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重铸天庭 第26章 傩面惊魂

冰冷的雨点敲打着市立民俗博物馆的玻璃穹顶，发出细密而压抑的声响。夜已深，馆内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应急灯带勾勒出展厅内奇形怪状展品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陈腐纸张、干燥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值班室的门虚掩着，老保安孙福蜷缩在监控台前的椅子上，布满皱纹的脸死死抵在冰冷的操作台上，双眼圆睁，瞳孔扩散，凝固着人类极限的惊怖，嘴角扭曲成一个无声尖叫的弧度。一只干枯的手向前伸出，痉挛的指尖离那个紧急呼叫按钮只有毫厘之遥。

“死者孙福，六十二岁，博物馆资深夜班保安。初步尸检排除外伤、中毒及突发疾病可能。”赵志刚低沉的声音透过林默的手机传来，背景音是警笛的余韵和雨声，“死因…高度疑似惊吓过度导致的心源性猝死。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之间。”

林默站在博物馆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雨水顺着他的夹克下摆滴落，在地砖上洇开深色的印记。槐树灵木芯在贴身口袋里散发着温润厚重的暖意，像一块沉入丹田的暖玉，丝丝缕缕地滋养着他因凶宅直播而消耗过度的精神。他抬头，目光穿透明亮但冰冷的人造光线，落向二楼那个名为“巫傩遗风”的专题展厅入口。那里，一股极其隐晦、带着腐朽甜腥和无数微小生灵绝望嘶鸣的怨毒气息，如同沉在水底的墨，正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冰冷地缠绕着整栋建筑。

“监控呢？”林默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穿透雨幕的清晰。

“十一点零三分，孙福例行巡馆，进入‘巫傩遗风’厅，一切正常。十一点四十一分，监控画面出现剧烈雪花干扰，持续约三分钟。干扰消失后，孙福就已经是这个姿势了。”赵志刚顿了顿，语气凝重，“技术科初步判断，干扰源…似乎来自展厅内部。林默，这事透着邪性，我需要你专业的判断。馆长和相关负责人已经在馆里了。”

“明白。”林默挂断电话。邪性？不，那是沉淀了数百年的死亡瘟疫，被愚蠢地从地底唤醒，正在贪婪地呼吸着现代都市浑浊的空气。他深吸一口气，槐木芯的暖流在经络中加速流转，驱散着那瘟疫气息带来的本能寒意，迈步走向二楼。

“巫傩遗风”展厅光线幽暗，刻意营造出古老神秘的氛围。玻璃展柜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狰狞或肃穆的面具、褪色的神图、斑驳的法器。馆长王振山是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学者，此刻脸色煞白，旁边站着负责这次特展的年轻研究员周倩，眼圈通红，显然刚哭过。几个警察正在小心翼翼地拍照取证。

“林先生！您可算来了！”王振山看到林默，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声音带着颤抖，“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孙师傅他…”

林默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展厅中央一个独立的、打着重光的高大玻璃展柜。柜内，一张青铜面具静静地悬浮在黑色丝绒衬垫之上。面具造型极其古拙狰狞，似人非人，似兽非兽，额头凸起如瘤，双目空洞深陷，獠牙外翻，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牵扯，形成一个似笑非笑、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面具表面覆盖着一层铜绿，却掩盖不住一种深入骨髓的污秽与怨毒。那股腐朽甜腥、混杂着无数绝望哀鸣的死亡气息，正是从这面具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这个面具，”林默的声音在寂静的展厅里异常清晰，指向那青铜傩面，“哪来的？”

周倩被林默的目光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回答：“是…是这次特展的核心展品之一，编号N-07。据捐赠记录和我们的研究，它来自滇西南一个几乎消亡的古老部族‘黑傩部’，年代推测在明末清初。是他们大傩祭仪中，‘疫鬼’的扮演者所佩戴的核心法器…”

“疫鬼？”王振山喃喃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尘封的资料。

“不止是扮演。”林默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直刺那狰狞的面具，“它本身就是容器。里面封存的，不是戏剧角色，是真实存在过的东西——一场席卷整个部落，甚至可能波及更广区域的、由古老邪异病菌引发的恐怖瘟疫！在死亡达到顶点、绝望怨念最浓时，被部落最后的大巫，以全族残余的生命和魂灵为祭，将那股代表着瘟疫本源的怨毒意识，强行剥离、封禁进了这具象征疫鬼的面具之中！这是封印，不是文物！”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锤，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周倩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封…封印？那…那孙师傅他…”

