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脸上那副仿佛镌刻在面具上的、带着几分虚伪温和的笑容,在听到清风精准道破他名讳根源的刹那,没有丝毫波动, 如同古井深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惊起。他修长的手指优雅地轻轻一抬, 指尖不见光芒,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带着阴寒规则的灰白色能量悄然凝聚,作势就要再次凌空点向门楣上那条作为重要预警标志的鸡毛鱼符最脆弱的尾翎根部, 动作轻佻而精准,带着一种践踏他人珍视之物的恶意挑衅。
一直静立如万载玄冰的黎瓷, 甚至无人看清她肩胛是如何发力的,掌心已然向上悄然一翻。 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与浑浊空气融为一体的半透明能量丝线,如同拥有生命的深海毒蚺,自她掌心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缠·0.4秒】! 精准无比地、带着刺骨寒意缠绕上了顾行那即将完成挑衅动作的指尖, 并非硬碰硬的阻截,而是以一种阴柔至极的韧性,让他的动作产生了瞬间的凝滞与扭曲。
顾行的手指微微一滞,关节处发出极轻微的“咔”声。 他抬眼看她, 目光中第一次褪去了所有伪装,流露出一种冰冷刺骨的审视与隐隐的杀意:“你很霸道。” 他评价道,语气平淡,却让周围空气温度骤降。
“嗯。”黎瓷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坦然承认,带着毋庸置疑的、源自绝对实力的强势。
顾行闻言,竟真的缓缓收回了手, 那缕缠绕他指尖的能量细丝也随之消散于无形。他脸上重新挂起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那便换个赌法。” 他边说,边从容地向后退了一步, 身影恰好完美地融入老槐树投下的、如同墨汁般浓稠的阴影里, 声音不高不低,却如同魔咒般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生灵的耳中:“赌名字。”
他环视四周,目光最终如同实质般压在清风和黎瓷身上,规则清晰而残酷:“谁先叫出对方在此界规则烙印下的‘全名’,谁赢。输的人,须将自身一件与本源息息相关的‘重要之物’,无条件交给赢的人。” 他刻意在“重要之物”四字上加重了语气,舌尖仿佛舔舐着血腥的意味。
人群瞬间死寂, 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冻结。所有玩家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这种赌约看似文雅,实则直指灵魂本源,凶险程度远超刀剑相向。
清风抬眼, 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讥诮和野兽被激起凶性的神情,笑问:“你玩这个?” 他似乎觉得既荒谬又兴奋。
顾行坦然点头, 并将致命的先手权让出:“你先。”
清风看着他,嘴角挑起一个极度挑衅的弧度。 他平时或许不屑于此,但此刻,他愿意用对方的方式将其击溃。他抬手,食指笔直地指向阴影中的顾行,声音平淡却带着洞穿虚妄的笃定,一字一顿:“顾行,并非你的真名。你仅是‘行’走于此地的影子,而非以‘顾’为姓。你的真名根源之中,藏有一个‘白’字,另有一个‘川’字。”**
此言一出,顾行眼神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脸上那仿佛焊死的笑容第一次裂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缝隙, 如同精美的瓷器表面出现了一道发丝般的裂纹。但他迅速恢复,轻笑一声,试图淡化:“你猜的。”**
“非是猜测。”清风笑容更盛, 言语如淬毒的匕首,“你周身萦绕的那股能量余韵,那股挥之不去的腐朽气,便带着一股川中寒潭深处、浸泡惨白尸骨的泥腥味。你躲不了。” 他直接点破了对方力量本质带来的、难以磨灭的痕迹。
“好。”顾行点头, 不再纠缠于此,“轮到我了。”
他将目光转向清风,眼神如同最精密的规则扫描仪器,从他因消耗而苍白的脸庞,到操控金线、微微颤抖的指尖,再到衣领处那根作为权限坐标的鸡毛鱼骨,最后,定格在他胸前紧紧抱着、与之气息相连的非金非铁的铁盒上。 他笑了笑,开口道:“你叫清风,亦非你于此界烙印之本名。你的真名轨迹里,应有一个‘舟’字。”
清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角猛地挑起, 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但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喉结滚动,迅速恢复如常。 他嘴上依旧强硬:“你猜的。”
“非是猜测。”顾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笑容中带着一丝戏谑的得意,“你驾驭的这条权限金线,其轨迹灵动飘忽,转折处却总带着一股涉水行舟、破浪前行的绵柔后劲。你运力发劲时,核心稳如磐石,却暗藏顺流而下、无法阻挡的势能。你藏不住。”** 他对力量运行特性的观察,精准毒辣得令人心惊。
“哗——!” 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抑制不住的惊呼和议论!有人低声惊呼,声音发颤:“卧槽!这叫名打仗?比直接砍人还吓人!这要是输了,岂不是连底裤都被看穿了?”
“安静!”燕刀厉声喝道, 抬手向下一压, 强大的气场混合着怒气暂时压制住了骚动。但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震惊、恐惧与强烈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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