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蒙尘，小中医道心未泯 怀牛膝之秋深·鹰乃祭鸟

第八章 秋深·鹰乃祭鸟（处暑）

紫霞谷的处暑在第一声鹰唳中撕裂暑气，青瑶仙子立于灵泉畔，看苍鹰在云端收翅盘旋，本该矫健的身影却笼罩着灰蓝色的雾霭，羽翼边缘凝结着冰晶，宛如寒渊中飞出的幽灵。她腕间的青玉镯发出濒死般的低鸣，镯身的怀牛膝纹路渗出金红色光点，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是冰鹰。”药童茯苓的灵体从怀牛膝幼苗中飘出，他的轮廓已淡如晨雾，却仍指着天际，“往年此时，鹰隼会将捕到的鸟儿陈列如祭，以示秋杀之始，可今年……”话音未落，苍鹰突然俯冲而下，利爪中抓着一只被冰棱穿透的百灵鸟，鸟喙中叼着半片怀牛膝叶，叶片上的纹路已被寒邪侵蚀成黑色。

灵泉的冰层在鹰唳中出现裂纹，泉底的母株根系剧烈抽搐，紫金色的汁液顺着裂缝渗出，在冰面上凝结成血珠。青瑶取出神农玉简，玉简在暑气中自动翻开至“处暑篇”，图中苍鹰脚下踩着燃烧的艾草，怀牛膝根须化作锁链捆住一条冰蛇，鹰喙中吐出的不是寒气，而是温暖的秋风。

“鹰乃祭鸟本是阳杀阴生，如今却被玄冥氏炼作‘冰鹰锁秋’。”青瑶指尖抚过玉简上的鹰形纹路，纹路突然渗出微光，在地面投射出紫霞谷往年处暑的景象：苍鹰在蓝天白云间翱翔，捕获的鸟儿化作光点融入怀牛膝的根系，成为秋日肃杀的自然仪式。

茯苓的灵体突然剧烈颤动，他指向谷外的荒原，只见无数冰鹰在低空盘旋，翅膀拍击处扬起阵阵冰雾，雾中隐约可见被囚禁的鸟群，每只鸟儿的脚上都系着冰晶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着玄冥氏的虚影。“它们在编织‘寒空网’，要将药谷的阳气一网打尽。”青瑶咬牙道，“茯苓，你还记得‘鹰祭阳火’之法吗？”

“需要用处暑的鹰羽、怀牛膝的灵血，以及百鸟的鸣唱，在酉时三刻点燃‘秋杀之火’。”茯苓的灵体化作一道微光，飞向最近的冰鹰，“我去引开冰鹰群，您趁机收集鹰羽！”青瑶想要阻止，却见他已融入冰雾中，灵体的轮廓在鹰群中时隐时现，如同风中的烛火。

酉时三刻，夕阳的余晖染红天际，青瑶站在药谷中央的祭坛上，手持怀牛膝母株的根须，根须在夕照中泛着紫金色的光芒，如同一条即将腾飞的巨龙。她深吸一口气，念动神农氏的古老咒语，根须突然腾空而起，在祭坛上方盘旋成火环，环中浮现出无数苍鹰振翅的虚影。

茯苓的灵体在冰鹰群中艰难前行，他的存在激怒了冰鹰，无数利爪向他抓来。但每当冰鹰触碰到他，灵体就会散发出金色的光芒，那是茯苓用最后的灵魄引动的阳火。“来追我啊！”他大声呼喊，声音中带着决绝与悲壮，“看你们的寒爪能不能抓住阳光！”

青瑶趁机射出怀牛膝根须，根须如活物般缠住最年长的冰鹰，鹰羽在挣扎中脱落，落在祭坛上，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火焰中飞出一只真正的苍鹰，它的羽毛在火光中恢复成健康的褐色，振翅发出清亮的鹰唳，这声音如同号角，唤醒了被囚禁的鸟群。

然而，玄冥氏的虚影却在此时出现在火环中央，他手中握着一根由冰晶鹰羽制成的权杖，杖头雕刻着展翅的寒鸦，“青瑶，你的阳火就要熄灭了！”权杖挥动，天空中突然降下冰锥，击中火环，火环顿时出现无数缺口。

青瑶感到体内的寒邪残魂剧烈震动，心脏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跪倒。就在此时，茯苓的灵体突然从鹰群中飞出，他的轮廓已经透明如纸，却仍强行凝聚成实体，扑向玄冥氏的虚影，“现在轮到我来锁你了！”

“不！”青瑶惊呼，只见茯苓的灵体化作无数光点，这些光点融入怀牛膝根须，根须顿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道金色的牢笼，将玄冥氏困在其中。“快走！”茯苓的声音从光点中传来，“用秋杀之火净化寒邪！”

青瑶含泪点头，挥动玉簪，火环应声而落，将玄冥氏和冰鹰群一同笼罩。火焰中，冰鹰的冰晶羽毛纷纷脱落，露出底下健康的羽毛，它们发出解脱的唳鸣，飞向自由的天空。玄冥氏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虚影逐渐消散，临走前，他的目光落在青瑶手中的玉简上，嘴角勾起一抹阴笑，“玄冥之眼已经……”

话未说完，虚影便彻底消失。青瑶瘫坐在祭坛上，看着怀牛膝根须重新落入灵泉，心中满是悲痛与感激。茯苓的灵体已经完全消散，只留下祭坛上的一片鹰羽，羽根处刻着他的名字。

处暑的暮色来得格外悲壮，青瑶站在灵泉旁，看着母株的根系重新焕发生机，根须上缠绕着金色的鹰羽，那是茯苓最后的馈赠。她轻轻拾起鹰羽，泪水滴在羽毛上，羽毛突然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的玉簪，玉簪顿时发出温暖的光芒。

“谢谢你，茯苓。”她轻声说道，望向远方的天空，苍鹰们正在夕阳中翱翔，翅膀上的金色光芒与怀牛膝的紫金色相互辉映，如同天地间最壮丽的画卷。

在遥远的寒渊，玄冥氏望着手中破碎的冰晶权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青瑶，就算你能挡住处暑，也挡不住秋分的‘玄冥之眼’！这一次，没有人能救你了！”他低声呢喃，身影消失在冰层深处，只留下一串冰冷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寒渊中，预示着终极挑战的来临。

鹰乃祭鸟过后，紫霞谷在阳气的滋养下重新焕发生机。青瑶知道，每一个节气都是一次考验，也是一次成长。她将继续守护这片药谷，与怀牛膝一起，在四季的轮回中，书写关于生命、慈悲与坚韧的传奇。而茯苓化作的鹰羽，将永远在处暑的天空中飞翔，成为药谷中最自由的灵魂。

这一晚，青瑶梦见茯苓站在苍鹰的背上，从云端俯冲而下，手中捧着一束怀牛膝花。他们飞过紫霞谷的每一寸土地，所到之处，冰雾消散，阳光普照。怀牛膝的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勇气与牺牲的永恒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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