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五界 第1395集：狼王与鹿尊

雪域盟约

苍牙的狼皮靴踩碎薄冰时，雪粒子正顺着风往衣领里钻。他抬手按了按腰间的骨刀，刀鞘上镶嵌的狼牙在雪光里泛着冷光，转头看向身后的雪茸：“再往前就是黑风谷，狼族的地盘，让你的人把鹿族的灵鹿哨收起来，免得引起误会。”

雪茸点点头，浅紫色的裙摆扫过积雪，留下一串纤细的脚印。她走到雅玲身边，轻声叮嘱：“把灵鹿哨放进药囊，待会儿见到啸月狼王，尽量少说话，他对鹿族的戒心很重。”雅玲应了声，将那支刻着鹿纹的银哨塞进绣着月光草的药囊里，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肖飞——他正蹲在雪地里，手里拿着一块放大镜，对着半片发黑的月光草叶片仔细观察，眉头拧成了疙瘩。

“肖先生，该走了。”苍牙喊了一声。肖飞立刻站起身，把放大镜揣进怀里，快步跟上：“刚才那片月光草，魔气侵蚀得比昨天更严重了，叶片的脉络都变黑了。”

苍牙的脚步顿了顿，脸色沉了几分。最近半个月，狼族和鹿族的冲突越来越频繁，先是狼族的狩猎队在鹿族的月光草园附近发现了受伤的幼狼，伤口里缠着带鹿族灵气的藤蔓；接着鹿族的灵鹿群被不明黑影惊扰，踩坏了狼族储存冬粮的雪窖。两族积怨本就深，三百年前的旧账还没算清，如今更是剑拔弩张，若不是他和雪茸私下里达成共识，恐怕早就爆发全面冲突了。

黑风谷的入口处，两匹通体漆黑的巨狼正趴在雪地里，见苍牙过来，它们先是警惕地龇了龇牙，闻到苍牙身上的气息后，才缓缓站起身，让出了通道。苍牙回头道：“跟紧我，别乱碰周围的东西，这里的兽骨都有狼王的灵力加持，误触会被当成入侵者。”

众人跟着他走进谷内，越往里走，风越烈，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两侧的岩壁上挂满了风干的兽骨，有熊的头骨，有雪豹的脊椎，还有一些不知名巨兽的獠牙，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个个狰狞的剪影。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洞穴，洞口用粗壮的兽骨搭成拱门，门楣上刻着一个狼头图腾，图腾的眼睛是用红色的晶石镶嵌的，透着诡异的光。

“苍牙，你带外人来狼王殿，是想背叛狼族吗？”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洞穴里传来，紧接着，几道黑影从洞穴两侧窜出，是四个穿着兽皮的狼族战士，他们手里拿着骨矛，矛头对准了肖飞和雅玲。

苍牙上前一步，挡在众人面前，腰间的骨刀出鞘半寸，冷声道：“他们是来帮我们查三百年前的事的，不是敌人。若你们不信，可以去问狼王。”

就在这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那是个中年男人，身材魁梧，披着一件黑色的狼皮大衣，头发和胡须都是银白色的，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从左眼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像极了狼的眼睛，看人时带着一股威严，让人不敢直视——他就是狼族的狼王，啸月。

“让他们进来。”啸月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四个狼族战士对视一眼，收起骨矛，退到一旁。

众人跟着啸月走进洞穴，里面比想象中宽敞，地面铺着厚厚的兽皮，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空间。洞穴的最深处，有一个用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祭坛有半人高，上面摆放着一些干枯的草药和兽牙，最显眼的是祭坛中央的半块石碑——石碑是青黑色的，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上面刻着一些古老的文字，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轮廓。

啸月走到祭坛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石碑，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这石碑，是当年狼族和鹿族盟约的信物。”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打破了洞穴里的寂静，“三百年前，狼族和鹿族还不是现在这样剑拔弩张，我们共享雪域的月光草，一起抵御外敌，这石碑上刻着‘月光同享，雪域共生’，是两族和平的见证。”