“它被挖了出来，离开了供奉它的祭坛和仪式环境，被当成普通文物展示在这里。”林默的声音冰冷，“没有香火安抚，没有特定的祭祀频率压制它的躁动。就像一个被强行拔掉塞子的高压气罐。你们把它放在聚光灯下，让无数好奇、无知、甚至带着负面情绪的目光注视它…这些，都成了刺激它、唤醒它的养料！昨晚，它积蓄的力量终于冲破了这脆弱的玻璃牢笼，泄露了一丝…仅仅一丝最纯粹的‘疫病之怖’，就足够碾碎一个毫无防备的普通人的心神！”

王振山踉跄一步，扶住了旁边的展柜才没摔倒，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不知道啊！捐赠记录语焉不详，只说是一件重要的傩仪法器…我们只当是造型独特的文物…林先生！求您救救我们！这东西…这东西不能留了！它还会害人的！”

“立刻清空博物馆！所有人员撤到馆外至少一百米！”林默斩钉截铁地下令，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馆长和警察，“周研究员，我需要最详细的关于这个部落祭祀仪式的资料，特别是镇压和安抚这类‘疫鬼’法器的具体步骤！越快越好！”他需要验证伏羲传承中那些关于“怨念封镇”的模糊信息。

“好！好！我马上去资料库！”周倩几乎是跑着冲出了展厅。

王振山和警察们不敢耽搁，迅速组织撤离。沉重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呼吸声迅速远去，偌大的展厅只剩下林默一人，还有那玻璃柜中无声狞笑的青铜疫鬼面具。空气仿佛凝固了，腐朽甜腥的气息浓得化不开，冰冷刺骨，耳边似乎响起了无数细碎、重叠、充满痛苦的呻吟和诅咒。

林默走到展柜前，隔着厚厚的玻璃与那空洞的眼窝“对视”。他没有贸然打开柜子。右手伸入口袋，握住了那枚温润的青白玉璜，左手则紧紧贴着内袋里的槐树灵木芯。玉璜的微凉与灵木芯的温厚暖流同时在体内流转，构筑起精神的堤坝。他缓缓闭上眼睛，精神意志如同无形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向那青铜面具。

嗡——！

就在精神接触的刹那！一股冰冷、污秽、充满了亿万病菌疯狂增殖、吞噬生命、带来腐烂与绝望的恐怖意念，如同决堤的黑色瘟疫洪流，猛地顺着林默的精神触须反冲而来！眼前瞬间幻象丛生：皮肤溃烂流脓、内脏化作黑水、白骨在瘟疫的沼泽中沉浮、整个部落在一片死寂的哀嚎中化为枯骨…无穷无尽的病痛与死亡！

“哼！”林默闷哼一声，脸色骤然发白，身体晃了晃。精神堤坝剧烈震荡！这疫鬼怨念的纯粹恶意与死亡冲击，远超凶宅里那个自杀者的执念！槐树灵木芯的暖流瞬间加速，如同坚韧的藤蔓缠绕加固着他的精神核心，青白玉璜也散发出更明亮纯净的白光，努力净化着侵入的污秽意念。

不能硬抗！这只是试探！林默果断切断了大部分精神连接，仅保留一丝最细微的感知。伏羲传承中关于“封”、“镇”、“净”的基础符文在他识海中急速流转、推演、组合。同时，他回忆着周倩可能会提供的部落仪式信息——安抚的核心，在于“生机”与“秩序”！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晚晴发来的信息，附带着一张周倩紧急扫描传来的古老皮卷图片，以及她冷静的分析：

「资料收到。核心仪式要点：1、需强大生机之物为引（古卷图示为百年以上雷击桃木心或蕴含地脉生机的玉石）；2、特定音律（三长两短的骨笛频率，模拟部落安抚的‘地母呼吸’）；3、纯净的愿力（部落集体虔诚的祭祀吟唱）。」

「建议：1、槐木芯蕴含强大地脉生机，可替代桃木心。2、特定音律已分析，频率为142hz、168hz、195hz及其组合，可尝试用设备模拟。3、纯净愿力…难。需你以自身意志引导槐木生机，模拟‘秩序’之力进行压制和安抚。风险极高！能量图谱显示该怨念场极度不稳定，峰值波动剧烈！」

林默看着信息，心中迅速有了决断。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调到录音模式，对着话筒，以伏羲真意引导精神力，发出低沉而奇特的三个音节，模拟出那“三长两短”的古老韵律。录音，循环播放。

