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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游戏 > 医道蒙尘,小中医道心未泯 > 第九回 芒种:青禾衔露待时归(下)

第六折·天机现

辰时三刻,芒种正候。晨雾退去的稻田如浸在金箔里,洛神花垂着血珠般的露珠,在稻穗间明明灭灭,像谁揉碎了朝霞撒在人间。阿野靠在田埂上,看宓罗用指尖为最后一朵洛神花点蕊,她的动作极轻,仿佛在触碰易碎的梦,而袖口焦黑处的锁神咒纹路,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明灭,如困在深海里的星光。

忽然,天际划过一道极细的金芒,像仙人用指尖在天幕上划出的伤口。阿野以为是流星,却见那金芒骤然膨胀,化作玉简模样坠向稻田,落地时爆出清脆的碎裂声,惊飞了停在花上的豆娘。宓罗浑身剧震,手中花蕊“啪”地断成两截,花粉洒在她素白裙裾上,竟像极了玉简碎片上的血字。

“宓罗!”阿野抢在她之前扑向碎片,却在触到玉简的瞬间,指尖传来灼痛感——那不是凡铁,而是用神庭金砖磨成的罚令。碎片上的血字尚未完全显形,却已透出森冷的威压,“凡神交契,逆乱阴阳”八字如利剑悬顶,最后四字“永镇寒潭”还在滴血,每一滴都砸在泥地里,绽出细小的冰晶。

“这是……青帝的‘断缘玉简’。”宓罗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的,指尖抚过“永镇寒潭”四字,冰晶竟顺着她指尖爬上碎片边缘,“三日前我在焚仙台受刑时,便听见神官们议论……原来他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洛神花结蕊。”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碎冰相撞的脆响,“瞧,连花开的时辰都算准了,多精密的局。”

阿野攥紧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血珠滴在“逆乱阴阳”四字上,竟将字迹晕染成暗红。他想起去年秋分,宓罗被雷劫劈中时,也是这样的血珠,滴在他刚收割的稻堆上,烧出永不褪色的花印。“他们凭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就凭我们护佑了这片土地?就凭你用仙血换凡人的收成?”

宓罗伸手替他拂去眉梢的花粉,指腹擦过他眼角细纹——那是连日守夜熬出来的痕迹。“神庭要的是秩序,是仙凡永不相交的界限。”她的目光越过他,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仙山,“而我们偏要在这界限上凿个洞,让神光漏进泥里,让凡血染上仙纹……这才是最触怒他们的。”

远处山神庙的铜铃突然响得急骤,像是被狂风扯着打转。阿野顺着宓罗的目光望去,看见仙山方向腾起紫霞,那是神庭开启“归墟之门”的征兆。他忽然想起宓罗发间的稻穗,那是今早从她头上取下的,穗尖还沾着她的血,此刻正躺在他竹笠里,谷粒饱满得像是要撑破外壳。

“去年的雷劫,是因为你私授我咒术?”阿野轻声问,伸手替她拨开发间碎发,露出耳后新生的白发,“还有这锁神咒,每用一次神力就加深一分……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对吗?”宓罗闭眼点头,睫毛上的露珠跌进他掌心的伤口,与血混在一起,竟开出朵极小的洛神花虚影。

“青帝给了我三载期限,从你救起我的那天算起。”她睁开眼,眼底映着整片稻田的金黄,“他说,若我能在三载内让洛神花在芒种结蕊,便允我留在人间。”她指尖划过阿野腕间淡去的金纹,“可我忘了,神庭的允诺从来带着尖刺——花开之时,便是算总账之日。”

阿野忽然想起藏在怀里的洛神花蕊,那是卯时他偷偷摘下的,此刻还带着体温。传说中此花能暂留春光,或许也能暂留人心。他摸出花蕊,正要递给宓罗,却见她袖口的焦黑布料下,露出一角银色鳞片——那不是灼伤,而是某种仙兽的鳞甲,像是被强行剥落后留下的伤痕。

“你的袖口……”他话未说完,宓罗已用指尖按住他唇瓣。远处紫霞更盛,归墟之门的轮廓已清晰可见,门扉上的“仙凡永隔”四字闪着冷光。她从发间取下那支稻穗,轻轻插在阿野的竹笠上:“稻穗垂头,方知丰足。你瞧,今年的稻粒比往年都饱满,这是你用血汗换的收成。”

阿野握住她的手,触到她掌心因画咒而磨出的茧:“我要跟你去归墟。”他说得极轻,却像在给土地下种般郑重,“你说过凡人若心诚可感天地,我就捧着这满田的收成去叩门,让他们看看,我们的诚,比金砖还硬,比仙露还真。”

宓罗摇头,却看见他眼中燃着的火,比焚夜火更烈,比洛神花更艳。她忽然想起初见时,他在溪边举着镰刀冲她笑,说“别怕,我护着你”,那时她以为凡人的誓言不过是溪水泡软的草绳,如今才知,是捆住神庭的铁索。

