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的晨雾还裹着泥土腥气,曹寡妇的馄饨车已经“吱呀吱呀”碾过青石板路。
车辕上挂着新刷的红绸子招牌,金粉写着:
霸王专供马粮,买十斤送里程积分!
几个楚军士兵叼着草棍围过来,铁枪头在车板上磕出清脆声响。
“这麸饼能攒多少里程?”
年轻士兵掰开干巴巴的饼,碎屑簌簌往下掉。
曹寡妇手腕翻飞,馄饨皮在竹筷上转得像朵花:
“军爷看好咯!一斤饼换十里路,攒够十万里程,送项将军签名马鞍!”
她突然压低嗓子,抹锅灰的手指往麻袋里戳了戳,
“今早刚到的江东精料,掺了槐花蜜——”
随着麻绳“哗啦”解开,金灿灿的谷物下埋着几块铁盒,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吃了这个,保管您的马日行三千里!”
老兵“呸”地吐掉草棍:
“乌骓马连苜蓿都挑嫩尖吃,能瞧得上你这糙米?”
阁楼木梯“吱呀”作响,韩信猫着腰钻进来时,正撞见韩母把织布机的梭子换成黑黢黢的磁石。
脚踩机杼的“咔嗒”声里,丝线缠着铜片转得飞快。
“娘,这玩意儿真能改马程数据?”韩信蹲下来帮忙拾线团,触到母亲手背上的老茧像砂纸。
韩母剧烈咳嗽起来,帕子掩住嘴时,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
“你爹当年给项家战马钉蹄铁,”
她喘着气抽出一卷发黄的绢布,
“顺手在铁蹄里嵌了磁石。”
绢布展开,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马蹄解剖图,红笔圈着足三里穴的位置,
“乌骓马左前蹄这块磁石,专吸里程数。”
“您咳血了还折腾这些!”
韩信要抢过绢布,被母亲拍开手。
“傻小子,”
韩母把布塞进他怀里,骨节突出的手指戳着他胸口,
“还记得项羽怎么发家的?当年他一脚踢翻咱家粥锅,烫死你爹养的三只下蛋鸡,还欠着三斗粟呢!”
馄饨车底下,萧何正叼着草棍接线头,铜丝缠在他指甲缝里:
“磁力计装好了!乌骓从这儿过一趟,自动加五百里!”
刘邦蹲在旁边,拿刷子给战马屁股抹油,荧光粉在晨光里一闪一闪:
“这油掺了萤火虫粉,夜里发光显里程,亮得跟灯笼似的!”
“刘掌柜好兴致啊?”
车帘突然被掀开,范增的脸像块阴云压下来,目光扫过地上的荧光粉,
“此物遇水即化吧?”
“哪能啊!”
曹寡妇端着馄饨汤从灶台后闪出来,
“您蘸汤试试——”
手腕一翻,滚烫的汤汁“啪”地泼在范增月白长袍上。
青烟腾起时,荧光粉化作绿色泡沫,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笑脸。
范增甩着滴水的袖子冷笑:
“明日卯时,我要看乌骓跑千里实况!”
三更天的马厩里,稻草在月光下泛着银边。
韩信贴着墙根摸进去,乌骓马突然喷响鼻,铁蹄刨得木板“咚咚”响。
“老伙计,认得我吗?”
他摸出块豆饼,掌心的温度让马鬃微微起伏,
“那年你崴了脚,还是我娘翻三座山采的草药。”
乌骓温顺地低头,左前蹄上月牙形的伤疤在月光下泛着淡粉色。
“项羽知道这疤怎么来的吗?”
韩信手抖着扣上磁石,
“你替他挡箭那回…”
话没说完,乌骓突然昂首嘶鸣,厩外火把瞬间亮起!
“好个韩大将军!”
项羽举着火把冲进来,铠甲缝隙里漏出的光把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偷摸我的马?”
韩信举起药罐,手心里全是汗:
“治旧伤的虎骨膏!您看这疤——”
火光照在乌骓蹄子上,月牙疤痕像极了虞姬眉间的花钿。项羽盯着疤痕发怔,声音突然软下来:
“姬妹总说这疤像她画的月…”
话音骤冷,
“膏药留下,你滚!”
退出马厩时,韩信听见项羽轻声对乌骓说:
“那虎骨膏…和刘季送的味道好像?”
庆功宴上,青铜酒樽碰得震天响。
萧何抖开竹简,声音比编钟还清亮:
“报——!乌骓马七日驰骋万里,破古今第一纪录!”
项羽一脚踩上案几,酒洒在铠甲上:
“赏!给我的乌骓戴纯金马鞍!”
“主上且看!”
范增突然摔碎酒樽,铜盆里的水溅在乌骓蹄子上。
荧光粉遇水化作绿沫,在酒气里缓缓聚成江东二字。
刘邦举着烤马腿从帐外冲进来:
“新菜式!千里马风味——”话没说完就被项羽掐住后颈,铁指几乎要嵌进肉里。
“刘季!连我的马都要P图?”
项羽喷火的眼神扫过众人。
“冤枉啊!”
刘邦双腿乱蹬,
“定是您的爱马心系天下,梦里日行八万里!”
这时虞姬轻笑着拨开珠帘,指尖点着铜盆里的绿沫:
“阿羽,你看。”
绿沫在她掌心聚成三斗粟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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