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之狂君 第3章 泡面、清洁工与“高手”的十五连胜

兴欣网吧的空气里，从此顽固地掺杂进了一股挥之不去的红烧牛肉面、老坛酸菜面香辣牛肉面的廉价香料气味，以及一个与这充斥着烟味、汗味和机器嗡鸣的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清洁工”戚容。...

他的“新家”是网吧最深处那个堆满了废弃包装箱、坏掉的旧键盘鼠标、散发着淡淡霉味和灰尘气息的阴暗角落。

陈果“施舍”给他的那张破旧沙发，弹簧已经明显塌陷，蒙着一层洗不掉的、可疑的深色污渍。白天，他是网吧里最廉价、最笨手笨脚的劳动力：

拿着扫帚和拖把，以近乎折磨的方式清理着似乎永远扫不尽的灰尘、烟灰和瓜子皮；在陈果警惕如同防贼、时刻监督的目光下，学习如何开关机、如何笨拙地收小额现金（超过一百块的“大额”交易，陈果绝对亲自经手）；

咬着牙，用他那双从未干过重活、白皙修长的手，去搬运沉重得让他小臂肌肉颤抖、青筋微凸的成箱饮料和泡面，粗糙的纸箱边缘在他手腕内侧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他也只是皱着眉，用陈果丢给他的、印着幼稚kitty猫卡通图案的廉价创可贴胡乱贴上。

晚上，他像只受伤的幼兽般蜷缩在那张散发着异味的破沙发上，那件昂贵的LV外套被随意揉成一团当作枕头，内搭的奢侈品牌卫衣被压得皱巴巴，袖口和前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难以去除的泡面油渍。

一日三餐，雷打不动的泡面。

戚容从最初的难以下咽、对着碗里可怜的脱水蔬菜和可疑肉粒皱眉，到后来彻底麻木，面无表情地撕开包装，机械地倒水、撕调料包、等待三分钟，然后如同完成生存任务般大口吞咽。

额角的伤口结了暗红色的硬痂。他火焰般的黑眸里，时常是深不见底的迷茫、挥之不去的疲惫，以及那张冻结黑卡带来的、深入骨髓的窘迫感，如同附骨之蛆。

偶尔，在清晨或深夜会短暂地闪过那熟悉的黑色奔驰轮廓，如同无声的警告，提醒他远未获得真正的自由。

只有在夜深人静，网吧里大部分喧嚣的人潮退去或睡去，只剩下叶修敲击键盘那连绵不绝、如同疾风骤雨般的噼啪声，和他自己因疲惫和压抑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时，他才会无力地靠在冰冷、带着潮气的墙壁上，仰头望着天花板上那盏接触不良、不时发出滋滋电流声并疯狂闪烁的日光灯管发呆。

UcLA实验室里那些精密的、冰冷的仪器发出的嗡鸣，mIt招生办发来的、措辞严谨的欢迎邮件，父亲在视频通话中不容置疑的威严面孔，大哥在视频通话中疲惫的眼神，二姐画廊里那些色彩依旧绚丽却仿佛失去了灵魂的画作……与此刻充斥鼻腔的廉价泡面味、消毒水味、劣质烟草味以及身下沙发散发的淡淡霉味，形成了荒诞绝伦、令人窒息的巨大落差。

这落差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沉沉地、无时无刻地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

转机，发生在某个同样弥漫着浓烈廉价香料气味的深夜。戚容刚刚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完成了清理堵塞厕所的“酷刑”（这是他最痛恨、最厌恶的工作），带着一身浓烈刺鼻的84消毒水味，疲惫不堪、脚步虚浮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他那阴暗的角落。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鬼使神差般扫向了叶修常坐的那个区域。

吸烟区，叶修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嘴里叼着根这次终于点燃了的香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摇摇欲坠。他的手指在键盘上以一种非常舒服的节奏飞舞着，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拖曳出模糊的残影！屏幕上，光影绚烂夺目到了极致，各种技能特效如同最盛大激烈的烟花秀此起彼伏，爆炸、刀光、的光芒交相辉映！

一个角色正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腾挪闪避、攻击格挡，一场紧张刺激到令人几乎忘记呼吸的战斗正在上演！

那流畅到极致、仿佛与操作者融为一体的角色动作，那华丽炫目、充满力量感的技能效果，那瞬息万变、生死一线的战场局势，以及操作者展现出的那种举重若轻、掌控一切的惊人能力……像一道撕裂厚重乌云的炽烈光束，猛地穿透了戚容连日来被阴霾、麻木和绝望笼罩的心房！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然后鬼使神差般，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走近了几步，就站在叶修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屏住了呼吸，默默地、无比专注地看着。