“归墟路远,尽是冰雪。”她轻声说,替他整了整竹笠,“可若你要来……”她顿了顿,从袖口取出半片银鳞,塞进他掌心,“就带着这东西。当年我为救受伤的赤鳞鱼,偷了神官的护心甲,这是鳞片碎片,能辟开归墟的阴风。”

阿野攥紧鳞片,触感冰凉如宓罗昨夜的泪。天际传来沉闷的钟响,归墟之门缓缓开启,门后涌出的寒气瞬间将稻田边缘的露珠冻成冰晶。宓罗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晨雾般即将散去,她指尖最后一次抚过阿野腕间红绳的残影,忽然轻笑:“瞧,连分别都算准了芒种正候,多准时的天威。”

“等我。”阿野抓住她逐渐虚化的手腕,看见她眼中倒映的自己,鬓角银丝在晨光里闪着光,“下一个芒种,我会带着满车的洛神花,敲开你的寒潭。”宓罗点头,发间稻穗忽然散成金粉,纷纷扬扬落在他肩头,像场不会融化的雪。

当归墟之门的金光笼罩住宓罗时,阿野听见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忘了,用凡人的炊烟煮一壶洛神花羹,那是青帝也没尝过的甜。”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万千流萤,扑向天际的紫霞,唯有那支稻穗的金粉,永远留在了他的竹笠上,成为照进归墟的第一缕人间烟火。

稻田里,洛神花在寒风中轻轻摇曳,每朵花上的血珠都映着阿野的倒影,像是千万个他,在天地间倔强地生长。他摸出怀里的花蕊,放在唇边轻吻,忽然听见泥土深处传来宓罗的叹息,混着稻根吸水的声响,那是他们未说完的情话,正在黑暗里结出最坚韧的籽。

辰时将尽,阿野站起身,竹笠上的金粉簌簌落在肩头。他望向归墟方向,紫霞已散,唯有天际残留的一线金芒,像宓罗临走时勾出的笑弧。远处村落的孩童们跑过田埂,手里举着用洛神花瓣编的花环,不知谁喊了句“阿野哥,芒种安”,声音清亮如溪泉。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银鳞与花蕊,忽然笑了。这天地虽大,却大不过凡人一念;这神庭虽威,却威不过真心成劫。待他收完这季早稻,便要背着满袋的星光与血泪,去那寒潭深处,讨回属于他的春天。

而此刻,芒种正候的阳光里,洛神花轻轻抖落血珠,在焦黑的田埂上,种出一片永不褪色的殷红,那是凡人与花神,用逆命的骨血,在天机现处,写下的最荒唐却最动人的批注。

第七折·留春计

巳时,云开雾散,阳光如蜜般淌过稻田。阿野蹲下身,指尖抚过洛神花的花瓣,触感如宓罗临别时的叹息般轻柔。花朵垂首,血珠已在晨光中凝成琥珀色的晶体,内里隐约映出归墟之门的轮廓,像是宓罗留给他的指路星。他想起她最后说的“留春客”,忽然将藏在怀里的花蕊轻轻别进衣襟,花蕊触到心口的瞬间,竟有温热的脉动传来,如她指尖的温度。

“别犯傻。”宓罗的虚影在花影中若隐若现,声音带着归墟寒气的清冽,“归墟路尽是噬心风,凡人肉身——”“你的血能在我体内种出神纹,我的心就能在冰里开出花。”阿野打断她,解下腕间早已褪色的红绳,绳结里还粘着半片洛神花瓣的碎屑,他将红绳轻轻系在宓罗发间,看它与她新生的白发缠成同心结,“这是你送我的定情物,如今换我送你。”

宓罗低头,红绳在她指尖晃成模糊的朱砂色,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她在溪边醒来,他用这根红绳替她绑住散落的发丝,说“姑娘家的头发,该好好束着”。那时她笑凡人迂腐,如今却觉得,这根浸满烟火气的绳子,比神庭的金缕带更珍贵。“阿野,神庭的‘天机镜’能照见凡人前尘后世……”她欲言又止,看着他鬓角的银丝,终究没说出镜中看到的血光。

远处村落传来此起彼伏的“芒种安”呼声,孩童们举着洛神花编成的花环跑过田埂,花环上的露珠溅在阿野脚边,开出细小的花影。其中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忽然跑过来,将花环套在阿野脖子上:“阿野哥,这花会发光!”阿野低头,看见花环上的洛神花瓣竟泛着微光,与宓罗虚影的裙摆交相辉映。

“是花神娘娘显灵啦!”孩子们笑着跑开,声音惊起一群白鹭,扑棱棱飞向天际。宓罗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泛起笑意:“你瞧,人间的烟火气,连神鬼都贪念。”她从发间取下那支稻穗,穗尖的金粉已融入阿野的竹笠,此刻稻粒饱满得几乎要裂开,每一粒都映着他磨镰刀时的模样,“带着它,若青帝问起,便说这是‘凡人诚’所结的穗。”

