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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重铸天庭 第7章 筒子楼阴婚

作者:大象puls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7-02 17:53:43

青禾镇温润的河风似乎涤荡了城市带来的浊气与疲惫。王老汉赠予的那枚青白玉璜被林默用一根结实的黑色皮绳穿起,贴身挂在胸前。玉璜紧贴皮肤,源源不断散发着微弱却清晰的清凉气息,如同初春融雪汇成的涓涓细流,温柔地滋养着他因天机术反噬而受损的精神本源。

大脑深处那如同背景噪音般顽固的钝痛,在玉璜的抚慰下,被明显地压制、舒缓。虽然无法根除,却像是给滚烫的烙铁覆上了一层温润的玉石,带来了久违的清明与安宁。代价之碑上“慎用浅用”的冰冷警示,也因这份慰藉而显得不再那么令人窒息。林默靠在苏家小院的葡萄架下,眯着眼,感受着久违的平静。代价依旧沉重,但至少,他多了一块小小的盾牌。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是陈浩。

“喂,浩子。”林默的声音带着一丝被阳光晒透的慵懒。

“默哥!救命!!”电话那头陈浩的大嗓门带着一种夸张的、刻意营造的惊恐,背景音是嘈杂的市区喧嚣,“哥们儿要精神分裂了!撞鬼了!真撞鬼了!”

林默眉头微蹙,坐直了身体:“慢点说,怎么回事?”

“就我新租那地儿!西城区老棉纺厂家属院那栋红砖筒子楼!你知道吧?老破小,便宜!”陈浩语速飞快,“这破地方邪性啊!闹鬼!真闹!红衣女鬼!晚上在楼道里飘!还他妈是组团闹!”

“红衣女鬼?组团?”林默被这描述弄得有些啼笑皆非。

“真的!不骗你!”陈浩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神经质,“就这几天!楼里好几户都撞见了!穿红衣服,看不清脸,就在楼道里晃悠,或者站在谁家门口!前天晚上,三楼的老李头,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一个红影子飘过去,当场就吓晕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昨天傍晚,二楼的小刘姑娘下班回来,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人’站在她家门口,背对着她,头发老长…她尖叫一声也晕过去了!醒来啥都不记得了!还有更邪乎的,好几个邻居说晚上能听见吹唢呐的声音,还有哭嫁的调调!阴婚!绝对是阴婚索命!”

陈浩越说越激动:“默哥!这地方不能住了!太他妈吓人了!我现在晚上都不敢出门撒尿!憋死我了!你…你懂这个!赶紧来救救兄弟吧!我感觉那红衣服的玩意儿下一个就要来找我了!我新买的游戏机还没通关呢!”

林默听着陈浩咋咋呼呼的描述,眉头却渐渐锁紧。红衣鬼影?集体昏厥?吹唢呐哭嫁?阴婚?听起来荒诞离奇,像是低劣的都市怪谈。但陈浩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却绝不是无中生有的性子,尤其是经历了上次路口那生死一幕后,他对这类事情的敏感度直线上升。

更重要的是,林默捕捉到了陈浩声音里一丝不易察觉的、真实的惊悸。那不是装的。

“地址发我,我下午回去。”林默沉声道。代价之碑警示在前,他不会轻易动用天机术,但去看看情况,运用“观象”初步探查,风险可控。

“默哥!亲哥!你就是我亲哥!下午我去车站接你!请你撸串!不!请你吃海鲜!”陈浩的声音瞬间从惊恐切换到狂喜。

挂断电话,林默轻轻摩挲着胸前的玉璜。清凉的气息稳定地流淌,安抚着他下意识绷紧的神经。筒子楼…红衣鬼影…阴婚…这都市的角落里,又藏着怎样一段被遗忘的悲歌?

下午,林默告别了忧心忡忡的苏晚晴和欲言又止的苏家夫妇,踏上了返城的大巴。颠簸的旅程中,他闭目养神,玉璜的清凉感如同定海神针,让他在嘈杂的车厢里也能保持一丝心境的澄明。

刚出车站,就看到陈浩那辆洗得锃亮(显然刚洗过)的二手吉普车停在路边。陈浩顶着一对熊猫眼,头发乱糟糟的,看到林默如同看到了救星,一个箭步冲上来。

“默哥!你可算回来了!走走走!赶紧去现场!我感觉那楼里的阴气隔着两条街都能闻见!”他不由分说就把林默往车里塞。

车子七拐八绕,开进了西城区一片明显衰败的老工业区。道路狭窄,两旁是高大的、爬满藤蔓的废弃厂房围墙。最终停在一栋六层高的红砖筒子楼前。楼体斑驳陈旧,墙皮大片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楼道黑洞洞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嘴。几根锈迹斑斑的铸铁下水管道攀附在墙上,更添几分破败阴森。正是下班时间,楼里却异常安静,只有零星几户亮着灯,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就是这儿!‘鬼楼’!”陈浩熄了火,心有余悸地指了指那栋楼,压低了声音,“默哥,你…你看出啥没?有没有阴风阵阵?黑气缭绕?”

