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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塘的风裹着沙砾，打在何大清满是褶皱的脸上。他坐在一块被太阳晒得温热的岩石上，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那些雪山在阳光下泛着青蓝，像极了秦淮茹年轻时最爱的那支青花瓷瓶。
意念一动，那方沉寂已久的空间在他眼前展开。不再是储物间大小的逼仄，而是恢复了半亩见方的开阔。稻田重新抽出绿苗，干涸的湖泊蓄满了清澈的水，最让他心头颤动的是那两座白玉石台——秦淮茹的手指微微蜷动，睫毛上凝着的露珠般的光；白芸的唇角似乎向上弯了弯，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快了……”何大清喃喃自语，粗糙的手掌抚过虚空，仿佛能触到她们温热的肌肤。两年来，他从漠河走到三亚，从帕米尔高原走到东海之滨，哪里有灾难，哪里就有他的身影。地震废墟里救出被困的孩子，洪水淹没的村庄里撑着木筏运送物资，疫情重灾区悄悄留下掺着灵泉水的药剂……每一次救人后，空间里的生机就浓郁一分，如今那两抹身影，已经有了呼吸般的起伏。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背包里的卫星电话响了，是何明畅的视频请求。“爷爷！大家都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何大清看着屏幕里明畅和任简相视而笑的模样，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快了，这就往回赶。”挂了电话，他订了最近一班从旧金山转机的航班——原本打算去阿拉斯加看看极光，现在看来，还是回家更要紧。
飞机穿越太平洋时，何大清靠着舷窗打盹。梦里秦淮茹正往蒸笼里放糖包，白芸抱着雨承在旁边递柴火，小家伙伸手去抓刚出锅的包子，烫得直跺脚，笑声却震得房梁都响。
“砰！”
一声闷响将他惊醒。前排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何大清眯起眼，透过座椅缝隙，看见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从背包里掏东西——那东西裹在黑布里，露出的边角闪着金属的冷光，形状绝不是正常行李该有的。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他对这种危险的气息格外敏感。果然，下一秒，鸭舌帽猛地站起来，扯掉黑布，露出一把手枪。
\"所有人不许动！\"鸭舌帽男子猛地站起来，手中挥舞手枪。与此同时，机舱前后各站起一人，同样手持武器。
劫机！
机舱内瞬间骚动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何大清眯起眼睛，迅速评估着形势。三个劫匪，分别位于前、中、后位置，呈三角控制态势。最棘手的是他们手中的武器——虽然粗糙，但在密闭的机舱内足以造成致命伤害。
\"安静！\"为首的劫匪朝天开了一枪，震耳欲聋的枪声让所有人瞬间噤若寒蝉，\"这架飞机现在由我们控制！谁乱动就打死谁！\"
何大清注意到劫匪们眼中疯狂的光芒，那不是普通劫机犯的眼神，而是带着某种殉道般的狂热。恐怖分子！他的心跳加速，但思维却异常清晰。
\"听好了！\"劫匪头目狞笑着，\"我们要让这架飞机成为对政府的警告！三十分钟后，它将撞向——\"
话音未落，何大清已经出手。他右手微不可察地一抖，劫匪头目手中的枪突然\"消失\"了——实际上是被何大清瞬间收入了自己的静止空间。
劫匪头目一愣，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还没反应过来，何大清已经从座位上弹起，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右手成刀狠狠劈在他颈动脉上。劫匪头目两眼一翻，软倒在地。
\"老大！\"中间的劫匪大叫着调转枪口，但何大清的动作更快。他左手一挥，劫匪的枪同样消失不见，同时右脚一个侧踢，精准命中对方膝盖。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劫匪惨叫着跪倒在地。
最后一名劫匪在机尾位置，见状立刻将枪口对准了最近的乘客：\"别过来！否则我杀——\"
他的威胁戛然而止，因为何大清已经将一枚硬币弹射而出，正中他持枪的手腕。劫匪吃痛松手，枪还未落地就被何大清收入空间。
整个制伏过程不超过十秒。机舱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英雄。
\"大家别怕，劫匪已经被制——\"何大清的话说到一半，飞机突然剧烈颠簸起来，机舱内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各位乘客请注意，我们遭遇机械故障，请立即系好安全带！\"机长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惊慌。