肖飞往前走了两步，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石碑上的文字和断裂处。“狼王，这石碑是怎么断的？断裂处似乎有魔气残留。”他指着石碑的断裂面，那里有一层淡淡的黑色痕迹，在灯光下几乎看不见，但用放大镜一看，就能发现那些黑色痕迹正缓慢地侵蚀着石碑的青色石质。

啸月叹了口气，收回手，转过身看着众人：“三百年前的一个雪夜，石碑突然碎裂，当时族里的老萨满说，他看到一个戴着黑雾面具的人潜入了狼王殿，石碑就是被那个人破坏的。可没过多久，鹿族就传来消息，说狼族破坏了盟约，偷走了鹿族的圣物——月光草的种子。从那以后，两族就成了敌人，这账一算就是三百年。”

雪茸听到这里，脸色有些苍白：“可鹿族的记载里，说是狼族先破坏了石碑，还打伤了鹿族的长老……原来我们都被误导了。”

啸月看了她一眼，眼神缓和了几分：“苍牙跟我说，你找到了解开三百年前谜团的线索，所以我才让你们进来。现在看来，这线索或许就在这石碑上。”

肖飞点点头，把放大镜递给雅玲，让她也观察一下石碑的断裂处，然后对啸月说：“狼王，我们还需要去鹿族看看，鹿尊凝霜那里有三百年前鹿族长老的冰晶棺，长老临终前留下了遗言，或许能和石碑的线索对应上。”

啸月沉吟片刻，道：“也好，我派两个战士跟你们去，一来保护你们的安全，二来也能向凝霜证明，狼族没有恶意。”

离开黑风谷时，雪粒子已经停了，天空露出一丝淡淡的蓝色。狼族的两个战士跟在众人身后，他们都穿着黑色的兽皮，脚步轻盈，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雪茸走在最前面，她手里拿着一支冰晶法杖，法杖顶端的蓝色晶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雪地上画出一道浅浅的光痕，指引着方向。

“前面就是鹿族的冰晶谷了。”雪茸指着前方的山谷，那里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冰层下隐约能看到一些蓝色的光，“冰晶谷里的冰殿是鹿族的圣地，只有鹿族的族人才能进去，但凝霜尊主已经答应见我们了。”

众人走进冰晶谷，脚下的冰层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唱歌。两侧的冰壁上结着长长的冰棱，阳光透过冰棱，折射出五彩的光芒，照在雪地上，美得像一幅画。走了大约一刻钟，前方出现一座用冰晶砌成的宫殿，宫殿的屋顶是尖形的，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宫殿的大门是用整块的蓝色冰晶雕刻而成的，上面刻着鹿族的图腾——一只昂首挺胸的梅花鹿，鹿角上顶着一轮圆月。

宫殿门口，两个穿着白色长袍的鹿族侍女正站在那里，见雪茸过来，她们微微躬身：“雪茸大人，凝霜尊主已经在殿内等候了。”

众人跟着侍女走进冰殿，里面比外面暖和一些，地面铺着白色的绒毛地毯，墙壁上镶嵌着许多蓝色的晶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宫殿。宫殿的最深处，有一个巨大的冰晶棺，冰晶棺是透明的，里面躺着一个白发老人，他穿着白色的长袍，双手放在胸前，手里拿着一支干枯的月光草，脸上带着平静的表情，仿佛只是睡着了。

冰晶棺前，站着一个女子，她穿着淡蓝色的长裙，头发用一支冰晶发簪挽着，皮肤白皙，眼睛是淡蓝色的，像极了冰晶谷的冰。她转过身，看向众人，眼神清冷，却带着一丝温和——她就是鹿族的鹿尊，凝霜。

“欢迎来到冰晶殿。”凝霜的声音很轻柔，像是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雪茸已经跟我说了你们的来意，这位就是肖先生吧？听说你能解开三百年前的谜团。”

肖飞点点头，走到冰晶棺前，仔细观察着里面的老人：“凝霜尊主，这位就是三百年前的鹿族长老吗？他临终前留下了什么遗言？”