林默没说话,推开车门下车。他站在楼前,没有立刻动用“观象”,而是先调动被强化的感官,进行最基础的观察。

视觉:楼体呈东西走向,狭长如棺材。两端的山墙高耸,中间楼道贯穿,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两端开口的狭长通道。结构简单,却透着一股压抑感。

听觉:摒除风声和远处车流,能隐约听到楼内压抑的说话声、电视声,但都显得小心翼翼。没有陈浩所说的唢呐哭嫁声。

嗅觉:空气里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湿霉味、劣质煤球燃烧的烟气,还有一种…极其淡薄的、混杂着陈旧泥土和腐朽木料的气息?这气息很微弱,似乎来自地下。

触觉:靠近楼体,皮肤能感觉到一种异样的阴凉,并非单纯背阴,而是一种仿佛能渗透骨髓的、带着沉寂意味的寒意。这寒意比王翠芬老宅墙根下那股怨念残留更“空旷”,更“久远”。

初步的感官信息,印证了这里环境磁场异常阴郁压抑。但“红衣鬼影”、“阴婚”之说,还需要更深入的探查。

“浩子,找这里的居委会或者楼长,了解一下情况,特别是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施工或者发现。”林默对陈浩说道。他需要更具体的信息来辅助判断。

陈浩效率很高,很快就把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红袖箍、满脸愁容的微胖老太太拽到了林默面前。

“张主任,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兄弟林默,懂…懂点风水!”陈浩介绍道。

张主任上下打量着林默,眼神里带着七分怀疑三分病急乱投医的期盼:“小伙子…你真能管这事儿?我们这楼…最近太邪乎了!人心惶惶啊!好几家都搬走了!”

“张主任,您别急,我先了解一下情况。”林默语气平和,“听说有人看到红衣影子?还昏倒了?”

“可不是嘛!”张主任一拍大腿,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就前些日子!先是老李头,晚上起夜,非说看见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楼道里飘,吓得心脏病犯了!幸亏送医及时!接着是小刘,好好的姑娘,下班回来就晕家门口了!醒来啥都不记得,就哆嗦!还有好几家说晚上听见怪声,像吹喇叭,又像女人哭…闹得大家晚上都不敢出门!报警都报了好几回,警察来了查一圈,啥也没发现,就说可能是心理作用…可这心理作用能一个接一个地晕倒?”

林默点点头:“那在这之前,楼里或者附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比如…施工?挖地基?或者发现过什么东西?”

张主任皱着眉回忆:“施工…哦!对了!大概一个多月前吧,楼后面那片空地,不是说要盖个新小区嘛!开发商‘鼎盛地产’的人来了,用挖掘机在那片空地上清场,挖出来不少老坟头!都是解放前甚至更早的乱葬岗!当时动静挺大,我们还去看热闹了!”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愤懑:“那些挖出来的骨头啊、烂棺材板啊,听说就随便找了个地方草草埋了,连个像样的坑都没挖!就堆在工地角落,用土一盖了事!造孽啊!从那以后没多久,这楼里就开始不太平了!”

乱葬岗?草草迁埋?时间节点吻合!

林默心中一动,追问道:“张主任,您刚才说,看见红影子的人,都是在楼道里?具体哪个位置?”

“都是中间那段楼道!从三楼到四楼楼梯拐角那块!最黑!”张主任肯定地说,“还有人说影子是站在谁家门口,也都在中间那几户!”

林默抬头望向筒子楼那狭长的、黑洞洞的楼道入口。东西走向,狭长通道…这不就是一个天然的“回音壁”结构吗?声波(或者能量波动)在其中会被反复反射、叠加、放大!

一个清晰的轮廓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他需要验证。

“张主任,我想进楼看看,方便吗?”

