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王志涛的咆哮在混沌中炸开,与其说是声音,不如说是一种纯粹的“吞噬”概念的宣泄。
他庞大的兽躯像一颗失控的暗金流星,在这片原始的“汤”里横冲直撞。
一头长得像扭曲珊瑚的混沌生物刚刚凝聚成型,还没来得及宣告自己的存在,就被他一口咬掉半边身子。
“嘎嘣脆,鸡肉味!”王志涛含糊的意念在王志泽的意识里响起。
下一秒,他又扑向另一团蠕动着的、如同**山脉的阴影。
王志泽的意志化身悬浮于王志涛的头顶,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这个世界太“肥”了。
遍地都是高纯度的本源能量聚合体,对王志涛来说,这里就是自助餐的天堂。
但对王志泽而言,这里处处都是麻烦。
他抬起手,神念涌动。
“我定义:以此身为中心,半径一光年内,构建临时法则锚点,稳定混沌,建立秩序。”
指令发出。
在新生之界,这道神谕足以瞬间创造一个稳固的星系。
可在这里,他的神权之力如同泥牛入海,仅仅在周围粘稠的混沌元气中激起了一圈微不足道的涟e,随即就被更狂暴的原始法则冲刷、撕碎、同化。
一股沉重如亿万星辰的阻力从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深处反弹回来,狠狠撞在王志泽的意志上。
他的意志化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消耗的神力远超预期。
“系统版本不兼容啊……”
王志泽非但没有恼怒,反而觉得有趣。
这里的法则,古老、野蛮、且……排外。
他的“定义”神权就像一个最高级的应用程序,却试图在一个没有安装操作系统的远古硬件上运行,处处碰壁。
就在这时,正在大快朵颐的王志涛忽然停了下来。
他刚刚吞下了一颗散发着七彩流光的混沌晶石,那东西是从一头形似巨型水母的混沌生物体内爆出来的。
“哥……这个……不一样……”
王志涛打了个嗝,一股奇异的能量在他体内化开。
几乎在同一瞬间,王志泽的意识深处,那道古老的低语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呓语。
那是一段断断续续的歌谣,没有具体的词句,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哀伤与悲凉,像是一个文明在临终前的最后挽歌。
歌谣的旋律中,夹杂着一缕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仙道法则气息。
这股气息,与当初在太初仙界感受到的本源如出一辙,但却更加古老、纯粹。
“源头……”王志泽的意志化身双眼微眯。
难道说,旧宇宙所谓的仙道文明,其根源就在这片原初洪荒?
那道悲伤的歌谣,像一个无形的坐标,指向了混沌海的更深处。
“走,去看看。”
“好嘞!哥!那边有好吃的在叫我!”
王志涛的理解总是这么简单直接。
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甩尾巴,循着那股冥冥中的指引,撕开重重混沌迷雾,一头扎了进去。
不知冲撞了多久,眼前翻滚的混沌元气忽然变得稀薄。
一座残破的宫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是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的建筑遗迹,即便只剩下断壁残垣,依旧能看出当年的辉煌。
宫殿主体由一种半透明的晶石铸成,表面流淌着微弱的仙光,像一盏风中残烛,顽强地将周围狂暴的混沌元气排开,守护着最后一片净土。
这画面,就像是在沸腾的岩浆湖中央,看到了一座冰雕。
充满了矛盾与不真实。
“哥,这里……不能吃。”王志涛的本能让他对这座宫殿产生了一丝敬畏,食欲都减退了不少。
王志泽的意志化身缓缓飘落,踏上那布满裂纹的晶石广场。
他的神念扫过整片遗迹。
在宫殿最深处,一间还算完整的偏殿里,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盘膝而坐的身影,身穿古老的仙袍,但半边身子已经被漆黑的混沌元气侵蚀,变成了蠕动的、不规则的混沌物质。
他的气息,在仙与魔,生与死之间艰难地维持着一个脆弱的平衡。
当王志泽的意志化身出现在殿门口时,那个身影猛地抬起头。
他那只还保持着人形的眼睛里,先是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化为无尽的绝望和悲哀。
“您……您终于归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
“可……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
“你是谁?”王志泽的意志平静地发问。
“吾……乃太古仙尊……是……是这片洪荒中……最后的……开天生灵……”
太古仙尊艰难地吐出自己的名号,被混沌侵蚀的半边身体剧烈地蠕动起来,似乎连说话都在加速他的崩溃。
“外来者……带着‘归来者’气息的……新神……”他死死盯着王志泽,“快走!离开这里!混沌的主宰们……已经从沉睡中苏醒了!它们感受到了‘门’的开启……也感受到了您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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