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蒙尘，小中医道心未泯 第十七回·霜降·豺祭兽（下）

第四折·黍灵觉醒

冰晶祭坛在霜降寒气中发出嗡鸣，宓罗将黍米真灵按在冰雕掌心的瞬间，整座祭坛突然旋转起来。霜气如活物般涌入真灵，将其托举至穹顶，真灵遇冷凝结，竟在众人眼前长成十丈高的黍穗。穗尖的谷粒裂开，爆发出万道金光，每道金光都映着凡人耕作的剪影——春播、夏耘、秋收、冬藏，最终汇聚成农耕神开天辟地的画面。

"那是...黍灵的本体！"宓罗的凡人血珠在金光中沸腾，她看见黍穗的根系穿透膳房地砖，深入仙山腹地，所过之处，囚禁灵兽的锁链纷纷发烫。地下囚禁室的方向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那是被囚禁的灵兽在回应真灵的召唤。

金光如潮水般漫过御膳房，照亮了地砖下的秘密——数百只灵兽被剥去皮毛，钉在冰块上，它们的筋脉被抽出，缠绕在锁神链上。有断角的麋鹿、瞎眼的黑熊、翅膀被缝起来的仙鹤，每只灵兽的眉心都刻着"食材"编号，却在看见金光时，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

"以凡神共生之名，还你们自由！"阿野将宓罗的凡人血涂在开天镰上，刀刃瞬间泛起玫瑰金色的光芒。他挥动镰刀斩向囚禁室的锁神链，链身竟发出哀鸣，表面的"神权永续"咒文遇血卷曲，露出底下农耕神的泣血铭文："吾血荐轩辕，换尔自由身"。

锁链断裂的刹那，天地变色。黍灵本体从黍穗中缓缓降下，她身着用稻、黍、稷、麦、菽编成的神衣，每粒谷物都闪烁着凡人的汗水与神灵的祝福。怀中抱着的农耕神残魂碎片发出强光，碎片上的纹路与阿野的镰刀胎记产生共鸣，竟在空中拼出完整的农耕神图腾。

"阿野，你看。"黍灵轻声说道，将碎片贴近他的胎记。刹那间，阿野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盘古开天后，农耕神从混沌中拾起第一粒种子；神农尝百草时，嘴角沾着的黍米；三百年前焚仙台上，他的残魂坠入凡界，化作阿野掌心的石片。

"斩神不是弑神，是斩断神庭的腐坏..."阿野的胎记此刻完全显现，竟组成"农"字神文，"三载凡人岁月，不是转世，是重生。是先神选择在人间重新扎根，用凡人的眼睛看清楚，何为凡神共生。"

宓罗的凡人血珠落在灵兽们的伤口上，竟开出细小的粟花，花朵吸收霜气后，化作能治愈创伤的灵露。被囚禁的灵兽们纷纷化作光点，涌入黍穗的谷粒中，每颗谷粒都映着它们重获自由的喜悦。当最后一只仙鹤飞入黍穗时，黍灵的神衣突然绽放出七彩光芒，那是五谷真灵共鸣的征兆。

"农耕神的残魂一直在等一个契机，"黍灵望向阿野，眼中闪烁着泪光，"等一个既拥有神格，又懂得凡人烟火的载体。而你，阿野，你就是那个载体。"她挥手撒出无数光点，光点落在御膳房的废墟上，竟长出能净化浊气的苔藓，苔藓的纹路与凡界的梯田一模一样。

此时，冰晶祭坛发出最后的强光，照亮了膳房最深处的密道。密道尽头的石门上，刻着与阿野胎记相同的"农"字神文，门缝里透出温暖的光晕，那是《五谷真经》的气息。阿野握紧开天镰，刀刃上的农耕神图腾与石门共鸣，竟在地面投出一条由谷粒铺成的道路。

"走吧，"宓罗轻声说，"先神的遗志，就在那扇门后。而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使命。"她的发间，稻花冠冕与霜花融为一体，竟长出了象征丰收的穗芒。阿野点点头，伸手触碰石门，胎记与门纹接触的瞬间，整座仙山都发出震动，那是神庭威权开始崩塌的征兆。

灵兽们的光点在黍穗周围盘旋，组成农耕神与凡人共舞的图案。阿野望向宓罗，发现她的凡人血珠此刻竟泛着神性的光芒，而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已长出了能感知灵脉的纹路。霜降的霜气透过穹顶，落在他的手背上，竟凝结成一枚小小的黍米——那是凡神共生的信物，也是新的开始。

第五折·霜刀斩神

守膳神官蜷缩在食神刀碎片旁，双手疯狂地拼接刀刃，指甲缝里渗出黑血："不可能...神庭的神器怎会碎裂..."他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露出肋骨间的"食"字奴印——那是司律神官用食神刀亲自刻下的，象征着"以灵为膳，永为神奴"。黍灵的金光如烈日般灼烤着他的皮肤，刀刃上的农耕神骨血正透过裂纹，发出审判般的光芒。

"神器？不过是先神的遗骨罢了。"阿野握紧开天镰，刃身与食神刀的裂纹产生共振，竟在虚空中拼出农耕神完整的腿骨。神官惊恐地发现，自己多年来奉为至宝的食神刀，此刻在开天镰面前如同破旧的镰刀，"神庭用先神的骸骨铸刀，用凡人的恐惧酿酒，却忘了——"

"——仓廪实，神鬼安！"阿野与农耕神的虚影同声开口。虚影从他背后显化，身着粗布衣裳，手持开天镰，脚下踩着五谷组成的轮盘。虚影挥镰斩落，竟将神官拼好的食神刀再次劈成碎片，碎片落地化作齑粉，露出里面蜷缩的司律神官残魂——那是三百年前附身在神官身上的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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