“方便方便!我带你上去!”张主任忙不迭地答应。

走进筒子楼,一股混合着霉味、油烟和劣质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楼道狭窄昏暗,墙壁被油烟熏得发黄发黑,堆满了各家各户的杂物。感应灯时亮时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压抑、闭塞、光线极差。

林默没有急于动用“观象”,而是先走到张主任所说的“重灾区”——三楼到四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平台。这里光线最暗,只有一扇蒙着厚厚灰尘的小气窗透进一点微弱的天光。

他站在平台中央,闭上眼,这一次,他主动调动了“观象”之力!

意念高度集中,如同无形的触角,向四周延伸。在玉璜清凉气息的守护下,他小心地控制着精神力的输出。

视觉:在能量层面,这里的阴气(负能量场)明显比其他地方浓郁,形成一种粘稠、滞涩的灰色光晕,弥漫在空气中。

听觉:摒除物理噪音,他捕捉到一种极其微弱、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叹息?哭泣?不,更像是无数细碎、悲伤、不甘的意念碎片在低频震动!这些碎片被筒子楼狭长的“回音壁”结构不断反射、汇聚、放大,最终在光线最暗、阴气最重的这个平台区域形成了某种“共鸣场”!

嗅觉:那丝混杂着陈旧泥土和腐朽木料的气息,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源头似乎就在楼下,那片被挖掘过的空地深处。

触觉:皮肤感受到的阴冷感在这里达到了顶点,如同置身于冰冷的墓穴之中。

洞察其象,解析其理!

林默的思维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将捕捉到的所有“象”——筒子楼的特殊结构(回音壁效应)、被草率处理的乱葬岗骸骨(强烈执念源)、汇聚共鸣的阴暗平台(能量共振点)——瞬间整合!

真相浮出水面!

并非什么红衣厉鬼索命阴婚!而是开发商粗暴施工,惊扰了这片土地下埋葬的无数亡魂。其中,必然有一对(或更多)生前遭遇巨大不幸(很可能是被迫分离甚至殉情)的苦命鸳鸯,其蕴含的强烈悲伤、不甘与对“圆满”(婚嫁)的执念未曾消散!这些强烈的精神能量碎片(执念),如同无形的信号源,被埋在地下!

而这座筒子楼,因其特殊的狭长结构,无意中成了一个巨大的“信号放大器”和“共鸣腔”!尤其在这光线最暗、阴气最重的楼道拐角平台,形成了强大的精神干扰场域!那些所谓“红衣鬼影”,不过是精神场域在特定条件下(如人精神恍惚、恐惧时)投射出的集体幻觉!昏厥则是精神场域对意志薄弱者的直接冲击!

“阴婚”的唢呐哭嫁声,更是对那对苦命鸳鸯未竟心愿的扭曲放大和集体潜意识投射!

问题根源找到了!是风水格局(建筑结构)与地下强烈执念能量(精神残留)相互作用形成的特殊“幻觉场”!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邪祟害人,更像是环境造成的集体精神污染!

林默缓缓睁开眼,脸色有些苍白。虽然只是“观象”解析,并未深度推演,但梳理如此复杂的信息场域,依旧消耗了不少精神力,带来一阵轻微的眩晕感。胸前的玉璜微微发热,清凉的气息加速流转,迅速抚平了不适。

代价轻微,可控。林默心中稍定。

“林小哥?看出啥门道了没?”张主任紧张又期待地问。旁边的陈浩也屏住了呼吸。

林默斟酌着措辞,既要让普通人理解,又不能泄露天机术的本质:“张主任,浩子。这楼里没什么厉鬼阴婚。”

两人都一愣。

“那…那些红影子…还有昏倒的人…”张主任不信。

“是‘场’的问题。”林默指着楼道,“这楼的结构特殊,像个大喇叭筒子。楼后面那片地,以前是乱葬岗,最近又被挖开,里面埋着的先人,有些…心愿未了,带着很强的‘伤心气’。这‘伤心气’被这楼的结构给放大了,聚在了这最黑的地方。”

他尽量用“伤心气”代替“精神能量场”:“人待在这种环境里,尤其晚上精神弱的时候,就容易产生幻觉,看到、听到一些东西。昏倒也是被这股子气冲撞了心神,不是什么鬼害人。”

“啊?是…是这样?”张主任似懂非懂,但“不是鬼”这个结论让她明显松了口气,“那…那该怎么办?总不能拆楼吧?”

