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五界 第797集：混沌归元

混沌归元

肖飞的剑尖悬在黑色心脏前一寸处，冰凉的金属表面映出那团不断搏动的黑暗。血管状的丝线在心脏表面蜿蜒，每一次收缩都有粘稠的黑雾顺着丝线涌向五界裂隙，那些丝线的末端，是他亲眼所见的灾厄——仙界流云被染成墨色，魔界熔岩化作凝固的沥青，人界良田裂成万丈深渊，妖界古树枯萎成灰，灵界光点熄灭如残烛。

阿尘在外围的呐喊穿透能量壁垒传来时，肖飞突然注意到心脏表面并非纯粹的漆黑。在那些蠕动的黑暗之下，隐约有微光在搏动，像濒死之人最后的呼吸。他想起星灵曾说过的宇宙初开，想起时间沙漏里看到的混沌生阴阳的画面，握着剑柄的手指突然松开了几分。

“斩下去！”魔王的咆哮震得虚空嗡嗡作响，他召唤的熔岩火墙正被黑暗能量侵蚀，边缘不断爆出火星，“犹豫就是给它吞噬五界的机会！”

肖飞没有回头。共生之种的藤蔓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上，叶片在距离黑色心脏三寸处剧烈震颤，不是恐惧，更像是某种共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藤蔓传来的悸动，那是与混沌同源的古老频率，就像溪流总会奔向江海，星火终将汇入燎原。

“肖飞！”阿尘的声音带着哭腔，灵力结界上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一只六翼妖兽的利爪正卡在缝隙里，黑紫色的瘴气顺着爪尖渗出，“再等下去我们都会被拖入黑暗！”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握住共生之种的情景。那时它还只是颗不起眼的种子，在濒死的战场上钻破他的掌心，用微弱的绿光驱散死亡的阴影。当时他也以为那是毁灭，却不知是新生的开始。

黑色心脏突然加速搏动，表面裂开无数细缝，涌出的黑暗能量在肖飞胸前凝聚成一张扭曲的脸，那是他在镜像之战中见过的自己——黑袍、血眸，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你不敢斩？”阴影的声音带着蛊惑，“因为你知道，我们本是同源。”

肖飞猛地攥紧拳头，共生之种的藤蔓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绿光。他没有挥剑，反而将手掌按在黑色心脏上。滚烫的黑暗能量像岩浆般试图侵蚀他的经脉，却在接触到藤蔓汁液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白色的蒸汽。

“疯了！”仙尊的惊呼里带着难以置信，他操控的万千光剑已准备就绪，却在最后一刻停在半空。

藤蔓顺着肖飞的掌心钻进黑色心脏，原本翠绿的叶片在接触黑暗的瞬间变得漆黑，却又在三息之后重新焕发生机，只是叶脉间多了几分混沌的灰。肖飞能感觉到两种力量在体内冲撞——共生之种的生命之力像破土的新芽，黑暗心脏的毁灭之力如冰封的江河，他的经脉在这种拉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在心脏表面，竟被瞬间吸收。

“引导，而非对抗。”星灵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那些沉睡在暗物质带的意识体仿佛跨越了时空，“混沌生两极，两极化四象，四象衍万物……毁灭本就是新生的开始。”

肖飞闭上眼睛，任由意识沉入两种力量的交汇处。他不再试图用生命之力压制黑暗，反而引导着藤蔓顺着心脏的搏动频率延伸。就像在双生星轨时画下的太极图，红与蓝并非对立，而是在旋转中达成平衡。

黑色心脏的搏动逐渐放缓，那些狰狞的血管状丝线开始变得柔和，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柳枝。当第一缕灰白色的光芒从心脏裂缝中透出时，整个噬元星都剧烈震颤起来。肖飞感觉掌心传来一阵温暖，不再是灼烧的痛苦，而是如母体般的包容。

“看！”灵主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他凝聚的光之巨网原本正被黑暗吞噬，此刻却开始反弹，那些被吞噬的光点重新亮起，在网面上流转成金色的河流。

黑色心脏在藤蔓的包裹下逐渐收缩，表面的黑暗像潮水般褪去，露出底下灰白色的晶体结构。每一寸黑暗的消散都伴随着噬元星的震动，星球表面那些吞噬能量的纹路开始崩裂，露出底下褐色的土壤。当最后一丝黑暗被晶体吸收时，肖飞感觉掌心的心脏轻轻一颤，竟像有了呼吸。

他握着这颗灰白色的晶体冲出噬元星时，正撞上蜂拥而至的黑暗生物。那些狰狞的怪物在接触到晶体光芒的瞬间突然定住，原本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紧接着，最前面的六翼妖兽开始化作光点，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纷纷朝着晶体飞去。

“它们在……回归？”狐帝喃喃自语，她操控的绿色锁链原本缠绕着一头岩石巨怪，此刻那巨怪也化作光点消散，锁链上的藤蔓却疯长起来，开出淡紫色的小花。

肖飞悬停在虚空之中，看着无数光点汇入掌心的晶体。那些曾被黑暗控制的生命，无论是妖兽还是魔怪，此刻都在混沌之光的照耀下恢复了原本的形态——有仙界的灵鹿，有魔界的熔岩犬，有人界的猛虎，甚至还有妖界的九尾狐。它们在化作光点前都朝着肖飞微微颔首，像是在致谢。

五界的裂隙在此时发出耀眼的光芒，原本蛛网般的裂缝开始愈合。仙界的流云重新变得洁白，在裂隙边缘化作七彩的虹桥；魔界的熔岩不再狂暴，流淌间映出温暖的橘红；人界的山川发出隆隆的声响，裂开的大地正在合拢；妖界的森林冒出新绿，枯萎的古树抽出嫩芽；灵界的光点汇聚成河，顺着愈合的缝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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