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重铸天庭 第24章 水猴子？

千年槐树灵木芯静静躺在实验室特制的恒温恒湿能量隔绝箱内，温润的青金色光泽如同呼吸般明灭，散发出磅礴而温和的生命气息，将整个气象站改造的实验室都浸润在一片安宁沉厚的氛围里。苏晚晴的仪器阵列围绕着箱子，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流。

“能量密度是山鬼藤蔓的17.8倍！光谱特征稳定在‘生命’与‘秩序’双峰波段，与地脉波动存在强耦合效应…”苏晚晴的声音带着科研者特有的亢奋，指尖在键盘上跳跃，“project tianji新增核心样本：【地只本源灵木】！如果能解析它的能量场稳定机制，或许能模拟出对抗天机反噬的‘锚点’…”

林默坐在一旁，手中摩挲着那枚温养过的青白玉璜。槐树灵木芯散发的安宁气息如同无形的力场，将他灵魂深处因代价积累的沉重刺痛感稍稍抚平，如同干涸的河床浸润了甘霖。然而，这份安宁之下，是冰冷的暗礁。古镇牌坊下鸭舌帽那苍白空洞的脸和玩味的笑容，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那绝不是外围喽啰的眼神，那是猎食者评估猎物的目光。玄学会的核心触角，终于清晰地探了出来，带着冰冷的恶意。

“默哥！有急活！”陈浩的大嗓门再次充当了实验室的背景噪音打断器，他举着手机冲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看热闹的兴奋和凝重，“北山水库！出大事了！守库的老王头，差点被‘水猴子’拖下水！”

“水猴子？”苏晚晴从数据中抬起头。

“对！就那水库，老王头值夜巡堤的时候，亲眼看见个黑乎乎、湿漉漉的影子从水里窜出来，力大无穷，抓住他脚脖子就往深水里拖！幸亏他反应快，死命抱住旁边一根铁桩子，才没被拖下去，脚脖子都给抓青了！吓得不轻，现在还在卫生所打哆嗦呢！”陈浩唾沫横飞，“更邪门的是，这不是第一次了！前阵子就有工人说在水边看见黑影，还有人说听见水里有人哭！现在整个水库人心惶惶，工程都停了！管水库的刘主任急疯了，托人找到老张头，开价十万，请高人降妖除魔！”

水猴子？拖人下水？水鬼哭嚎？

林默眉头紧锁。伏羲传承中关于水精水怪的记载纷繁复杂，但结合现代背景…水库、工人目击、黑影、哭声…这听起来，更像是环境污染或特殊生物引发的恐慌叠加了某种“场”的影响。尤其北山水库…他记得，上游好像有几家规模不小的化工厂。

“接。”林默站起身。身体的疲惫在槐树灵木芯的滋养下缓解不少，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离开市区这个可能被玄学会重点监控的区域。水库这种相对开阔的环境，或许能让他看清鸭舌帽是否真的如影随形。“晚晴，带上水质和生物毒素快检装备。”

“明白。”苏晚晴立刻开始收拾一个便携式水质分析仪和几个生物组织采样工具箱。

北山水库位于市郊山区，碧波浩渺，本是城市重要的备用水源地。然而此刻，水库管理站的气氛却异常紧张。堤坝上停着警车，几个穿着水库工作服的人聚在一起，脸色惊惶地议论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腥涩气味。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脚踝处缠着纱布、脸色蜡黄的老工人（老王头）被刘主任搀扶着，心有余悸地指着堤坝下浑浊的水面：“…就…就从那儿！黑乎乎一团！劲儿贼大！冰凉冰凉的爪子！要不是那根桩子…” 他声音发颤，眼神里充满了后怕。

刘主任是个头发稀疏的中年胖子，满头大汗，看到陈浩引着林默和苏晚晴过来，如同见了救星：“林大师！苏博士！你们可来了！快给看看吧！再这么下去，这水库…没人敢靠近了！”

林默没有立刻回应。他走到堤坝边缘，目光扫过浑浊的水面。水质明显泛着一种不健康的黄绿色，靠近岸边的浅水区，漂浮着一些泡沫状的污物。空气中那股腥涩气味更加明显了。他闭上眼，凝聚感知。

混杂！极其混杂！

水体深处，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带着化工合成物特有刺鼻感的污染气息！如同无数细小的毒针，刺激着感知。

