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五界 第1409集：圣坛的秘密

旋沙谷圣坛：定沙之约

肖飞的靴底已经被旋沙谷的黄沙磨得薄了一层，每走一步，细软的沙粒都会顺着靴缝钻进袜子里，带来一阵硌得慌的痒意。但他不敢停下，只是紧紧跟着前方那个穿赭色长袍的身影——阿古拉，流沙族现任族长，也是唯一能带着他找到定沙珠碎片的人。

风裹着沙粒打在脸上，像细针在扎。肖飞抬手抹了把脸，指缝间全是温热的沙，他转头看了眼缠在自己左臂上的青藤，这株从家乡带来的植物此刻倒比他镇定，深绿色的藤蔓安静地贴着他的袖口，只有顶端那片刚冒出来的嫩芽，偶尔会轻轻晃一下，像是在感知周围的环境。

“再走三里，就能看到圣坛的轮廓了。”阿古拉的声音从风里传过来，带着流沙族特有的沙哑，却异常坚定。她没有回头，只是脚步微微顿了顿，右手下意识地按了按腰间的沙刀——那是柄用旋沙谷特有的黑石打造的短刀，刀鞘上刻着螺旋图腾，和肖飞怀里的引沙令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肖飞应了一声，加快脚步跟上。他第一次来旋沙谷是半个月前，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个被外界称为“死亡之谷”的地方，藏着能净化家乡黑沙的希望。他的家乡在旋沙谷东边的月牙村，三个月前，一股黑沙突然从西边蔓延过来，所到之处，庄稼枯死，井水变浑浊，连村里最老的槐树都慢慢变成了灰黑色。村里的老人说，这是“暗沙之祸”，只有流沙族的定沙珠能化解，可流沙族隐居旋沙谷多年，从不愿与外界往来。

肖飞是偷偷跑出来的，怀里揣着爷爷临终前交给他的引沙令——那是块掌心大小的椭圆形玉石，通体乳白，上面刻着螺旋图腾，爷爷说，这是几十年前他救了一位流沙族旅人时，对方留下的信物，若有难，可凭此去旋沙谷找流沙族帮忙。

他没想到，找到流沙族会这么难。旋沙谷里的沙子像活的一样，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个流沙眼，稍不注意就会陷进去。他刚进谷的第三天，就差点被一个巨大的流沙眼吞掉，是阿古拉救了他。当时阿古拉看到他怀里的引沙令时，眼神变了变，沉默了很久才说：“引沙令是我们流沙族的圣物，你既然有它，就是流沙族的客人。但定沙珠已经碎了，现在只剩下碎片，藏在圣坛里，能不能拿到，要看你的命。”

此刻，风突然小了些。肖飞正想松口气，左臂上的青藤突然动了起来——不是之前那种轻微的晃动，而是剧烈地伸展，深绿色的藤蔓像被什么吸引着，朝着前方的方向疯狂生长，连带着顶端的嫩芽都泛出了明亮的金光，在漫天黄沙里，像一盏小小的灯。

“是圣坛的力量。”阿古拉停下脚步，终于回头看了肖飞一眼，她的眼睛是浅棕色的，此刻映着青藤的金光，显得格外亮，“青藤能感知到定沙珠碎片的气息，看来我们到了。”

肖飞顺着阿古拉的目光往前看，心脏猛地一跳。

只见前方的沙丘尽头，一座由黄沙筑成的圣坛正渐渐显露出来。圣坛很高，大概有十层楼那么高，整体是螺旋状的，像一颗拧起来的沙柱，从底部到顶端，每一圈沙墙上都刻着细小的螺旋纹路，阳光洒在上面，泛着柔和的金芒。而在圣坛的顶端，刻着一个巨大的螺旋图腾，比肖飞怀里的引沙令上的图案大了几十倍，图腾的中央，有一个刚好能容纳引沙令的凹槽，在阳光下，凹槽边缘泛着淡淡的白光。