火焰般的黑眸里，清晰地映照着屏幕上跳跃的光影、激烈的对抗和那个在战火中穿梭的身影，一丝久违的、名为“兴趣”和“好奇”的光芒，如同被重新点燃的火种，在他眼底深处悄然复苏、跳跃起来。！”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网吧人不多。戚容刚拖完地，把拖把放回角落的水桶，就看到陈果坐在一台空闲电脑前，眉头紧锁，咬牙切齿，屏幕上的枪炮师角色在竞技场里被人追得抱头鼠窜，血条嗖嗖往下掉。

“哎呀！又中招了！气死我了！这破手速！根本躲不开啊！”

戚容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那些对手的操作在他眼中如同慢动作回放，破绽百出。他皱了皱眉，这种低水平的对抗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但看着陈果气急败坏的样子，他鬼使神差地开口，带着点天才惯有的、未经世故打磨的直白和居高临下的分析口吻：“左移0.5个身位，预判他落地位置，反坦克炮提前0.3秒释放，能打中。”

陈果正全神贯注，闻言一愣，手忙脚乱勉强地尝试着操作了一下。轰！可惜戚容高估了陈果的手速和反应技能完全没有打中

“右前方35度角，刺弹炮覆盖，封死他闪避空间。”戚容抱着手臂，继续冷静指挥。

陈果依言而行，技能覆盖区域完美预判了对手走位，中！

在戚容精准到近乎冷酷、如同计算机般的预判和指挥下，陈果的枪炮师如有神助，操作虽然依旧蹩脚，却依靠着绝对的“战略”优势，竟一口气打赢了对方。

但是陈果的操作让戚容倍感难受：“起来，让我来。”（按照他的计算早就该打赢对面了）

陈果正全神贯注，闻言一愣，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你？你会玩？”

“比你强。”戚容言简意赅，语气笃定。他不由分说，直接伸手从陈果手里拿过鼠标和键盘，无视了她“哎，你小心点”的惊呼，一屁股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逐烟霞”刚匹配完成，戚容活动了一下手指，火焰般的黑眸瞬间锐利起来，仿佛换了个人。他操控角色转身，面对追击而来的对手——一个拳法家

只见戚容的十指骤然在键盘上爆开一片残影！

哒哒哒哒哒……密集的敲击声如同骤雨打芭蕉！屏幕上的“逐烟霞”动作瞬间变得无比流畅迅捷，一个精准到毫厘的侧身滑步，刚好躲开拳法家势大力沉的一击！

同时鼠标轻甩，反坦克炮已经预判了对方僵直结束后的落点！

轰！

炮弹精准命中！对手被炸飞！

“哇！”陈果在旁边看得惊呼出声。

戚容面无表情，手指没有丝毫停顿。下一个对手是魔道学者。

对方骑着扫把刚想升空骚扰，戚容操控的逐烟霞已经一个前冲，重火力压制技能“加农炮”轰然喷发，直接将对方从低空打落！

紧接着刺弹炮覆盖其起身位置，逼得对方狼狈翻滚，完全落入节奏。不到二十秒，魔道学者饮恨收场。

一个，两个，三个……戚容操控着“逐烟霞”，在竞技场里掀起了一场风暴！

他的手速快得惊人，枪炮师笨重的特点在他手中仿佛消失不见，移动、转身、瞄准、开火、技能衔接流畅得如同艺术！

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致命！他根本不需要复杂的战术，纯粹依靠恐怖的手速和反应，以及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操作，就将一个个对手碾压过去！

荣耀！！！

屏幕上的提示金光闪闪。陈果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最后只剩下机械地拍手：“我的天！十…十五连胜？！小戚你…你太神了！这手速…是人吗？！”

戚容松开鼠标键盘，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指，火焰般的黑眸扫过屏幕上那些Id和战绩，撇了撇嘴，脸上没有任何兴奋，只有深深的失望和无聊：

“Easy.boring.Alltrash.”(太简单了。无聊。全是垃圾。)他站起身，看也不看兴奋的陈果，转身就要回他那阴暗的角落。

这种低水平的碾压，对他而言毫无挑战和乐趣。

一直靠在柜台边、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叶修，这时慢悠悠地直起身，嘴里叼着根新点的烟，烟雾缭绕中，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精准地落在戚容刚刚离开的键盘上

——那些因为高速操作而留下的、清晰密集且间距极小的指痕，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令人咋舌的手速。

他目光闪了闪，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如同发现稀世璞玉般的笑容：“哟，手速不错嘛小朋友。

闲着也是闲着，来，陪哥练练？一桶泡面一局，输的给赢的再买一包烟。你不抽烟可以换成饮料和香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