在这污浊的背景下，一股强大、狂暴、却充满痛苦和混乱的“生命磁场”在水中某个区域剧烈翻腾！那磁场充满了攻击性，如同受伤的困兽！

更让林默心神微凛的是——在水库西北角，靠近一片废弃采砂船残骸的深水区，一股微弱却极其凝聚的、带着强烈绝望、不甘和溺水窒息感的“怨念场”，如同冰冷的漩涡，正缓慢旋转着！正是这股怨念场，放大了水面附近的恐惧氛围，如同一个天然的“恐惧放大器”！

“不是水鬼索命。”林默睁开眼，声音冷静，“是污染造孽，怨念趁虚。”

他看向刘主任：“水库上游，是不是有化工厂？最近…有没有异常排放？”

刘主任一愣，随即脸色变得尴尬又愤怒：“有！好几家呢！华茂化工、新星染料…这帮黑心肝的！我们监测站早就发现水质异常，cod（化学需氧量）、氨氮、还有几种重金属都超标了！举报过好几次！可他们上面有人，查了几次都是‘整改’，屁用没有！最近…最近好像排得更凶了！水都变味了！”

“污染源是根本。”林默看向苏晚晴。

苏晚晴会意，立刻打开便携式水质分析仪，将探头深入水库边缘取水。几秒钟后，屏幕亮起刺目的红光，警报声尖锐：“水质重度污染！多项指标严重超标！检测到高浓度苯胺类衍生物、重金属镉、铅残留！存在强致畸、神经毒性风险！”

“果然！”刘主任气得直拍大腿，“这帮断子绝孙的王八蛋！”

“污染是诱因。”林默的目光投向西北角那片散发着怨念的深水区，“那里，水下，有东西。沉尸？还是别的？那股怨念，在放大恐惧。” 他又指向水中那个狂暴生命磁场的方位，“还有那里，藏着个大家伙，被污染逼疯了。”

“默哥，我下去看看！”陈浩自告奋勇，已经开始脱外套。他水性极好，胆子也大。

“小心。”林默点头，将温养的玉璜递给他，“拿着这个，贴身放着。遇到不对劲，立刻上来。” 玉璜的温润气息能一定程度上抵御水下的阴寒怨念。

噗通！

陈浩一个猛子扎入浑浊的水中。岸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水下能见度极低。陈浩凭着感觉和玉璜传来的微弱暖意指引，朝着西北角那片怨念凝聚的深水区潜去。越靠近，水温越低，一股无形的寒意如同针扎般往骨头缝里钻，耳边仿佛响起若有若无的、充满绝望的呜咽和溺水挣扎的水泡声！若非玉璜持续散发着温润平和的气息护住心神，普通人靠近恐怕瞬间就会被恐惧淹没！

很快，他在一片嶙峋的乱石和水草间，发现了一具被铁链缠绕、早已化作白骨的沉尸！尸骸附近，散落着生锈的铁锚和破碎的衣物残片，显然有些年头了。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怨念，正是从这尸骸上散发出来！

陈浩强忍着不适，对着尸骸方向，恭敬地拱了拱手，心中默念林默教他的往生咒文。玉璜的光芒在水下微弱却坚定地亮起，如同黑暗中的烛火，柔和地笼罩向那具尸骸。水波似乎都随之微微荡漾了一下。那股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怨念，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开始缓缓消融、散去…

就在这时！

哗啦！

一道巨大的、迅捷无比的黑影，如同水下发射的鱼雷，猛地从侧面浑浊的水草丛中扑了出来！目标直指陈浩！

那东西体型远超普通水獭，足有半人多长！浑身覆盖着湿漉漉、油腻发亮的黑色皮毛，眼睛在浑浊的水中闪烁着疯狂暴戾的红光！它的爪子异常粗大锋利，带着撕裂水流的力量，狠狠抓向陈浩的腰部！一张布满尖牙的嘴，带着浓烈的腥臭和一股…化工品的刺鼻味道，咬向他的脖颈！

“耗子！”林默在岸上感知到水下能量瞬间暴动，厉声喝道！

水下的陈浩也反应极快！玉璜传来的警兆让他瞬间拧身！巨大的黑影擦着他的腰侧掠过，锋利的爪子在他潜水服上划开几道口子！冰冷的湖水瞬间灌入！

“操！”陈浩又惊又怒，转身就追！那变异水獭一击不中，似乎更加狂暴，掉头就往更深更浑浊的水域钻去！

岸上，苏晚晴的仪器疯狂报警：“水下生物磁场剧烈冲突！能量强度…接近成年虎鲨！攻击性极强！”

