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苗岭春旱:羊合映燥咳
黔东南的苗岭,藏历春三月竟遭了旱。雷公山脚下的控拜苗寨,吊脚楼的黑瓦晒得发烫,木槽里的水见了底,山神树的叶子都蔫了半截——往年这时候该是细雨绵绵,今年却连一滴雨都没下,北坡的羊合叶长得比往年瘦,叶片边缘泛着浅黄,像蒙了层灰。老苗医阿爸银坐在火塘边,手里攥着片刚采的羊合叶,叶背的银光淡了些,嚼在嘴里,辛麻感里带着股燥苦,眉头不由得蹙起。
火塘上的铜壶煮着麦冬水,甘香混着焦味飘满吊脚楼。阿爸银的膝头摊着《苗医本草》,手指划过“春燥宜润”的苗文批注,耳边忽然传来小儿的哭声——是阿珠的儿子阿糯,哭着喊“喉咙疼”。阿爸银赶紧起身,把银刀别在腰上,抓了把干麦冬塞进竹篓:“阿贵,走,去看看阿糯——今年春旱,燥气重,得用羊合叶配麦冬才管用。”
出门时,春阳晃得人睁不开眼,山神树的银铃被风吹得有气无力。阿爸银抬头望了望雷公山,北坡的羊合叶在阳光下泛着弱绿——山神今年没降春雨,却留了羊合叶和麦冬,一温一润,刚好能治春燥。他摸了摸怀里的米酒葫芦,笑着说:“山神懂我们的苦,草木就懂怎么救我们。”
第一卷 阿糯润肺:羊合麦冬润(春生·五行金水·燥咳调理)
阿珠的儿子阿糯刚满两岁,是寨里最活泼的孩子,往常总在吊脚楼间追着鸡跑,可这几天却蔫蔫的,缩在阿珠怀里哭,喉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咳起来小脸通红,痰少而黏,像冻住的糨糊,连最喜欢的甜米酒都不肯喝。阿珠给孩子喂了梨水,只能润会儿,过不了多久又咳得更凶,夜里哭着喊“喉咙疼”,阿珠抱着孩子坐了半宿,眼睛都熬红了。
“阿爸银爷爷,您快救救阿糯!”阿珠抱着孩子迎上来,阿糯的小嘴唇干裂得渗血,看见阿爸银,哭得更委屈:“爷爷,疼……”阿爸银赶紧把孩子抱在膝头,手指轻轻按在阿糯的喉咙上,能摸到轻微的肿胀,又看了看孩子的舌苔,红而少津,像刚晒过的麻纸:“阿珠,阿糯这是春燥伤肺,肾水不足——今年春旱,燥气吸进肺里,肺属金,肾属水,金水相生,水不足则金燥,光用梨水不够,得用羊合叶温肾水,麦冬润肺金。”
阿贵蹲在一旁,边记边问:“师傅,为什么用春采的羊合叶啊?冬藏的根不是更温吗?”阿爸银指着竹篓里的羊合叶,叶片薄而嫩:“春采的叶带着春生的润气,辛麻味轻,适合孩子;冬藏的根温性太足,会助燥。曼唐说‘春用叶,冬用根’,就是顺草木的性子。”他从竹篓里取出春采的羊合叶,切成碎末,又取了去年冬藏的麦冬,根像纺锤,半透明的肉里藏着细筋,也切成碎末,按二比三的比例混在一起。
阿爸银把药末放进陶锅里,加了点甜米酒和蜂蜜——甜米酒性温,能引药入经;蜂蜜味甘性平,能润燥生津,还能遮住药味,孩子才肯喝。他用文火慢慢煮,药汤熬成淡褐色时,甘香里裹着辛麻,飘得满吊脚楼都是。阿爸银盛了小半碗,放温了喂给阿糯:“阿糯乖,喝了这个,喉咙就不疼了,能追小鸡跑了。”
阿糯尝了一口,甜丝丝的,没再哭闹,乖乖喝了半碗。阿爸银还教阿珠做“羊合麦冬敷”:把剩下的药渣用纱布包好,温敷在阿糯的胸口,“外敷能让药性直接透进肺里,和内服的药汤里外合应,好得快。”阿珠每天给阿糯喂两次药汤,敷一次药包,三天后,阿糯不咳了,喉咙也亮堂了,又能在吊脚楼间追着鸡跑;七天后,孩子的舌苔不红了,嘴唇也润了,连甜米酒都能喝小半碗。
阿珠给阿爸银送了篮新蒸的糯米饭,饭里掺了点羊合叶碎末:“阿爸银爷爷,阿糯好了,谢谢您!这糯米饭您尝尝,带着羊合叶的香。”阿爸银摸了摸阿糯的头,笑着说:“不是我好,是羊合叶和麦冬好——春生的叶润,冬藏的麦冬滋,顺春燥的气,才能治好阿糯的咳。”他把这方子记在《苗医本草》上,用炭笔写着:“春燥小儿咳,羊合叶(春采)配麦冬(冬藏),加甜米酒、蜂蜜煮服,外敷药渣。肾水滋肺金,春生润燥,金水相生——此乃应春旱之变,顺草木春生之理。”
第二卷 岩松公祛暑:羊合藿香清(夏长·五运六气·暑湿调理)
藏历夏六月,苗岭的暑气比往年重,太阳烤得吊脚楼的木板发烫,寨里的狗都趴在树荫下吐舌头,连山神树的叶子都打了卷。寨老岩松公今年八十七岁,身子本就弱,这天去山神树祭拜,刚走了几步就头晕眼花,倒在青石板上,被路过的阿力扶回吊脚楼,醒来后浑身发烫,出冷汗,肚子胀得像鼓,连水都喝不下,嘴里还说着胡话,喊“热”“渴”。
“阿爸银,岩松公这是中暑了!”阿力慌慌张张跑来找阿爸银,棉鞋都跑掉了一只。阿爸银赶紧背上竹篓,里面装着羊合叶、藿香、茯苓,快步往岩松公家走,路上的青石板烫得脚疼:“今年夏暑,火运过盛,又夹湿邪,岩松公年纪大,脾肾阳虚,挡不住暑湿,得用羊合叶温肾,藿香清热,茯苓祛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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