凝霜走到冰晶棺旁，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棺壁，眼神里带着哀伤：“他是我的曾祖父，三百年前，他是鹿族的大长老，负责守护月光草园。当年石碑碎裂后，狼族和鹿族的冲突越来越激烈，有一天，一个戴着黑雾面具的人闯进了月光草园，污染了大部分月光草，还打伤了曾祖父。曾祖父临终前，用尽最后一丝灵力，把自己封进了冰晶棺里，留下了一句话——‘黑雾面具，嫁祸两族，雪域灵脉，危在旦夕’。”

“黑雾面具！”肖飞猛地抬起头，和苍牙对视一眼，“狼王啸月说，三百年前破坏石碑的人，也戴着黑雾面具！”

雅玲这时也开口了，她从药囊里拿出那片发黑的月光草叶片，递给凝霜：“凝霜尊主，你看这片月光草，上面的魔气和石碑断裂处的魔气是一样的。现在雪域里的月光草，大部分都被这种魔气侵蚀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所有的月光草都会枯死。”

凝霜接过叶片，仔细看了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没错，这就是当年污染月光草园的魔气。三百年前，曾祖父用灵力护住了一小部分月光草的种子，我们才能重新种植月光草，可现在……”

肖飞走到宫殿中央，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两个圈，一个代表狼族，一个代表鹿族，然后在中间画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我现在把线索拼凑起来，大家看看对不对。三百年前，黑暗力量派出了一个戴着黑雾面具的人，先去狼族破坏了盟约石碑，然后去鹿族污染了月光草园，还打伤了鹿族长老，故意留下线索，让两族以为是对方破坏了盟约。之后，黑暗力量又不断挑拨两族的矛盾，让我们互相敌视，无暇顾及其他。”

他顿了顿，指着纸的下方，画了一个地下的图案：“而他们真正的目的，是雪域底下的灵脉。雪域的灵脉是维持整个雪域生态的根本，也是月光草生长的源泉。如果两族一直冲突下去，消耗过多的灵力，黑暗力量就能趁虚而入，夺取灵脉。到时候，不仅月光草会枯死，整个雪域都会被黑暗力量统治。”

苍牙皱着眉头，沉思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最近几年，狼族的灵力越来越弱，族里的幼狼成活率也越来越低，原来都是灵脉被影响了。”

雪茸也点点头：“鹿族也是，月光草的产量一年比一年少，灵鹿的数量也在减少。之前我们以为是气候的原因，现在看来，是灵脉出了问题。”

雅玲补充道：“现在的月光草还在被魔气侵蚀，每一片发黑的叶片，都在消耗灵脉的力量。如果两族再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让黑暗力量得逞。到时候，我们谁也活不了。”

凝霜走到肖飞身边，看着那张纸，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肖先生说得对，三百年的误会，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们必须和狼族和解，一起对抗黑暗力量，守护雪域的灵脉。”

就在这时，宫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鹿族战士跑了进来，脸色慌张：“尊主，不好了！狼族的狩猎队和我们的灵鹿守护队在月光草园附近冲突起来了，双方都有人受伤！”

苍牙和雪茸对视一眼，脸色骤变。啸月派来的两个狼族战士也立刻站了起来，急声道：“我们快去阻止他们！”

凝霜深吸一口气，看向众人：“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月光草园。肖先生，雅玲姑娘，麻烦你们跟我们一起去，帮我们向两族的族人解释清楚真相。”

众人立刻跟着凝霜走出冰殿，朝着月光草园的方向跑去。雪风又开始刮了起来，雪粒子打在脸上，却没人在意。肖飞跑在中间，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画着线索的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阻止两族的冲突，不能让黑暗力量的阴谋得逞。

