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叫了句:“成露。”
那三个字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了她竭力维持的平静。
他的声音里只有一种温柔的确认,像寻到了遗失多年的故物。
卫成露的脸“唰”地白了。
她死死压住颤抖的指尖,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疑问。
谁告诉他我在这的?
是谁泄露了她的行踪?
是阮初夏?
不可能,阮初夏一向守口如瓶。
是萧知禹?
也不对,他才回来,连她来都没提前知会。
郭华琴?
更不可能,她根本没见过章勇川。
那……
只剩下一个可能,萧振武。
她猜对了。
章勇川确实是萧振武通知的。
就在昨天傍晚,萧振武接到一个电话。
萧振武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告诉了章勇川。
他不是不明白卫成露的逃避。
可他也知道,有些人,有些事,迟早要面对。
章勇川跟萧振武常有来往。
这次打电话,实在是没别的法子。
章勇川翻遍旧通讯录,最后拨通了萧振武的号码。
他不觉得难受,也不觉得尴尬,因为他终于找到她了。
可这些,卫成露全然不知。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理智几乎被恐惧淹没。
她甚至开始幻想:如果现在转身冲出去,会不会还来得及?
她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却透露出极度的不安。
周围的笑声停了,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
萧振武干笑两声,试图缓和气氛。
“先进去吃饭吧,外头凉得很,雨水都溅进来了,地板都湿了。菜再不吃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人们纷纷应和着,开始往餐厅方向挪动。
章勇川眼睛还是牢牢盯着她。
那眼神里有太多东西,有疲惫,有心疼,也有一丝倔强的坚持。
一群人先后走进餐厅。
卫成露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牵着,,机械地迈着。
章勇川就走在她斜后方。
一场迟到了多年的重逢,悄然拉开序幕。
大家一一落座,纷纷拿起筷子。
卫成露硬着头皮,坐在章勇川边上。
郭华琴察觉到气氛有些僵硬,赶紧笑着开口。
“别拘着啊,都动筷子,敏嫂今天可是用心做了好几道拿手菜,不尝尝可就亏了。”
卫成露像坐在针上,浑身不自在。
章勇川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进她碗里。
“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我记得你每次都能吃两块。”
卫成露盯着碗里的肉,胸口忽然一阵翻腾。
刚想说话,“呃……”地一声,干呕起来。
“成露!你怎么了?”
章勇川一下子急了,连忙伸手给她拍背。
阮初夏赶紧倒了半杯温水,递过去。
“喝点水,压一压,别着急。”
卫成露抿了两口,刚觉得胃里舒服些,突然又呕了一次。
阮初夏觉得不对劲,忽然想起什么。
“成露姐,你例假来了没?最近有没有不舒服?”
“来了。”
卫成露低声答,脸色苍白。
一听这话,除了章勇川还坐在原地一脸关切。
其他人都识相地起身离开餐厅。
屋里安静了,只剩下三人。
阮初夏也放开了些,仰头看着卫成露。
“真来了?跟平常比,有没有哪里不一样?比如疼得更厉害,或者来得特别早?”
“不一样?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卫成露摇了摇头。
“就是这次量特别少,几乎没有,就一点点,而且……持续时间也短。”
阮初夏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忽然,她开始号脉。
她神情专注,指尖感受着那一丝一缕的脉象波动。
章勇川站在旁边,心跳得厉害。
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
“阮初夏同志,成露她……到底怎么了?”
阮初夏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成露姐怀孕了,应该才一个多月,胚胎已经着床了,情况很稳定。”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章勇川和卫成露全都愣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卫成露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月我刚来月经,出血量也不少,怎么可能会怀上呢?是不是搞错了?”
阮初夏耐心解释。
“出血量不大吧?”
卫成露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是不大,就一点点,颜色也比较淡。”
“那就对了。”
阮初夏点点头。
“刚开始怀孕的时候,有些人因为胎不稳,会出现轻微的**出血,医学上叫‘着床出血’。这种出血通常量少,和月经不一样。等熬过头三个月,这种情况就会自然消失,宝宝也会越来越健康。”
“所以……我真的怀孕了?”
卫成露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惊喜。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这一天盼得太久了。
阮初夏目光真诚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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