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簇破风的尖啸刺穿雨幕!青城长老后颈寒毛倒炸,生死关头身形如风中败柳向右急倾!
噗!
血花飞溅!箭簇撕裂左肩皮肉,带着一溜血珠深深钉入脚下岩缝!箭尾剧颤,劲风刮得长老须发狂舞。
“好个阴箭!”屠烈虎目含煞,九环刀脱手飞掷!刀身旋转如赤轮,呼啸着劈向峭壁顶端!
玄甲将领弃弓拔刀,厚背斩马刀悍然下劈!
铛——!
刺耳金鸣炸响!赤焰刀被巨力磕飞,旋转着坠向翻涌的江涛!将领亦被震得虎口崩裂,连退三步。
“困住他!”沈知意低喝,混元丝如电射向将领双足!丝线贴岩疾走,缠向足踝。将领刀光回卷,斩马刀如匹练护住下盘,刀刃刮过丝线竟迸出火星!
“破!”少林首座声如炸雷。镔铁禅杖携伏魔劲道猛击将领立足岩台边缘!
轰隆!
岩台崩裂!碎石裹着将领轰然塌落!
“缠!”沈知意混元丝如影随形,趁其失衡瞬间缠住右腕!西域绞劲猛发!
“呃啊!”将领腕骨欲裂,斩马刀脱手下坠!他左掌却闪电般探入腰囊,抓出三枚铁蒺藜甩向正欲扑上的慕素影!蒺藜通体幽蓝,破空无声!
“小心淬毒!”峨眉掌门金铃急摇。冰魄针后发先至,“叮叮叮”三声脆响将毒蒺藜凌空击飞!
这一瞬之间,将领染血的右手已抓住岩壁凸石,身形如猿猱急荡,竟向下方塞北战船坠去!
“哪里走!”青城长老不顾肩伤,松涛剑脱手掷出!长剑化作青虹,直贯将领后心!
噗嗤!
剑锋透甲而入!将领身形剧震,下坠之势不减,口中鲜血狂喷,如断线风筝般砸向为首战船甲板!
“夺船!”屠烈暴喝,踏着嶙峋岩壁猛冲而下!
江涛如怒,塞北战船鼓满风帆,船首劈开浊浪直扑白浪滩!屠烈如陨石砸落甲板,九环刀虽失,一双铁拳裹挟赤焰劲风轰向最近持矛军士!
咚!
拳锋砸在包铁圆盾中心!盾面应声凹陷,持盾军士双臂齐折,惨嚎倒飞!屠烈左拳顺势横扫,赤焰劲道如熔岩喷发,拳背骨节重重砸在另一名军士面门!
咔嚓!
护鼻铁环嵌入骨肉,那军士哼都未哼便瘫软下去。
“结阵!”船首虬髯都尉声如惊雷。弯刀拍打盾牌,残余军士迅速靠拢,圆盾相叠如龟背,长矛自缝隙森然探出,矛尖寒光直指屠烈!
“龟壳?”屠烈狞笑,不退反进,右足猛跺船板!
咚!
整艘船头剧颤!湿滑的甲板如波浪起伏,龟甲阵军士立足不稳,阵型微乱!
这一乱便是破绽!
青城长老身影如青烟飘落,松涛剑虽失,并指如剑点向阵眼都尉!“剑指”破空,刺耳锐啸直取其喉下“天突穴”!
都尉弯刀急撩格挡,刀风沉猛!长老指锋倏变,化点为拂,指尖柔劲如春蚕吐丝,在刀脊上一沾即走!都尉只觉一股黏稠劲道扯动弯刀,刀势顿偏!
“着!”屠烈铁拳如炮轰出,赤焰劲道直捣都尉暴露的肋下空门!
都尉惊骇,弃刀沉肘硬挡!
砰!
拳肘相撞!屠烈拳骨皮开肉绽,都尉肘尖“曲池穴”如遭雷击,整条左臂瞬间酸麻!
“死!”青城长老指锋再变,二指并拢如凿,疾点都尉双目!指风凌厉如针!
都尉偏头急闪,长老指尖擦过其耳廓,带飞半片血肉!剧痛未消,屠烈左腿如钢鞭横扫,赤焰劲风直取其膝弯“委中穴”!
都尉踉跄跪倒!青城长老化指为爪,五指如钩扣住其天灵盖“百会穴”!劲道一吐!
咔嚓!
轻微骨裂声起,都尉双目暴突,七窍缓缓渗出血线,魁梧身躯轰然扑倒!
主将毙命,龟甲阵彻底崩溃!
“杀!”少林首座禅杖如怒龙入海!伏魔杖法“横扫千军”,镔铁杖头卷起血浪!圆盾碎裂,长矛折断,军士如草芥般被扫落江涛!
