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冥界当掌柜 第4章 雨夜棒球与3684

暴雨已经下了整整三天。

我站在奶茶店门口，望着雨水在霓虹灯牌上蜿蜒而下，那些扭曲的光影总让我想起某种模糊的符号。368.4——这个数字像幽灵一样缠绕着我们，连续三天，店里的日营业额精确到分毫不差。

"林姐，冰块用完了。"

谢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又穿了那件高领毛衣，遮住了后颈那道奇怪的疤痕。自从三年前那场车祸后，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我注意到他擦咖啡机的手在微微发抖，指关节处隐约可见几道电路板般的纹路。

"我去仓库拿。"

推开仓库门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角落里堆着几箱过期奶精，包装上的生产日期让我手指一颤——2023年5月20日，正是车祸那天。

最底下的纸箱发出奇怪的响动。我蹲下身，发现箱子里装着林唐唐小时候的棒球装备，最上面是他第一次参加少棒联赛时戴的帽子。皮质帽檐已经开裂，露出里面发黄的填充物。

不知为何，我的无名指突然刺痛起来。

"找到了吗？"谢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差点打翻整箱东西。

"马上。"我匆忙合上纸箱，却在盖子落下的瞬间瞥见一抹金色——棒球手套的缝线在昏暗的仓库里闪着诡异的微光，像极了...像极了什么？那个模糊的比喻还没成形就消散了。

回到前厅时，玻璃门被猛地推开。林唐唐浑身湿透地冲进来，棒球帽檐滴下的水在瓷砖上积成一小滩。

"这鬼天气！"他把外卖箱重重放在地上，水珠四溅。有几滴落在收银台的键盘上，显示屏上的数字突然跳动起来，368.4变成了3684。

我们三个人同时僵住了。

"机器进水了吧。"林唐唐抓起抹布胡乱擦了擦，数字又变回了368.4。他甩了甩头发，水珠飞溅到墙上挂着的日历上。五月的那一页突然脱落，飘落的过程中我分明看见——所有的日期都写着3684。

谢安的后颈突然亮起一道蓝光，透过高领毛衣隐约可见。他快步走过来捡起日历，手指触碰到纸页的瞬间，那些数字又恢复了正常。

"你最近...睡得好吗？"谢安突然问道，声音比平时低沉。

林唐唐正拧着T恤下摆的水，闻言抬起头："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做梦之类的。"

"梦？"林唐唐把棒球帽挂在墙上的挂钩上，"倒是经常梦见打棒球，挺奇怪的，每次球飞过来都会变成金色..."

金色。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记忆的某个闸门。我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那个陈年的剖腹产疤痕在隐隐发烫。

"什么样的金色？"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就是..."林唐唐比划着，"像星星一样，会发光..."他忽然停住，皱眉看着自己的手掌，"我手上什么时候有这道疤了？"

我们都看向他的右手虎口处——一道细长的疤痕正在渗血，形状像一把微型权杖。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

谢安的咖啡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我们都低头看着那些碎片，奇怪的是，瓷片上的花纹组成了一个清晰的图案：一个婴儿被无数金色丝线缠绕。

"我去拿扫把。"谢安的声音异常平静，但他转身时，我看见他的高领毛衣下透出更强烈的蓝光。

林唐唐盯着自己的伤口发呆，血珠滴在刚才那张外卖单上。墨水被晕染开来，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图案——像是一条干瘪的脐带，末端还连着几颗星星般的金点。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他轻声问。

窗外的暴雨更猛烈了，雨水拍打着玻璃，节奏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形成了某种规律的敲击声——三下，六下，八下，四下。

36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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