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剑上的星图指向奉天殿废墟下一口枯井。陆云袖以剑锋挑开井壁苔藓,露出个阴刻的蟠龙纹。沈知意将半块玉佩按进龙眼,井底立刻传来机械转动的闷响。
"阿姐,这纹路..."沈知意指尖描摹着井沿花纹,"像不像寒髓刃的霜纹?"
陆云袖心头一跳。井底涌出的寒气中确实带着熟悉的凛冽,与她幼时初见寒髓刃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她将霜天剑探入井中,剑穗玉佩突然自行发光,照出井壁上密密麻麻的苗文。
"是诅咒。"沈知意声音发颤,"凡萧氏血脉入此井者..."
话音未落,井底传来龙吟般的剑鸣。陆云袖不假思索跃入井中,下落三丈后被股柔劲托住——竟是悬浮的冰晶!无数六棱冰晶组成阶梯,通向幽深的地底。每踏一步,冰阶就亮起淡蓝微光,照出壁上斑驳壁画。
第一幅画着苗装女子将婴儿交给戎装将军,背景是燃烧的宫殿。陆云袖指尖发冷,那将军佩剑的纹路,分明是寒髓刃!
"建文四年..."沈知意摸着壁画题记,"原来萧大哥真是..."
第二幅画突然闪过金芒。画中将军胸口插着柄短刀,刀柄刻着蝎子图案。陆云袖霜天剑本能地格挡,"铛"地挡住袭来的金线——那根本不是画,而是数以万计的金线虫组成的活物!
"小心!"她拽着沈知意滚下冰阶。金线虫群凝聚成人形,赫然是阴九娘的模样。这幻影朱唇轻启:"陆姑娘,你以为霜天剑为何能克制龙气?"
幻影炸成金雾,露出第三幅壁画:两个女婴被放在冰魄两侧,佩剑男子与持拂尘的道士各抱其一。陆云袖如遭雷击——道士道袍上的云纹,正是她师父凌霄子的标记!
地底突然传来巨响,整个冰阶剧烈摇晃。沈知意扒着壁画凸起处大喊:"有人在破阵!"
陆云袖借震荡之力飞掠十丈,霜天剑劈开最后一道冰幕。眼前豁然开朗——百丈见方的地宫中,九根蟠龙柱环绕着水晶棺椁。萧枕雪跪在棺前,寒髓刃插在身旁,双手正按在棺中金甲尸身的胸口。
"萧大哥别碰它!"陆云袖剑化流光,却在半途被无形气墙弹开。沈知意抛出虎符残片,符上铭文突然浮空组成八卦阵,硬生生在气墙上撕开道口子。
棺中金甲尸身突然坐起,空洞的眼窝亮起金芒。萧枕雪恍若未闻,掌心龙形刺青已与尸身胸口的冰魄连成金线。整座地宫开始震颤,蟠龙柱上的龙鳞片片竖起,露出底下狰狞的蜘蛛纹路。
"九蛛锁龙...原来是字面意思。"沈知意骇然发现那些"龙柱"根本是巨型蜘蛛腿,"阿姐!这地宫是活的!"
水晶棺轰然炸裂,金甲尸身悬浮空中,冰魄缓缓融入萧枕雪掌心。陆云袖不顾反噬再出一剑,霜天剑却在中途转向,竟与突然飞起的寒髓刃凌空相击!
冰火交织的劲风中,阴九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寒髓霜天本是一对,就像你们俩啊..."九根"龙柱"同时喷出金丝,瞬间织成天罗地网。
萧枕雪突然睁眼,金瞳中闪过一丝清明:"云袖...剑...逆运凌霄诀!"他每说一个字就呕出一口金血,寒髓刃却应声飞回手中。
陆云袖福至心灵,霜天剑突然倒持,剑招逆使。本该寒气森森的剑锋竟燃起金焰,与寒髓刃的霜气形成旋涡。阴九娘尖叫:"不可能!你怎么会焚天诀?"
"因为她本就是圣女血脉。"首辅的声音从入口传来。老人紫袍染血,手中铁胎弓弦已断,"二十年前青州案,被调换的不止一个孩子。"
九蛛金网在双剑合璧下寸寸断裂。萧枕雪趁机一掌拍向自己心口,硬生生将半融合的冰魄震出:"云袖...封棺!"
陆云袖接住飞来的冰魄,瞬间明白他的意思。霜天剑插入地面,冰魄按向剑柄缺口——当年师父严禁她触碰的位置。极寒之气顺着手臂蔓延,她看到无数记忆碎片:
苗疆圣女将婴儿交给萧远山...凌霄子从火场抱出女婴...首辅在密道调换玉佩...
"原来如此。"她泪落成冰,"我才是那个诱饵。"
冰魄完全嵌入剑柄的刹那,整个地宫陷入绝对寂静。九蛛金网凝固在空中,首辅甩出的羽箭悬停于眼前。唯有寒髓刃仍在颤动,刀身映出萧枕雪扭曲的面容——他正在与体内蛊神争夺控制权。
"以圣女血脉为引,霜天剑为媒..."首辅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是唯一封印蛊神的方法。"
陆云袖看向萧枕雪。他右半身已覆盖金甲,左眼却还保持清明,正用口型反复说着什么。她突然笑了,霜天剑毫不犹豫刺向自己心口!
"不!"萧枕雪左臂突然挣脱金甲束缚,寒髓刃脱手飞出。刀剑相击的瞬间,冰魄与龙气完美融合,爆发的白光吞没了整个地宫。
陆云袖感到温暖的手掌握住自己持剑的手。白光中,萧枕雪的金甲尽褪,眼中清明复现:"傻丫头...我让你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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