“拆楼倒不用。”林默摇头,“根源在楼后面那片地,先人的‘伤心气’没散干净。我们得想办法化解这股气,让它安生。同时,楼里这股子聚起来的阴气,也得疏导开。”

他心中已有方案,并严格遵循“浅用”和“非必要不直接干涉”原则。

“张主任,您看能不能这样:第一,由居委会出面,在楼下那片空地找个合适的位置,请开发商出点钱,建一个小小的、简单的纪念亭或者立块碑,刻上‘先民安息之地’之类的字。不用多豪华,心意到了就行。这是给地下那些‘伤心气’一个归宿,告诉它们有人记得,让它们安心。”这是疏导地气,安抚执念源头。

“第二,在楼里,选个时间,由您组织,召集所有愿意参加的住户,咱们一起在楼下或者小区空地,办个小仪式。不用烧香烧纸那么复杂,就准备点鲜花水果,大家一起诚心诚意地鞠个躬,说几句安抚的话,比如‘先人们安息吧’、‘恩怨都过去了’、‘祝你们在那边好好的’之类的。人多了,心诚了,这股‘和气’就能冲散楼里聚起来的‘阴气’。”这是利用集体正向意念疏导楼内淤积的负能量场,类似大型心理疏导。

“第三,建议开发商在清理出的那片空地上,多种点树,尤其是向阳的、生机旺的树。树能扎根,能疏导地气,也能改善环境。”这是从风水环境上做长久改善。

林默的方案,核心在于引导和疏导,而非他自身直接动用天机术去化解执念。他提供方法,借助居委会、居民甚至开发商的力量,共同完成。最大程度减少自身因果牵连。

张主任听完,眼睛亮了:“这个办法好!不搞封建迷信,又显得有礼数!纪念亭…开发商老王那边我去说!他理亏,不敢不出钱!小仪式…我明天就挨家挨户通知!大家肯定愿意来!被吓坏了都!种树…这个也好办!”她仿佛看到了希望,愁容舒展了不少。

陈浩也松了口气,拍着林默的肩膀:“默哥!行啊!这办法靠谱!不用舞刀弄剑跳大神!那…兄弟我那屋…是不是没事了?”

“只要大家齐心,把这事儿办好了,楼里自然就清净了。”林默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接下来的几天,筒子楼里一改往日的死寂,变得热闹起来。

张主任展现了强大的组织能力。她先是软硬兼施,从自知理亏的开发商“鼎盛地产”的王老板那里抠出了一笔钱。王老板起初还推三阻四,被张主任一句“是不是想等再闹出人命上新闻?”给怼了回去,只能捏着鼻子认栽。

很快,在筒子楼后面那片曾被挖掘的空地边缘,一个极其简单朴素的小石亭立了起来。亭子不大,四根灰白色的水泥柱子顶着个小小的石顶,里面立着一块未经雕琢的天然青石,上面用红漆工整地刻着七个字:“先民安息 后世铭记”。没有落款,没有花哨的装饰,却透着一股朴素的庄重。

石亭落成那天,张主任组织了筒子楼里几乎所有的住户(除了几个实在胆小的),在楼前的小空地上,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解怨安魂会”。

没有香烛纸马,没有道士法师。空地中央摆着一张铺着干净白布的桌子,上面放着几盘新鲜的苹果、橘子,还有一大捧金灿灿的野菊花(是楼里几个老太太去郊外采的)。男女老少几十号人,在张主任的带领下,对着那座小小的石亭,齐齐地鞠了三个躬。

“老少爷们儿,大叔大婶们!”张主任拿着个旧喇叭,声音洪亮,“咱们今天聚在这儿,不为别的!就是跟楼后面这片土地下住着的先人们说说话!”

“以前的事儿,咱们后辈不清楚!但惊扰了您们的清净,是我们不对!”她顿了顿,语气诚恳,“我们给您们立了安息亭,种了树!以后逢年过节,我们记着来给您们打扫打扫,添把土!”

“过去的恩怨都过去了!您们受的苦,遭的罪,都放下了吧!”

“祝您们在那边,无病无灾,安安乐乐!”

“也请各位先人,保佑咱们这栋楼里的老老少少,平平安安,和和气气!”