他拿出槐树灵木芯。温润的青金色光芒在幽暗的展厅里亮起，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散发出磅礴而温和的生命气息。这股气息一出现，空气中弥漫的腐朽甜腥味仿佛遇到了克星，剧烈地翻滚退缩了一下。

就是现在！

林默左手托起灵木芯，让它悬浮在展柜上方。右手猛地按在展柜的电子锁上！早已被瘟疫怨念侵蚀得脆弱不堪的电子锁，“啪”地一声轻响，失效了。他用力拉开沉重的玻璃柜门！

呜——！

柜门开启的瞬间，仿佛打开了地狱之门！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灰绿色泽的阴冷黑气猛地喷涌而出，伴随着亿万病菌嘶鸣的幻觉噪音！整个展厅的温度骤降，玻璃展柜表面瞬间凝结出细密的灰黑色水珠！那青铜疫鬼面具在衬垫上剧烈地颤动起来，空洞的眼窝深处，似乎亮起了两点针尖般恶毒的红芒！

“封！”林默舌绽春雷！左手向下一压！悬浮的槐树灵木芯青金色光芒大盛，如同一轮温暖的小太阳，当头罩向那青铜面具！磅礴的生命气息化作无数道坚韧的青色光丝，缠绕向面具，要将其捆缚！

嗤嗤嗤！

瘟疫黑气与青金光芒激烈碰撞、消融！面具的颤动更加剧烈，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两点红芒猛地暴涨，一股更加凝聚、更加污秽的怨毒意念，如同淬毒的尖锥，无视了青金光丝的阻拦，直刺林默眉心！这是疫鬼怨念的反扑，直指灵魂本源！

精神世界瞬间被死亡的灰绿色淹没！腐烂、溃败、高热、窒息…种种瘟疫的痛苦清晰无比地叠加在林默的感知上！他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狂跳，握着玉璜的右手猛地攥紧，指节发白！槐木芯的暖流在疯狂抵抗，但那股死亡意念如同附骨之疽！

“镇！”林默咬紧牙关，灵魂深处，伏羲观星推演宇宙法则的浩瀚真意被强行激发！不再是单纯的生机，而是一种统御、解析、定义万物秩序的磅礴意志！这意志通过青白玉璜放大、凝练，化作一道纯粹由玄奥符文构成的白色光流，后发先至，狠狠地撞在那道污秽的怨念尖锥上！

轰！

无声的精神风暴在展柜前爆发！林默身体剧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伏羲真意所化的秩序符文光流，硬生生顶住了那怨念尖锥！符文流转，如同无形的磨盘，开始强行解析、拆解、净化那污秽意念的核心结构！

同时，林默放在一旁的手机，开始循环播放那模拟的“三长两短”骨笛韵律。142hz、168hz、195hz…奇特的音频在展厅内回荡，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远古的呼唤，一丝丝抚平着瘟疫怨念那狂暴无序的波动。

槐木芯的青金生机光丝，伏羲真意的秩序符文光流，再加上那模拟的古老安抚韵律！三股力量在林默精妙的操控下，艰难地形成了一个暂时的平衡！青金光丝缠绕包裹着剧烈震颤的面具，秩序符文如同锁链烙印在面具表面，压制着红芒，那韵律则如同安抚的摇篮曲。

面具的颤动幅度在减小！眼窝中的红芒明灭不定，充满了不甘与怨毒，却如同陷入泥沼的困兽，挣扎的力量被一点点消磨！

林默的脸色苍白如纸，维持这三重压制消耗的精神力堪称恐怖，灵魂如同被撕裂。但他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面具，右手凌空勾画，引导着秩序符文不断烙印、加固！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展厅内灰绿色的阴冷气息在青金光芒的照耀和秩序符文的净化下，变得越来越稀薄。手机播放的模拟韵律，如同最后的安眠曲。

终于！

当最后一个复杂的“封”字符文被林默以精神力勾勒完成，狠狠印在面具眉心时！

嗡——！

青铜面具发出一声不甘的、长长的嗡鸣，表面的污秽黑气彻底内敛，眼窝中的红芒熄灭。那狰狞的造型依旧，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怨毒与腐朽感，却如同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锁，彻底沉寂了下去。它静静地躺在衬垫上，仿佛只是一件冰冷而古老的青铜器。

林默猛地收回双手，身体一晃，几乎站立不稳。他扶住旁边的展柜，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灵魂深处的疲惫和刺痛。槐树灵木芯的光芒黯淡了许多，落回他掌心。手机也停止了播放，展厅陷入一片死寂。

