寻找上古冰髓！"她玉手轻挥，一枚冰晶信笺在掌心凝结，"这就传书请他过来，顺便让某些人知道，流云的东西，没那么好栽赃！"

五人快马加鞭赶到宇文府时，御史大夫宇文柏宁正在临摹《山河赋》。狼毫笔尖的墨汁突然凝住，他望着众人凝重的神色，长叹一声："王弘文这招'釜底抽薪'，意在彻底击垮流云在魏的声望。龙涎香鉴别需用'紫焰鉴真法'，他们必定是调换真品后，用特殊药水伪造香气。"

"所以我们要双管齐下。"林茗天展开从驿馆带出的贡品清单，指尖重重划过龙涎香条目，"一是确保真品不被调包，二是找到能识破阴谋的权威鉴定师。"

"这方面，舍师叔其谁？"叶灵霜晃了晃刚收到回信的冰晶，"师叔说三刻后便能赶到，还让我们拖住王弘文那老狐狸。"她突然凑近林茗天，呼出的气息带着冰果的清甜，"不过某人可要沉住气，别到时候冲动得把冰魄剑抢去用。"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甲胄碰撞声。管家脸色惨白地冲进来："大人！礼部尚书王弘文带着禁军，说有陛下口谕要清点贡品！"

宇文柏宁的狼毫"啪"地折断在宣纸上："果然迫不及待了！几位，我们且回驿馆会会这出好戏。"

当众人赶回时，王弘文正用镶玉马鞭敲打着仓库铜锁，身后禁军的长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身旁站着白发苍苍的赵元，手中托着鎏金鼻烟壶，浑浊的眼珠在林茗天身上转了两圈，活像打量待宰的羔羊。

"林王子，陛下体恤路途艰辛，特命提前清点贡品。"王弘文皮笑肉不笑地展开明黄卷轴，"当然，若是妨碍公务，可别怪本官..."

"王大人说笑了。"林茗天拱手时，袖口暗藏的尘刃玉简微微发烫，"只是这龙涎香乃流云镇国之宝，还望赵大师仔细鉴别。"

赵元冷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跨进仓库。片刻后，他捏着嵌金丝的香盒倒退出来，浑浊的眼珠瞪得溜圆："这...这根本不是龙涎香！真货应呈琥珀色，此香颜色暗沉，香气中还带着松脂味！"

"不可能！"林茗朝抢上两步，月白锦袍被禁军长枪划破，"此香一直由皇室供奉，每年初一都要..."

"够了！"王弘文猛地甩袖，"来人！将这些欺君之物..."

"慢着。"叶灵霜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脚下蔓延的冰纹瞬间冻结了禁军的战靴，"赵元，你确定这是赝品？可敢与我缥缈宗'辨宝仙'当面对质？"

赵元的喉结剧烈滚动，手中香盒险些掉落。王弘文却突然大笑："缥缈宗？来得正好！陛下早对江湖势力插手朝堂之事深恶痛绝，今日你们与流云使团勾结，妄图扰乱朝纲，正好一并清算！"他一甩袖，指向叶灵霜，"禁军听令，先将这些江湖妖人拿下！"

突然空中身影一闪，辨宝仙及时到场，“且慢”，说着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赵元，借香一观。"他从木箱中取出三支银针，分别刺入香体不同部位。当第三根银针泛起诡异的青黑色时，老人突然冷笑，取出羊脂玉瓶倒出几滴碧绿液体："好个'化形水'，能在三日内改变香料本质。但只要用我这'辨真液'..."

话音未落，接触液体的香体轰然炸裂，露出内层封存的真正龙涎香。赵元惨叫一声瘫倒在地，怀中掉出的贿银袋滚到王弘文脚边。

"王弘文，构陷他国使团、收受贿赂..."宇文柏宁的声音冷如冰霜，"按《大魏律》，该当何罪？"

禁军首领看着满地狼藉，突然调转枪头。王弘文脸色煞白，还想辩解，却被辨宝仙甩出的银针封了穴位。老人收好木箱，目光扫过林茗天时微微一顿："小友体内的尘系灵力...倒是有趣。"

危机解除时，暮色已染红卢宁城。林茗天站在驿馆最高处，望着远处灯火渐起的皇宫，心中思绪翻涌。这场看似简单的贡品之争，背后却牵扯着如此多的阴谋算计。

"在想什么？"叶灵霜踏着冰晶走来，发间不知何时别了片银杏叶，"还在为白天的事后怕？"

林茗天转身时，恰好对上她带着笑意的眼睛。晚风卷起她的广袖，隐约露出腕间淡青色的灵力脉络："我在想，这大魏朝堂的水，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叶灵霜突然凑近，冰凉的指尖点在他眉心："那就把水搅得更浑些。"她仰头望着漫天星斗，声音轻得像在说秘密，"反正有我在，天塌下来...就用冰魄剑撑住。"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林茗天望着少女发间流转的微光，突然觉得，或许这场暗流涌动的博弈，也没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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