张主任每说一句,人群就跟着齐声重复一句。声音起初有些杂乱,渐渐变得整齐划一,汇聚成一股洪流。没有玄奥的经文,只有最朴素的祈愿和最真诚的歉意。几十个人的意念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温暖、平和、充满生机的精神场域,如同无形的暖流,冲刷着筒子楼淤积的阴郁气息。

林默和陈浩站在人群边缘。林默闭着眼,清晰地“感觉”到,随着众人的祈愿声,楼内那股淤积的、如同灰色粘稠雾气的负能量场域,正在被这股温暖的“人气”洪流冲刷、稀释、驱散!地底深处那丝顽固的悲伤执念,也在石亭的“锚定”和集体意念的安抚下,渐渐平息、消散,融入了脚下的大地。

当最后一个“和和气气”落下,人群安静下来。晚风吹过,带来草木的清新气息。筒子楼依旧破旧,但那股萦绕不散的阴冷和压抑感,似乎真的消失了。

“散了散了!都回家吧!以后晚上该溜达溜达!没事了!”张主任大手一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人群散去,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陈浩长长舒了口气,夸张地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呼…总算过去了!默哥,我感觉这楼里空气都清新了!”

林默笑了笑,没说话。胸前的玉璜散发着稳定的清凉感。这次“观象”引导,精神力消耗比探查王翠芬老宅时稍大,带来一阵短暂的眩晕,但很快就被玉璜抚平。代价完全在接受范围内。

筒子楼的“红衣鬼影”和“阴婚”怪谈,如同阳光下的露水,迅速消散了。再也没有人无故昏厥,晚上楼道里也恢复了往日的烟火气(虽然还是破旧)。开发商王老板大概是被吓怕了,或者是为了挽回点口碑,还真派人来在空地边缘种上了几排生命力旺盛的小槐树苗。

几天后,林默收到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是居委会张主任代表全体住户送来的两千块钱“感谢费”,还有一张盖着居委会大红公章的感谢信。信纸是普通的A4纸,措辞官方又带着点朴实的感激:“…感谢林默同志运用科学知识结合民俗智慧,成功疏导了居民心理压力,化解了社区不安定因素,为构建和谐社区做出了积极贡献…”

林默看着那“科学知识结合民俗智慧”的评语,哑然失笑。这大概是他能力得到的最“安全”的官方认证了。

陈浩更是拿着那张感谢信当宝贝,在烧烤摊上唾沫横飞地跟赵胖子吹嘘:“看见没!红头文件!官方认证!我默哥!那是真神仙放屁——不同凡响!专治各种封建迷信…呃不对,是专治各种心理不安定因素!”惹得赵胖子和其他熟客一阵哄笑,看向林默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

就在烧烤摊喧闹的烟火气中,一个穿着唐装、摇着折扇、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中年胖子,笑眯眯地凑到了林默他们这桌。

“这位…就是林默,林师傅吧?”胖子笑容可掬,眼睛眯成一条缝,透着一股精明的市侩气,“鄙人马文才,在城隍庙古玩街开了家小店‘通宝阁’,平时也爱研究点周易风水,小打小闹,混口饭吃。听说林师傅在青禾镇和西城筒子楼露了两手,佩服!实在是佩服!”

他自来熟地拉开凳子坐下,也不管陈浩警惕的眼神,从怀里摸出一张烫金的名片,双手递给林默:“林师傅少年英才!前途无量啊!以后在咱们江城风水圈子里,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老马!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林默接过那张散发着香水味、印着“通宝阁掌柜·易学研究会理事·马文才”头衔的华丽名片,指尖感受到名片纸张上细微的、带着点滑腻的触感。他心中了然,这是初步踏入了都市里那个鱼龙混杂、半遮半掩的“风水怪谈圈”了。

“马老板客气了。”林默将名片随意地放在油腻的桌子上,语气平淡,“我只是碰巧帮了点小忙。”

“诶!林师傅太谦虚了!”马文才摇着扇子,笑容不减,“青禾镇王家那事儿,筒子楼这手‘化戾气为祥和’…这可不是小忙!是本事!大本事!改天一定要请林师傅到我那小店坐坐,指点指点!交流交流!”

他打着哈哈,又恭维了几句,见林默反应冷淡,便识趣地起身告辞,摇着扇子融入了烧烤摊的烟火气中。

陈浩拿起那张名片,撇撇嘴:“马文才?听着就不像好人!油头粉面的!默哥,别搭理他!这圈子水深!”

林默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胸前的玉璜温润清凉。他看了一眼喧嚣的烧烤摊,又看了看桌上那张花哨的名片。

筒子楼的阴霾已然散去。

但在这座庞大都市的阴影里,还有多少被遗忘的悲鸣,在等待着被倾听,被化解?

而这条刚刚向他敞开一丝缝隙的“圈子”,又隐藏着多少未知的暗流?

他摩挲着胸前的玉璜,感受着那份微弱的清凉与守护,心中一片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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