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蒙尘，小中医道心未泯 第十回 夏至·阳极生（下）

第六折·仙庭镜悬

仙山之巅的“明心殿”轰然开启，青石板缝里渗出的云雾托着阿野与宓罗升至云端，赤鳞兽化作丈长虚影随侍在侧，鳞片上的血迹滴在殿阶，竟开出带刺的洛神花。殿内诸神分列两旁，天玑星官抚着长髯摇头，玄武神君按剑而立，唯有掌管人间烟火的灶君，目光灼灼地盯着阿野竹筐里的洛神花。

天机镜悬·罪影毕现

“司律神官，你可认得这逆时花中影像？”青帝坐在九重天阶上，手中托着“天机镜”，镜中反复播放着司律与浊魔密语的画面。神官跪倒在地，铠甲上的冰晶寸寸碎裂，露出内里绣着浊魔图腾的内衬：“青帝明鉴！此乃凡人幻术！当年是浊魔以宓罗性命要挟，臣不得已……”

“住口！”宓罗踏前半步，袖中甩出半片护心甲碎片，“三百年前你为夺司律之位，陷害赤鳞兽幼崽，我以护心甲换它生路，你却趁机剜去我的仙骨！”碎片在空中展开，映出焚仙台上的血雾，“这碎片上的咬痕，正是你豢养的蚀心虫所留！”

诸神哗然。灶君嗅了嗅空气中的甜香，忽然离席：“这气味……是凡人用的洛神花羹？”阿野趁机取出青瓷碗，碗中羹汤仍腾着热气，甜香混着稻穗的清香，竟让天玑星官的胡须都沾上了蜜色。青帝座下的仙鹿忽然挣断缰绳，低头轻舔碗沿，喉间发出满足的呜咽，鹿角上的星纹竟因此柔和了几分。

凡羹撼天·真心为证

“此羹用三载光阴熬制。”阿野跪地呈上羹汤，“春分时采的第一朵洛神花，芒种夜守青禾的露水，秋分时晒的新稻，冬至时融的初雪，还有……”他顿了顿，指尖抚过碗沿，“我每夜磨镰刀时滴的血，她每回施法后咳的泪。”

宓罗望着碗中倒影，看见自己教阿野辨认稻螟虫的画面，看见他在晒谷场磨镰刀时偷偷看她的模样，泪水终于落下，滴在汤面竟化作珍珠般的气泡。仙鹿忽然开口，声如清泉：“青帝，此羹中有凡人的‘真’，有花神的‘善’，比天宫的玉露更通透。”

青帝接过碗的手微微发颤，他已千年未沾凡人烟火，羹汤入口的瞬间，竟看见自己初为神时，在人间帮农夫驱蝗的画面。司律神官趁机高呼：“青帝！莫被凡人迷了心智！花神私授咒术，凡人私闯归墟，按律当——”

“按律当如何？”赤鳞兽忽然开口，声音如洪钟震得殿柱发抖，“按律，神庭该护佑苍生，可你们做了什么？用‘贪嗔痴’三毒困凡人，用‘锁神咒’虐花神，用‘浊魔玉简’谋私利！”它甩尾击碎殿角的“公正”匾额，露出匾额后藏着的浊魔咒文。

镜中玄机·青帝心劫

阿野趁机取出逆时花的根系碎片，根系上缠着青帝玉简的碎屑：“司律不过是棋子，真正的局……”他话音未落，天机镜突然剧烈震动，竟映出青帝在仙殿翻阅浊魔玉简的画面。玉简上的蚀纹与司律神官的咒文完全吻合，而青帝指尖，分明沾着浊魔的黑血。

“青帝！你……”玄武神君握剑的手不稳，剑尖在地面刻出深痕。青帝脸色骤变，袖中玉简“当啷”坠地，露出内里“永镇寒潭”的字样——正是当年判宓罗的罚令。灶君捡起玉简，竟从夹层中抖出半片洛神花瓣，花瓣上凝着未干的血泪。

“三百年前，浊魔以‘创世花种’为饵，诱我……”青帝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千年沧桑，“我本想借玉简之力制衡浊魔，却不想让司律钻了空子……”他望向宓罗，眼中有愧疚，亦有不甘，“你护的这凡人，竟比神庭更懂‘护’字何意。”

神庭裂痕·执念成碑

宓罗扶起阿野，两人肩并肩站在明心殿中，她发间的草绳花环与他腕间的红绳相映成趣。赤鳞兽将司律神官的罪证玉简抛在青帝脚下，玉简自动展开，露出浊魔企图染指人间香火的阴谋。仙山之外，人间百姓正在田头祭祀花神，他们的祈愿化作流光，穿过仙庭结界，落在宓罗肩头。

“青帝，”阿野指着殿外的流光，“您听见了吗？那不是咒语，是凡人在喊‘芒种安’‘夏至宁’。”他从竹筐里取出最后一束稻穗，穗尖谷粒爆开，露出里面刻着“民”字的金纹，“神庭的砖再金贵，也铺不满人间的田埂；神官的咒再厉害，也捆不住真心的念。”

青帝沉默良久，挥手撤去宓罗身上的锁神咒残印：“司律之位，暂由你接管。至于你——”他看向阿野，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可愿为神庭‘察民使’，代我巡视人间疾苦？”

阿野摇头，从竹筐里取出未煮的洛神花种：“草民只愿守着稻田，等花神归时，有新穗可酿、有陈羹可温。若神庭需要听凡人的声音……”他将花种撒向人间，种子在空中长成千万流萤，“就听听这流萤里的故事吧。”

结语·劫后余波

明心殿外，夏至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宓罗发间的草绳花环上。阿野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触到她耳后新生的白发，那是三载神罚留下的印记，却比任何仙羽都珍贵。赤鳞兽忽然低鸣：“归墟深处的异动更强了，像是……创世花种在响应逆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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