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听汐音 第759章 内外交困，前后两难

主宰意志的退却，并非败退，而是如同乌云积蓄雷霆，风暴前的死寂。那片被“无”侵蚀的虚空，颜色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连目光都能吞噬。凌静喘息未定，新生的结界在之前的对抗中布满了细微的、概念层面的裂痕，如同精美的瓷器被冰霜冻结过。

“它在下一次降临……会更可怕。”凌静声音沙哑，对围拢过来的苍离、木苍穹等人说道。他体内的道伤在“混沌归墟秩序”新道境的滋养下缓慢修复，但那种被更高维度意志锁定的冰冷感，却挥之不去。

木苍穹界主面色凝重，他之前联络的高维援手，那圣光、量子汪洋与苍茫龙影，在击退主宰的首次概念侵蚀后，并未离去，但也并未再进一步靠近。它们如同悬于天外的观望者，似乎在评估，在权衡。显然，主宰展现出的“学习”与“重构”能力，也让这些古老存在感到了忌惮。

“那钟声……”苍离老祖沉吟，他试图追溯那定住乾坤的钟声来源，神识却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在无尽的维度迷障之中，“绝非寻常之物，其蕴含的秩序权柄，近乎……先天。”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并非来自外界的“主宰”，而是来自凌静自身结界的**核心**！

那五行源核与混沌气流中央，之前惊鸿一现的古老灵光再次闪烁，这一次，它不再是一点微光，而是投射出了一段**残缺的、流动的影像**！

影像中，并非任何已知的世界景象，而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沌**！但这混沌与凌静所悟不同，它更加古老、更加原始，其中没有地水火风，没有清浊分化，只有无尽的、咆哮的、蕴含着创世与灭世双重极意的能量乱流！

而在那乱流中央，隐约可见三件模糊的器物沉浮：一斧、一钟、一图卷！斧头劈开鸿蒙，钟声定住时空，图卷包容万物！

“这是……混沌至宝的烙印？！”凌静心神剧震，他手中的石斧也发出了低沉的嗡鸣，与之共鸣。他瞬间明悟，那点古老灵光，并非外援，而是不知何时，或许在他开辟此界、凝聚五行源核时，就悄然潜入并沉睡在他大道根基中的**一道来自无尽古老时代的印记**！

这印记，记录着开天辟地之初，混沌至宝的原始道韵！

没等他们细究这印记的来历与目的，那投射出的残缺影像突然**失控**！狂暴的原始混沌意念顺着影像通道反向冲刷而出，疯狂涌入凌静的识海！

“呃啊——！”凌静抱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只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扔进了宇宙大爆炸的奇点，无数破碎的、狂乱的、属于开天辟地之前的古老记忆碎片，如同亿万把利刃，切割着他的神魂！

这不是攻击，却比攻击更致命！这是位格过高、无法承载的信息洪流！若他无法消化，轻则神魂受损，大道崩毁，重则直接被这古老的混沌同化，成为失去自我意识的、承载着混沌信息的傀儡！

“凌静！”苏婉清惊呼，想要上前，却被那狂暴的混沌意念逼开。

“他在承受混沌至宝的本源信息冲击！外力难助，只能靠他自己！”木苍穹界主脸色大变，他试图以自身高维神识构建屏障，却发现那信息洪流无形无质，直接穿透了一切。

凌静的意识在狂潮中沉浮，他看到巨斧劈开黑暗，看到古钟镇压鸿蒙，看到图卷衍化山河……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开天之初那无与伦比的**反噬之力**，感受到了至宝们承受的**大道伤痕**！

就在他的自我意识即将被彻底冲垮的瞬间，那之前响起的、定鼎乾坤的**钟声**，再次于冥冥中传来！

这一次，钟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响彻在他的识海深处！

“铛——！”

钟声悠扬，带着抚平乱流、梳理阴阳的无上伟力。那狂暴的混沌信息洪流，在钟声的引导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梳理，变得有序了一些。虽然依旧庞大浩瀚，却不再是无序的毁灭冲击。

凌静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以新领悟的“混沌归墟秩序”之道为核心，疯狂地吸收、理解、消化这些信息碎片。他如同一个饥渴的海绵，汲取着关于“力量”、“创造”、“镇压”、“包容”的古老真意。

他的气息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蜕变、攀升！原本只是初入世界之主的境界，此刻竟开始向着更深处迈进，对混沌、对五行、对时空的理解，都在飞速深化！

但福兮祸所伏！

就在凌静因祸得福，实力飞速提升之际，结界之外，那沉寂的“虚无”再次动了！

这一次，主宰似乎完全适应了凌静新旧道境交替产生的波动，它没有再用“无”来侵蚀，也没有制造黑暗镜像，而是……**投射**！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浓缩了一个衰亡宇宙所有绝望与死寂的**暗蚀光束**，无声无息地穿透了维度，无视了结界外围的圣光、量子汪洋等屏障，直接**照射在了凌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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