阿野接过稻穗,触到谷粒上细密的纹路,竟与宓罗腕间锁神咒的轨迹吻合。他忽然想起她袖口露出的银鳞碎片,忙从怀里掏出那半片鳞甲,却发现鳞片上不知何时已爬满红色纹路,像是被他的血浸透了。“这是……”“赤鳞鱼的感恩。”宓罗的虚影轻轻触碰鳞片,“当年我救的不是凡鱼,是归墟守门兽的幼崽,它的鳞能辟开三成寒气。”

天际忽然掠过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向归墟方向飞去。阿野望着雁群,攥紧稻穗与鳞片:“十日之后,新稻就能入仓。等我装满三辆牛车的收成,就出发。”宓罗想再说什么,却见他从腰间摘下那个装过血水的皮囊,此刻里面盛着新汲的晨露,混着洛神花的花粉,“到时候,我要煮一壶花羹,让归墟的冰都化成甜水。”

宓罗的虚影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她抬手拂过阿野眉梢,指尖留下一点金粉:“若遇着神官拦路,便把这金粉撒在稻穗上……”她的声音忽然被一阵风卷散,虚影化作万千流萤,其中一只停在阿野掌心,竟凝成枚血色的种子,“这是我的……”话未说完,流萤已没入他掌心,只留一丝痒意,像句未说完的情话。

巳时三刻,阿野独自坐在田埂上,听着远处水车转动的吱呀声。他摸出怀里的花蕊,发现花瓣上竟浮现出细小的咒文,正是宓罗教他的《护苗咒》变体。指尖抚过咒文,他忽然明白,这花蕊里藏着她偷改的“留春计”——用逆时咒锁住花蕊的绽放,便能在归墟的永恒寒冬里,为他留住人间的春夏。

“宓罗,你早就算好了吧。”他对着虚空轻声说,将花蕊重新藏好,“用花神的骨血,换凡人的痴念。”远处山神庙的铜铃又响了,这一次铃声里带着暖意,像是土地公在为他饯行。他站起身,竹笠上的金粉纷纷扬扬落在肩头,与孩童们留下的花环相映成趣,竟像是披了一身星辰。

低头望向稻田,洛神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每朵花下都悬着颗血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阿野知道,那是宓罗留在人间的眼睛,看着他如何用凡人的手,在神庭的铁壁上凿出裂缝。而他腕间,那道细如发丝的金纹此刻正微微发烫,像是她临走前种下的火种,终将在归墟的寒夜里,燃成照亮彼此的太阳。

收拾好镰刀与竹笠,阿野最后望了眼这片土地。芒种的阳光里,稻穗与洛神花共同织就金红相间的锦缎,那是他们用三年光阴绣成的地图,每一针都透着执念,每一线都缠着血泪。他知道,此去山高水远,或许再难回返,但只要怀里揣着这缕人间烟火,纵是永夜寒潭,也能种出春天。

转身走向村落时,阿野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破土声。回头望去,只见埋着洛神花种的地方,竟长出了双生花——一朵是绯红的洛神花,一朵是金黄的稻穗,茎秆缠绕着向上生长,在风中轻轻触碰,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在说悄悄话。

他笑了,抬脚向前走去,草鞋踩在泥土上,发出“噗嗤”的轻响。这声音,将成为他归墟路上最温暖的歌谣,而他身后的双生花,终将在某个晨露未曦的时刻,开出撼动天地的奇迹。

结语

芒种三候,青禾衔露,凡神血契织就天地情网。阿野以凡人之躯承神火、灌精血,宓罗借花神之身抗天威、改天机,纵神庭铁律如霜,难冻人间执念成春。双生花破土之际,既是逆命的句读,亦是劫数的逗号——归墟寒潭锁不住相思种,神庭金砖压不碎赤子心,且看那缕偷藏的洛神花蕊,如何在夏至阳极之时,绽放出撼动仙山的人间颜色。

赞诗

《芒种血契吟》

青禾泣露锁神咒,血灌春苗逆玉楼。

归墟路远情为种,敢向仙庭问稻谋。

预告·第十回《夏至·阳极生》

夏至日,阳极阴生。阿野肩挑新收的洛神花与金穗,以银鳞为舟、血咒为桨,叩击归墟之门。神庭神官布下“七重天火阵”,欲以仙火焚尽凡人痴念,却见牛车所载的稻穗竟在火中抽芽,米粒爆开露出“诚”字金纹。与此同时,浊魔趁虚而入,操纵螟虫携蚀骨黑焰卷土重来,直指宓罗藏在寒潭底的“花神魂枢”。更惊变处,阿野掌心的血色花印与宓罗留在人间的双生花共鸣,竟逆时催开了三载前那朵未谢的洛神花——花瓣上赫然映出青帝座下神官私通浊魔的罪证,而宓罗袖口的银鳞碎片,终将牵出一段尘封千年的仙兽秘辛……

下章看点:

? 凡人炊火烹仙羹,能否化尽归墟冰?

? 逆时花开揭旧案,神官罪影现仙庭!

? 赤鳞幼兽衔尾至,寒潭深处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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