“那就是流沙族的守护圣坛。”阿古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袍，朝着圣坛的方向微微躬身，“定沙珠碎片就藏在顶端图腾的下方，那是圣坛的核心位置。”

肖飞往前走了两步，青藤的藤蔓已经伸展到了极限，嫩芽上的金光更亮了，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嗡”鸣声。他低头摸了摸怀里的引沙令，玉石的温度比平时高了些，像是在呼应青藤的光芒。

“但圣坛有防御阵，只有持有引沙令的人才能靠近。”阿古拉走到肖飞身边，指了指圣坛周围的空气，“你看，圣坛周围有一层透明的沙膜，普通人一靠近就会被弹开，只有引沙令能激活图腾，打开防御阵的入口。”

肖飞顺着阿古拉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圣坛周围有一层淡淡的透明薄膜，阳光穿过薄膜时，会折射出细小的彩虹。他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引沙令，玉石在手里泛着温润的光，螺旋图腾的纹路清晰可见。

他一步步朝着圣坛走去，沙膜就在眼前，他能感觉到薄膜上传来的轻微阻力。当他走到图腾正下方时，抬手将引沙令轻轻放进了顶端图腾中央的凹槽里。

就在引沙令接触凹槽的瞬间，一道金光突然从凹槽里迸发出来，引沙令瞬间与图腾融为一体，原本乳白的玉石变成了金色，顺着图腾的螺旋纹路蔓延开来。很快，整个图腾都亮了起来，金色的光芒顺着圣坛的沙墙往下流，像是一条条金色的小溪，没过多久，整个圣坛都亮起了微光，连周围的沙膜都变成了金色，看起来温暖又坚固。

青藤发出了欢快的“嗡”鸣声，藤蔓轻轻晃着，嫩芽蹭了蹭肖飞的手腕，像是在庆祝。肖飞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爷爷说的是真的，引沙令真的能打开圣坛的防御阵。

可就在这时，一阵“砰砰”的巨响突然从旋沙谷外传来，声音沉闷却有力，震得地面都微微晃动。肖飞和阿古拉同时转头看向谷口的方向，脸色瞬间变了。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流沙族服饰的年轻小伙子匆匆跑了过来，他的衣服上沾着不少灰黑色的沙子，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跑起来跌跌撞撞的，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族长！阿古拉族长！”小伙子跑到阿古拉面前，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声音都在发抖，“不好了！暗沙族的人……暗沙族的人开始攻击光膜了！黑沙流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御！东边长老的手臂被黑沙沾到，已经开始溃烂了！”

这个小伙子叫阿木，是流沙族的哨兵，负责看守旋沙谷的东入口。肖飞之前见过他几次，印象里他是个很活泼的少年，可现在，他的眼睛里满是恐惧，连说话都在打颤。

阿古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浅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她抬手按住腰间的沙刀，声音紧绷：“他们来得真快。我还以为，至少能等到我们取出碎片再动手。”

肖飞心里一紧：“暗沙族？就是污染我家乡的那些人？”

“是他们。”阿古拉点头，语气里带着恨意，“暗沙族原本也是流沙族的分支，可几十年前，他们为了获得更强的力量，私自接触了黑沙，被黑沙污染了心智，变得残暴贪婪。他们一直想夺取定沙珠，因为定沙珠能净化黑沙，也能控制黑沙——他们想用电沙控制整个沙漠，让所有部落都臣服于他们。”

“那现在怎么办？”肖飞看着阿古拉，心里有些慌。他能感觉到，刚才那阵“砰砰”声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近，地面的晃动也越来越明显，圣坛顶端的沙砾已经开始往下掉了。

“必须尽快取出定沙珠碎片。”阿古拉抓住肖飞的手腕，拉着他往圣坛的方向跑，“防御阵现在只是初步激活，只有用定沙珠碎片的力量，才能完全启动防御阵，挡住黑沙流。跟我来，圣坛的入口已经打开了。”