月光草园就在冰晶谷和黑风谷之间，是一片开阔的雪地，雪地上种着许多月光草，叶片是淡蓝色的，在雪光里泛着柔和的光芒。但此刻，这片美丽的草地却成了战场——狼族的狩猎队穿着黑色的兽皮，手里拿着骨矛，鹿族的守护队穿着白色的长袍，手里拿着冰晶法杖，双方对峙着，中间躺着几个受伤的族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你们鹿族太过分了，竟然敢打伤我们的族人！”狼族狩猎队的队长怒吼着，举起骨矛，“今天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明明是你们先闯进我们的月光草园，还踩坏了我们的草药！”鹿族守护队的队长也不甘示弱，举起冰晶法杖，“别以为我们怕你们！”

就在双方即将动手的时候，苍牙的声音响了起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苍牙、雪茸、凝霜带着肖飞和雅玲跑了过来。狼族的狩猎队看到苍牙，都愣住了，鹿族的守护队看到凝霜，也收起了法杖。

“苍牙大人，您怎么来了？”狼族队长疑惑地问。

“凝霜尊主，这是怎么回事？”鹿族队长也开口了。

凝霜走到两族中间，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大家听我说，三百年前，狼族和鹿族的冲突，是一个误会！破坏盟约石碑、污染月光草园的，不是我们任何一方，而是戴着黑雾面具的黑暗力量！他们的目的，是夺取雪域底下的灵脉！”

狼族的族人都愣住了，纷纷议论起来：“黑暗力量？这是真的吗？”

“三百年的误会，怎么可能是假的？”

肖飞这时走上前，拿出那张画着线索的纸，展示给众人看：“大家看，这是我拼凑起来的线索。三百年前，黑暗力量派出黑雾面具人，先破坏了狼族的盟约石碑，再污染了鹿族的月光草园，故意让两族互相敌视。现在，月光草正在被魔气侵蚀，灵脉也受到了影响，如果我们再继续冲突下去，只会让黑暗力量得逞，到时候，整个雪域都会被黑暗统治！”

雅玲也拿出那片发黑的月光草叶片，递给身边的族人：“大家可以看看这片月光草，上面的魔气和三百年前污染月光草园的魔气是一样的。现在雪域里的月光草，大部分都被这种魔气侵蚀了，如果我们再不联手，用不了多久，所有的月光草都会枯死，我们的族人也会因为灵力不足而活不下去。”

狼族的族人接过叶片，仔细看了看，又看向苍牙。苍牙点点头：“肖先生说的是真的，我和雪茸去见过狼王啸月，他也证实了，三百年前破坏石碑的人，确实戴着黑雾面具。”

鹿族的族人也看向凝霜，凝霜拿出一支干枯的月光草，那是从冰晶棺里的长老手中取下来的：“这是三百年前，我的曾祖父用灵力护住的月光草，上面的魔气和雅玲姑娘手里的叶片一模一样。曾祖父临终前留下遗言，说黑雾面具人嫁祸两族，就是为了夺取灵脉。”

两族的族人都沉默了，他们看着地上受伤的族人，又看着那些泛着蓝光的月光草，心里五味杂陈。狼族队长走到鹿族队长身边，伸出手：“对不起，之前是我们误会了你们。”

鹿族队长也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我们也误会了你们。”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股黑色的雾气从地面上升起，朝着月光草园的方向飘来。肖飞脸色一变：“不好！是黑暗力量！他们来了！”

凝霜和苍牙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大家准备战斗！守护月光草园，守护雪域灵脉！”

狼族的族人举起骨矛，鹿族的族人举起冰晶法杖，蓝色的灵力和黑色的灵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挡在月光草园前。黑色的雾气越来越近，里面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没想到你们竟然解开了误会，不过没关系，现在的你们，已经没有力气对抗我了！”

肖飞握紧了拳头，看向身边的众人：“别害怕，只要我们联手，一定能打败黑暗力量！月光同享，雪域共生，这是我们两族的盟约，也是我们的使命！”

众人齐声喊道：“月光同享，雪域共生！”

喊声震彻了整个雪域，蓝色的灵力和黑色的灵力碰撞在一起，发出耀眼的光芒。雪粒子在光芒中飞舞，月光草的叶片在风中摇曳，仿佛在为他们加油。这场战斗，不仅是为了守护月光草园，更是为了守护三百年的盟约，守护整个雪域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