成功了。暂时。

他强撑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沉重的玻璃柜门重新推回，锁死——虽然电子锁已坏，但物理的隔绝也是必要的。

做完这一切，林默才扶着墙壁，一步步，极其缓慢地走出“巫傩遗风”展厅。门外，王振山、周倩和一众警察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他出来，尤其是他嘴角未干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都倒吸一口凉气。

“林先生！您没事吧？”王振山急忙上前搀扶。

“面具…暂时封住了。”林默的声音沙哑疲惫，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但记住，这封印并非永固。这东西，绝不能再见光！绝不能离开特定的供奉环境！”

“明白！明白！我们立刻撤展！不！永远封存！”王振山连连点头，心有余悸。

“撤展不够。”林默喘了口气，看着王振山和周倩，“找一处绝对安静、干燥、避光的库房。按我接下来说的做：每日晨昏，以无根水（蒸馏水）清洁面具周围三尺之地。每月朔望之日，在库房外，焚特制的安魂香（配方我稍后给你），同时…播放我录下的那段音频。”他将手机递给周倩，“循环播放一个时辰。香火与音律，是维持封印、安抚怨念的关键。稍有懈怠，今日之祸，必会重演！”

“一定！一定严格按照您说的做！”王振山如同聆听圣旨，郑重无比地接过林默写下的香方和手机。

周倩看着手机里那段简单的录音，又看看林默苍白却坚毅的侧脸，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感激：“林先生，这次…多亏了您！我们博物馆，欠您一个天大的恩情！以后但凡馆里新收的、或者鉴定中有疑难的器物，只要您感兴趣，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请您过目！”

林默微微颔首，这承诺正是他需要的。接触更多古物，意味着更多解析上古神话科技的线索。周倩小心翼翼地递过一张私人名片，上面有她的直接联系方式。

走出博物馆，冰冷的夜雨打在脸上，带来一丝清醒。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灵魂深处被那“疫病之怖”冲击的余悸仍在隐隐作痛。他拒绝了王振山派车相送的好意，只想独自走走，让冰冷的雨水浇熄心头的躁动。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是母亲张秀兰。

“小默啊，”母亲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江南口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吃饭了没？工作别太累…那个，家里都挺好，你别担心。就是…就是村东头老李家养的几头猪，这两天突然发瘟，死得不明不白的…兽医看了也说不出个道道，怪吓人的。你爸这两天总往那边跑，帮着收拾…妈这心里头，老是不踏实。”

猪瘟？林默心头猛地一紧。疫鬼面具的气息…青禾镇…空间的距离对这种无形的怨念影响有多大？伏羲传承中关于“疫气”扩散的模糊描述瞬间闪过脑海。至亲的迷雾再次笼罩下来，无法推演，只有强烈的不安。

“妈，”林默的声音放得很柔，压下心头的波澜，“你跟爸说，这几天尽量别往那边凑。猪圈…让李叔多撒点生石灰，用艾草熏熏。我…我过两天可能抽空回去一趟。”

“哎！好！好！你也注意身体啊小默！晚晴那姑娘也好吧？有空带她回来吃饭…”母亲絮絮叨叨的叮嘱，带着烟火气的温暖，暂时驱散了林默心头的阴霾和寒意。

刚挂断母亲的电话，手机又震动起来，是高中班长刘伟的群发消息：

「@全体成员 明晚七点，‘老地方’川味居！毕业五周年小聚！能来的都吱一声！特别是@林默，你小子几年没动静了！这次必须到！听说李强那家伙混得不错，开上大奔了，扬言要灌翻所有人！兄弟们等你来‘报仇’啊！」

林默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和那个熟悉的“老地方”，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灌酒？大奔？这些曾经会在意的东西，如今在他眼中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但陈浩那家伙肯定会咋咋呼呼地要去…也好。需要一点人间烟火，一点属于“林默”这个平凡身份的嘈杂和热闹，来冲淡这接连不断的诡谲与沉重。他指尖动了动，在群里回了个简单的：

「收到。尽量到。」

雨还在下。城市的霓虹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流淌成模糊的光河。林默将槐树灵木芯往口袋里按了按，感受着那温厚的暖意对抗着雨夜的寒气和灵魂的疲惫。他深吸一口带着雨水和汽车尾气味道的空气，迈步走入灯火阑珊的街道深处。

博物馆深处，特级藏品库那厚重的合金大门无声合拢，将一切光线隔绝在外。编号N-07的青铜傩面，静静躺在恒温恒湿的黑暗里，表面偶尔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灰绿幽光，冰冷地映照着冰冷的玻璃内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