肖飞被阿古拉拉着，快步跑到圣坛的侧面。刚才还紧闭的沙墙，此刻已经裂开了一道一人宽的门，门里泛着淡淡的蓝光，和之前光膜的颜色一模一样。

他跟着阿古拉走进圣坛，一股淡淡的沙香扑面而来。这香味很特别，不是外面那种干燥的黄沙味，而是带着一丝清甜，像是沙枣花的味道。圣坛内部比他想象的要宽敞，地面是用平整的石板铺成的，石板上刻着和外面一样的螺旋纹路，只是这些纹路里泛着淡淡的蓝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圣坛的中央，有一个半人高的石台，石台是用白色的玉石打造的，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木盒的材质看起来很特别，是深棕色的，上面刻着流沙族的图腾，盒盖上还镶嵌着几颗小小的蓝色宝石，在蓝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那就是装着定沙珠碎片的木盒。”阿古拉走到石台前，动作轻柔地拿起木盒，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她回头看了肖飞一眼，眼神里带着郑重，“这个木盒是用沙枣木做的，能隔绝黑沙的污染，保护碎片不被侵蚀。流沙族守护这个碎片已经几十年了，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找到其他碎片，重新拼合定沙珠。”

肖飞走到石台前，看着阿古拉打开木盒。只见木盒里铺着一层柔软的沙绒，沙绒上躺着一块半透明的碎片——那碎片大概有手掌大小，形状不规则，通体泛着淡蓝色的光芒，和外面光膜的颜色一模一样。碎片的表面很光滑，像是被精心打磨过，靠近它时，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力量，让人心安。

“这就是定沙珠碎片。”阿古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碎片，递到肖飞面前，“你看，它的光芒和光膜的颜色一样，因为光膜就是用碎片的力量支撑的。定沙珠最强大的能力就是净化，不管是被黑沙污染的沙子，还是被黑沙侵蚀的人，只要接触到碎片的力量，都能被净化。”

肖飞伸出手，想要接过碎片。他的指尖刚要碰到碎片，突然，整个圣坛剧烈地摇晃起来！

“轰隆——”

顶部的沙砾像下雨一样往下掉，砸在石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石台上的木盒被晃得掉在地上，里面的沙绒散了一地。阿古拉脸色骤变，一把抓住肖飞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另一只手紧紧护着定沙珠碎片。

“不好！暗沙族的黑沙流已经攻破光膜了！”阿古拉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她抬头看向圣坛的顶部，只见顶部的沙墙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里渗进了一些灰黑色的沙子，那些沙子落在石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石板上很快就被腐蚀出了一个个小洞。

肖飞也看到了那些黑沙，心里一紧——这就是污染他家乡的黑沙！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左臂上的青藤突然动了起来，藤蔓飞快地缠绕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石台前。就在这时，他怀里的引沙令突然发烫，一道金光从他的怀里窜了出来，刚好落在阿古拉手里的定沙珠碎片上。

“嗡——”

碎片的蓝光和引沙令的金光瞬间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蓝金色的光芒。这道光芒顺着石台上的螺旋纹路蔓延开来，很快就覆盖了整个圣坛内部的石板。一股温和的力量从地面升起，顺着肖飞的脚踝往上爬，让他原本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是引沙令和碎片的共鸣！”阿古拉惊喜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肖飞，快！用引沙令的力量激活碎片，让碎片的力量顺着纹路传到圣坛的核心，这样就能启动防御阵了！”

肖飞立刻反应过来，他从怀里掏出引沙令——此刻的引沙令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上面的螺旋图腾像是活了一样，在光芒中缓缓旋转。他将引沙令放在石台上的螺旋纹路中央，引沙令刚一接触纹路，蓝金色的光芒就变得更亮了，顺着纹路飞快地朝着圣坛的四面八方蔓延。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圣坛顶部的裂缝更大了，更多的黑沙涌了进来，甚至有几颗黑沙落在了阿古拉的长袍上。阿古拉的脸色一白，却没有后退，只是紧紧护着碎片，对肖飞喊道：“快！防御阵的核心在圣坛底部，只有碎片的力量到达那里，才能完全启动！”