“刘主任！立刻报警！环保、公安！目标——华茂化工、新星染料！举报他们恶意偷排，造成重大公共安全隐患！”林默语速飞快，声音冰冷，“就说水库出现攻击性极强的受污染变异生物！有工人重伤！”

“好！好！我马上打！”刘主任哆嗦着手拿出电话。

林默不再理会岸上，目光死死锁定水下那片混乱的能量区域。他不能下水，强行调动力量代价太大。但他灵魂深处，那缕来自老狐的灵性印记微微闪动，一股无形的、带着山林威压的意念如同无形的网，瞬间沉入水中，笼罩向那片区域！不是攻击，而是震慑！如同猛虎在山涧长啸！

水下。

那变异巨獭正疯狂逃窜，陈浩紧追不舍。突然，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了它！仿佛被某种来自食物链顶端的洪荒猛兽盯上！它逃窜的身形猛地一僵，动作瞬间迟滞！

就这一瞬的迟滞！

陈浩如同水中蛟龙，猛地加速，一个前扑，强壮的手臂如同铁箍，死死勒住了巨獭粗壮的脖颈！另一只手闪电般扣住了它疯狂挣扎的后腿！一人一兽在水中激烈翻滚搏斗，搅起大片浑浊的淤泥！

岸上的人看得心惊肉跳！只见水面如同烧开般剧烈翻腾！

几分钟后。

哗啦！

陈浩猛地冒出水面，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湿透，潜水服多处破损。他双臂死死锁着那只还在疯狂挣扎、发出低沉嘶吼的变异巨獭！那水獭体型惊人，力量大得吓人，尾巴疯狂拍打水面，溅起大片水花，赤红的眼睛充满了痛苦和疯狂！

“快！网子！麻醉枪！”刘主任嘶声大喊。

几个胆大的工作人员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大网和麻醉吹管，战战兢兢地靠近水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网兜将狂暴的巨獭罩住，几支强效麻醉剂扎下去，那疯狂的挣扎才渐渐平息。

当这只体型巨大、皮毛油腻、散发着化工品恶臭和狂暴气息的变异水獭被拖上岸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还是温顺的水獭？简直就是一头小型的、被逼疯的水中凶兽！

“就是它！就是这怪物！”老王头指着巨獭，又惊又怕。

苏晚晴立刻上前，不顾恶臭，戴上手套，小心地采集了巨獭的毛发、皮肤碎屑和口腔分泌物样本，装入特制的生物安全箱。“严重内分泌失调，骨骼异常增生，神经系统明显受损…典型的长期重金属和有机毒物污染导致的恶性变异！”她看着快速检测仪上跳出的初步结果，语气冰冷，“华茂和新星…罪证确凿！”

警笛声由远及近。环保执法车和警车几乎同时赶到。带队的环保局副局长看着那只被麻醉的变异巨獭和水质分析仪上触目惊心的数据，脸色铁青，立刻下令：“封锁华茂、新星！控制负责人！取样！全面调查！胆敢偷排造成如此严重的生态灾难和公共安全威胁！无法无天！”

水库的混乱告一段落。沉尸的怨念被玉璜超度消散，变异水獭被特殊机构带走研究，污染源被雷霆查封。笼罩水库的阴冷恐惧感随之烟消云散。

刘主任千恩万谢，将十万酬金支票塞给林默。林默看都没看，直接递给苏晚晴：“投入研究。”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近黄昏。面包车在山路上行驶。陈浩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比划着水下搏斗的惊险场面。苏晚晴则抱着生物样本箱，陷入了对污染与生物变异关联性的思考。

林默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山林。槐树灵木芯的温厚滋养在体内流转，老狐的灵性印记带来山林的气息。水库事件解决得干净利落，污染被曝光，隐患被清除。

然而，就在面包车驶离山区，即将汇入国道时，林默的目光随意扫过后视镜。

镜子里，一辆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普通轿车，如同幽灵般，隔着几辆车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车窗贴了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就在林默目光扫过的瞬间，那辆车的副驾驶车窗，缓缓降下了一条缝隙。

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手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

烟雾袅袅升起。

那只手的手腕上，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暗红色印记一闪而过——那是一个由扭曲符文构成的、如同眼睛般的诡异图案！

这个不明势力

冰冷刺骨的窥视感，如同跗骨之蛆，再次缠绕上来！

这一次，不再是躲藏阴影的窥探。

而是明目张胆的…尾随与标记！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玉璜。平静的水面之下，真正的暗流，终于汹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