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冰原的风,从来都是带着刀割般的凛冽,可今日这风里,却裹着浓得化不开的魔气,像是无数细碎的黑针,扎得人皮肤发疼。灵鹿族的绿金色灵光在风雪中铺开,如一片流动的翡翠,每一缕光丝落在黑色触手上,都会让那滑腻的触手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刺鼻的黑烟。可奇怪的是,被灵光灼断的触手断面,竟会瞬间涌出粘稠的黑液,眨眼间又凝结成新的触手,比之前更粗、更具攻击性。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金翅雕族长振翅悬在半空,他的左翼羽毛被触手缠断了好几根,露出底下渗血的皮肉。数百只金翅雕在他身后排成阵列,每一次俯冲都能用利爪撕开成片的触手,可触手再生的速度,远比他们切割的速度快。有一只年轻的金翅雕不慎被触手缠住脚踝,黑色汁液顺着羽毛渗进皮肉,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翅膀瞬间失去力气,直直坠向冰面——刚落地,就被涌来的触手裹成了黑色的茧。
灵鹿长老跪在冰面上,双掌按在冻土中,额间的鹿茸迸发出刺眼的灵光,试图将魔气逼回地下。可他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灵光的颜色也渐渐从鲜亮的绿金,变成了淡弱的鹅黄。“这些触手的根源不在表面,”他喘着气,声音透过风雪传到雅玲耳中,“它们像是从冰原深处长出来的,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支撑。”
雅玲站在四象阵的边缘,手中的仙镜早已亮起。镜身的金光在风雪中微微晃动,原本清晰的冰原影像,此刻却布满了细碎的黑纹——那是魔气对仙镜扫描的干扰。她咬着下唇,将体内的仙力不断注入镜中,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仙镜的光芒骤然暴涨,将周围的风雪都逼退了几分,镜中的影像终于变得清晰:冰原之下,无数黑色的“根须”纵横交错,所有“根须”的尽头,都连接着一个巨大的、搏动的黑色球体,那球体表面布满了扭曲的纹路,竟与重楼那只黑色魔掌的纹路一模一样。
“找到了!”雅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将仙镜转向肖飞和月飞,“所有触手都连着冰下的魔核!那是重楼埋下的魔种之源,只要毁掉它,这些分身就会消失!”
月飞一听,立刻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剑身上还残留着之前与穷奇残魂战斗时的戾气,此刻在魔气的刺激下,竟微微震颤起来。他往前踏出一步,雪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我去毁魔核!”他的手臂上还缠着绷带,那是之前被重楼魔气灼伤的地方,此刻绷带边缘已经渗出了淡淡的血痕,可他的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
“等等!”肖飞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肖飞的掌心带着灵玉的温凉,却比平时更用力几分,“你伤势未愈,魔气还在体内未清,去了只会凶险。”他转头看向雅玲,将挂在颈间的灵玉摘了下来——那灵玉是四象阵阵眼的关键,此刻在他手中,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阵眼交给你,我去去就回。”
雅玲接过灵玉,指尖触到灵玉的瞬间,她明显感觉到那白光比平时弱了几分。她抬头看向肖飞,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肖飞的性子,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你小心,”她只能握紧灵玉,将仙力注入其中,“我会用仙镜帮你盯着周围的触手,有危险我立刻通知你。”
肖飞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废话。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仙力瞬间运转起来,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将涌来的魔气隔绝在外。下一秒,他的身影化作一道刺眼的白光,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冰原深处飞去。
那道白光在黑色的触手森林中穿梭,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雅玲紧紧盯着仙镜,镜中清晰地映出肖飞的身影:他时而侧身避开缠向腰间的触手,时而抬手凝聚白光,将迎面扑来的触手斩成两段。可那些被斩断的触手,依旧在瞬间再生,甚至因为肖飞的靠近,变得更加狂暴——原本只是分散在冰原各处的触手,此刻竟开始朝着肖飞的方向汇聚,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肖飞,左后方有大量触手涌来!”雅玲的声音通过仙镜传到肖飞耳中,带着一丝焦急。她立刻调动灵鹿族的力量,让几只灵光最盛的灵鹿朝着肖飞的左后方跑去,绿金色的灵光再次铺开,暂时缠住了那些涌来的触手。
肖飞听到提醒,没有回头,只是将周身的白光凝聚得更厚了些。他能感觉到,越是靠近冰原中心,魔气就越浓郁,甚至开始侵蚀他的仙力屏障。他的胸口微微发闷,那是之前与重楼对抗时留下的旧伤,此刻在魔气的刺激下,竟隐隐作痛。
他低头看向脚下的冰层,冰层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霜,那是魔气凝结而成的。他能感觉到,冰层之下,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搏动,每一次搏动,都能让周围的触手变得更活跃。“就是这里了。”肖飞停下脚步,落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冰面上。这里的冰层比其他地方厚上数倍,表面的黑霜也最浓郁,显然是魔核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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