沈知意混元丝缠住舵轮。舵楼内,独臂舵手面目狰狞,挥斧猛砍控制尾舵的棕缆!
“断缆者死!”慕素影清叱如冰。冰魄剑气穿透雨幕,舵楼木窗应声炸裂!寒芒直取舵手执斧右腕“阳池穴”!
舵手惊觉,斧刃回削格挡!
叮!
剑气撞上斧刃,寒气瞬间蔓延!舵手右腕如坠冰窟,斧柄脱手!沈知意混元丝乘隙而入,缠其脖颈猛力一扯!
咯啦!
舵手头颅歪斜,尸身软倒。
“控船!”沈知意踏入舵楼,混元丝卷住沉重舵轮。西域暗劲灌注双臂,舵轮在刺耳呻吟中艰难转动!失控的船首开始偏转,直直撞向江心矗立的礁岩!
“撞滩!”青城长老厉喝。
船身剧震!龙骨擦过礁石发出令人牙酸的锐响!船速骤减,在湍急白浪滩中猛烈打横!
哗啦!
巨浪拍上甲板!幸存的塞北军士立足不稳,纷纷落水!
峭壁残台上幸存的塞北弩手绝望地拉开最后一支重弩,箭簇颤抖着瞄准船尾舵楼!
弓弦尚未震响,七点银芒已如索命寒星穿透雨幕!峨眉冰魄针精准钉入其喉头、双目、心窝!弩手捂喉跪倒,重弩坠入深渊。
风雨未歇,浊浪排空。
残破的塞北战船如受伤巨兽,卡在白浪滩最险恶的礁群之中,船身随着浪涌痛苦呻吟。
屠烈拄着折断的矛杆立于船首,赤膊上伤痕累累,血水混着雨水淌下。他望向南方
浩渺的烟波尽头,水天一色。千里沃野,已在风雨之后露出模糊的轮廓。
断桅的塞北战船如重伤巨兽,卡在白浪滩嶙峋礁群中痛苦呻吟。浊浪拍击着千疮百孔的船身,甲板上血水混着雨水汇成细流,淌入翻腾的江涛。屠烈拄着半截矛杆立于船首,赤膊上旧伤崩裂,新添的刀痕深可见骨,血水被雨水冲刷,在脚下积成淡红的洼。
“来了!”慕素影清冷的声音穿透风雨。
下游,三艘塞北战船撕裂雨幕,鼓满的风帆如垂死巨鸟的翼,首船船头,一名玄甲将领按刀而立,目光如冰锥刺破百丈雨帘,直钉在残破的船楼上。
“坎位链锚!”青城长老肩伤未裹,雨水混着血水浸透半身,声音却沉凝如铁。他剑指沉船船尾——半截断裂的铁链没入水中,末端巨锚卡死在礁石根部。
少林首座禅杖顿地,镔铁杖尾“笃”一声嵌入湿滑甲板。伏魔劲道顺杖身导入船体,整艘残船猛地一震!卡在礁石中的铁链哗啦绷紧,如同巨兽被激怒!
轰!
残船借着这股巨力,硬生生从礁石中拔出半尺!船身剧颤,甲板倾斜。
几乎同时,首艘塞北战船已冲入五十丈内!船头弩窗洞开,三架床弩寒光森然!
“定船!”沈知意低喝,身影如鬼魅滑至残船破损的舵轮旁。混元丝如灵蛇探出,瞬间缠住舵轮残轴与两侧断缆,丝线在风雨中绷如弓弦!他双足扎根船板,腰胯发力,西域绞劲逆着水流方向全力回扯!失控的残船打横之势竟被硬生生扼住,如一道巨大的闸门,死死横亘在狭窄的水道中央!
塞北首船收势不及!
“撞过去!”船头玄甲将领厉吼,声裂风雨。
巨大的船首犁开浊浪,如同巨斧劈向朽木,直直撞向横拦水道的残船腰腹!
轰隆——!!!
朽木爆裂的巨响压过惊雷!塞北船首如巨锤砸入豆腐,深深嵌入残船腰腹!木屑、铁片、断裂的缆绳漫天激射!巨大的冲击力让塞北船身猛顿,船尾高高翘起,又狠狠砸落水面,激起滔天巨浪!
残船更是发出垂死的哀鸣,从中部轰然折断!后半截船体在巨大的冲力下,如断尾巨蜥,旋转着砸向紧随其后的第二艘塞北战船!
第二船了望台上的军士发出绝望的嘶吼!舵手拼命转舵,船身险之又险地侧滑,断船残骸擦着船尾掠过,刮掉大片船板,露出黑洞洞的货舱!