肖飞咬了咬牙，集中注意力，将手按在引沙令上。他能感觉到，引沙令里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地输送到纹路里，而碎片的蓝光也在跟着流动。青藤的藤蔓此刻已经伸展到了石台上，嫩芽上的金光与蓝金色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像是在助力。

就在这时，圣坛的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阿木跑了进来，他的手臂上缠着一块破布，破布上渗着血，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族长！暗沙族的人已经冲进谷里了！莫克带着人往圣坛来了！”

莫克？肖飞愣了一下，他之前听阿古拉说过，莫克是暗沙族的首领，也是当年带领暗沙族接触黑沙的人，手段残暴，很多流沙族的族人都死在他手里。

“知道了。”阿古拉的声音很冷静，她看了一眼肖飞，“肖飞，再加把劲，防御阵马上就要启动了。只要防御阵启动，莫克他们就进不来圣坛，黑沙流也会被净化。”

肖飞点点头，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些。引沙令的金光越来越亮，碎片的蓝光也越来越盛，蓝金色的光芒已经蔓延到了圣坛的墙壁上，墙壁上的螺旋纹路全部亮起，像是一条条发光的蛇，缠绕着圣坛。

突然，圣坛底部传来了一阵“嗡”鸣声，这声音比之前的都要响亮，却很温和。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蓝金色光柱从圣坛底部冲天而起，穿过顶部的裂缝，直射天空！

“防御阵启动了！”阿古拉激动地喊道。

肖飞抬头看着那道光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能感觉到，圣坛周围的空气变得清新起来，那些渗进来的黑沙，在接触到蓝金色光芒后，慢慢变成了正常的黄沙，落在地上，再也没有了腐蚀性。

圣坛外传来了暗沙族的惨叫声，还有莫克愤怒的吼声：“阿古拉！你以为启动防御阵就能挡住我吗？我一定会拿到定沙珠碎片的！”

声音越来越远，显然，暗沙族的人被防御阵的力量击退了。

圣坛的摇晃渐渐停止，顶部的裂缝也慢慢闭合，那些掉落的沙砾被蓝金色的光芒包裹着，重新回到了墙壁上。阿古拉松了口气，手里的定沙珠碎片光芒也柔和了些，她将碎片递给肖飞，说：“肖飞，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旋沙谷这次就真的危险了。”

肖飞接过碎片，碎片在他手里很凉，却很温暖。他看了眼左臂上的青藤，青藤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嫩芽上还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微笑。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肖飞笑了笑，“而且，这碎片不仅能保护旋沙谷，还能净化我家乡的黑沙。等这里安定下来，我想带着碎片回去，救救月牙村的人。”

阿古拉点点头，眼神里带着赞许：“没问题。流沙族欠你一个人情，等我们处理好暗沙族的后续，我可以派族人跟你一起回去，帮你净化黑沙。”

就在这时，圣坛外传来了族人的欢呼声，阿木跑进来，脸上带着笑容：“族长！暗沙族的人都退了！黑沙流也被净化了！东边长老的手臂也开始恢复了！”

阿古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走到圣坛门口，看着外面欢呼的族人，又回头看了眼肖飞手里的碎片，轻声说：“定沙珠碎片终于发挥作用了。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引沙令选择了你，你又选择了帮助我们，这是一场双向的救赎。”

肖飞看着手里的碎片，又看了眼远处的黄沙，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定沙珠还有其他碎片，暗沙族也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不再害怕了。因为他有青藤，有阿古拉，有流沙族的族人，还有这颗能带来希望的定沙珠碎片。

风又吹了起来，这次的风里没有了沙粒的刺痛，只有淡淡的沙枣花香。青藤的嫩芽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期待着接下来的旅程。肖飞握紧了手里的碎片，跟着阿古拉走出圣坛，朝着欢呼的族人走去。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而明亮，就像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