“登船!”屠烈炸雷般的吼声在撞击的余波中响起!他如一头受伤的怒豹,踏着塞北首船撞入残船的断裂处,借着一堆扭曲的船板残骸腾空而起,直扑首船甲板!人未至,右拳已裹着最后一丝赤焰劲风,轰向最近一名持矛军士的面门!
砰!
拳锋砸在青铜护面,护面凹陷,鼻骨碎裂声闷响!军士哼都未哼便倒飞出去,撞翻身后弩架。屠烈左腿如钢鞭横扫,赤焰劲风扫过另一名军士膝弯“委中穴”!
咔嚓!
腿骨折断!军士惨叫着跪倒。
“护帅!”塞北军士惊怒,弯刀如林劈来!刀光织成死亡之网,罩向立足未稳的屠烈。
叮!叮!叮!叮!
冰晶碎裂声密如骤雨!慕素影紧随而至,冰魄剑气凝成一片寒雾!剑气并非硬撼刀锋,而是精准地点在每一柄弯刀的“阳池”、“大陵”、“神门”诸穴!阴寒剑气透入持刀手腕,军士只觉腕骨如遭冰锥刺入,酸麻剧痛之下,弯刀纷纷脱手坠地!
“着!”青城长老身影如鬼魅般切入刀阵缺口。他右肩重伤无法用剑,左掌并指如剑,疾点向玄甲将领身侧亲卫的“膻中穴”!指风破空,锐啸刺耳!
亲卫大惊,举盾格挡。长老指锋倏然下沉,化点为拂,指尖柔劲在包铁盾面一沾即走!一股黏稠的缠丝劲顺着盾牌传入手臂,亲卫只觉盾牌不受控制地向外一偏!
空门大开!
沈知意的混元丝如毒蛇吐信,乘隙而入!丝线无声无息缠上亲卫脖颈“廉泉穴”!西域绞劲猛发!
咯啦!
颈骨错位!亲卫双目暴突,软软瘫倒。
玄甲将领瞳孔骤缩!他左手闪电般拔出腰间备用弯刀,刀光如匹练斩向缠来的混元丝!刀刃刮过丝线,竟迸出金铁交鸣的火星!同时右掌成爪,带着腥风直掏沈知意心窝!爪指黢黑,正是毒功“黑煞爪”!
沈知意身形急退,混元丝回卷护身。将领的毒爪快如闪电,眼看就要触及沈知意前胸!
呼!
一道刚猛无比的杖风自身侧横扫而至!少林首座禅杖如怒龙摆尾,镔铁杖头携伏魔劲道,重重砸向将领手腕“神门穴”!攻敌必救!
将领毒爪急收,弯刀回旋格挡禅杖!
铛!
巨响如雷!火星四溅!将领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自刀身传来,震得他气血翻涌,连退两步!少林首座亦身形微晃,袈裟鼓荡。
“杀!”屠烈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竟不顾周身劈砍的弯刀,合身撞入将领怀中!赤焰劲道在肩肘膝顶处轰然爆发,如同人形火炉贴身炸开!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如擂巨鼓!将领玄甲胸腹处应声凹陷,口中鲜血狂喷!他眼中凶光暴射,弯刀不顾一切地回抹屠烈咽喉!
叮!
冰魄剑气后发先至,精准点在弯刀七寸!刀势一滞!
青城长老的指锋如鬼魅般点至,指尖凝着松涛剑气最后的锋芒,狠狠戳在将领右肩“肩井穴”!
噗!
指劲透甲!将领右臂瞬间瘫软,弯刀脱手!
“下去!”屠烈怒吼,染血的铁拳如重锤般砸在将领胸甲凹陷处!
咔嚓!
护心镜彻底碎裂!将领魁梧的身躯被巨力砸得离地飞起,撞断船尾栏杆,如断翅的鹞鹰,惨嚎着坠入下方翻腾的白浪之中,瞬间被漩涡吞没!
主将毙命,首船塞北军士肝胆俱裂!
“清船!”沈知意混元丝缠住舵轮。舵楼内仅存的舵手面无人色,被峨眉掌门三枚冰魄针钉死在原地。他奋力转动舵轮,失控的首船打着横,带着船首嵌入的残骸,如巨锤般撞向因躲避断船而阵脚大乱的第二艘敌船!
轰——!
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木屑横飞,江水倒卷!两艘巨舰如同醉汉般死死纠缠在一起,在湍急的白浪滩中疯狂打转,彻底堵塞了狭窄的主航道!
第三艘塞北战船被死死挡在后面,船头将领望着前方纠缠的巨舰残骸和礁石间仅容小舟通过的缝隙,发出绝望的咆哮。船身徒劳地在水流中打转,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峭壁上幸存的塞北弩手,眼睁睁看着下方水道被彻底锁死,那面残破的“兵部监造”战旗在风雨中最后一次翻卷,终于被巨浪拍入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