“轰隆隆——”
右侧引擎发出刺耳的怪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氧气面罩自动脱落，砸在乘客头上。
何大清脸色一变，快步走向驾驶舱。透过舷窗，他看到右侧引擎冒出浓烟，飞机正在急速下坠！
何大清冲到驾驶舱门口，用力拍门。门开了，副机长满脸是汗，指节因为用力抓着操纵杆而发白：“右侧引擎爆炸了！液压系统失灵，方向舵卡住了！而且……”他压低声音，指着雷达屏幕边缘的红点，“机身右侧有个裂缝，燃油在漏，刚才的打斗可能震松了结构！”
何大清透过驾驶舱的窗户看去，心脏猛地一缩——右侧机翼根部，一道狰狞的裂缝正在蔓延，黑色的燃油像血一样喷涌而出，在气流中雾化成危险的油雾，离引擎的火光只有咫尺之遥。
“必须堵住裂缝。”他沉声道。
机长瞪着他：“怎么堵？我们在一万米高空，外面是零下五十度，风速每秒四十米！”
\"让我试试。\"何大清沉声道。他不顾机组人员的阻拦，将手贴在驾驶舱壁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飞机的状况。
在他的感知中，整架飞机就像一位重伤的病人——引擎起火，控制系统瘫痪，最致命的是那个不断扩大的机身裂缝。如果不立即修补，燃油泄漏加上高温，极可能引发爆炸！
\"我需要出去。\"何大清突然说。
\"什么？你疯了？\"机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在万米高空？\"
\"没时间解释了。\"何大清已经行动起来，他默念：“淮茹啊，你也不想棒梗出事吧：”轻隆隆，空间打开，他从空间中取出绳索和安全带，\"帮我固定这个，我要从紧急出口出去。\"
机组人员面面相觑，但在何大清坚定的目光下，他们还是照做了。当紧急出口打开的瞬间，狂暴的气流几乎将人掀翻。何大清系好安全带，毫不犹豫地爬了出去。
外面是真正的地狱。
狂风像无形的巨手，撕扯着他的身体，仿佛要把他从安全绳上拽下来，抛向无尽的深渊。零下五十度的低温让睫毛瞬间结冰，防风镜上蒙着一层白霜，几乎看不清东西。稀薄的空气让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刀片，肺部火辣辣地疼。
何大清手脚并用地向裂缝爬去。安全绳在狂风中绷得笔直，发出“咯吱”的呻吟，每移动一寸，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羽绒服被气流吹得鼓鼓囊囊，像个即将爆炸的气球。他能感觉到手指正在失去知觉，只能用牙齿咬着嘴唇，靠疼痛保持清醒。
终于，他来到了破损处。情况比想象的更糟——裂缝长达半米，边缘还在不断撕裂。燃油如鲜血般从伤口喷涌而出，随时可能被引擎的火花点燃。
何大清深吸一口气，将双手按在裂缝两侧。他闭上眼睛，调动体内全部的能量，开始施展空间能力。
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他掌心溢出，如同活物般蔓延到裂缝上。奇迹发生了——金属开始缓慢愈合，就像伤口在愈合一样。但何大清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需要更根本的解决办法。
\"空间里的材料...\"他咬牙从自己的静止空间中取出储备的金属和其他材料，这些都是他多年来收集的，原本打算用来加固空间。现在，它们将成为拯救这架飞机的关键。
何大清将材料贴在裂缝上，再次施展能力。这一次，他不仅要修补，还要重塑机身结构。能量如潮水般从他体内涌出，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
\"再坚持一下...\"他对自己说，脑海中浮现出空间里秦淮茹和白的面容。他们还需要他，但现在，飞机上这两百多条生命更需要他。
突然，一阵剧烈的颠簸差点将他甩出飞机。何大清死死抓住机身，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片雷暴云。祸不单行！
\"没时间了...\"他意识到必须做出选择。要么保留部分能量自保，要么孤注一掷拯救飞机。
没有犹豫，何大清做出了决定。他放开安全带，将全部能量注入到修补工作中。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燃油泄漏停止了。与此同时，何大清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虚弱——他的能量耗尽了。
\"机长！飞机控制恢复了吗？\"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通讯器喊道。
\"恢复了！我们重新控制了飞机！天啊，你是怎么做到的？\"机长的声音充满惊喜。
何大清笑了。他感觉到浑身无力，知道这是能量耗尽的表现。静止空间正在崩溃……
\"告诉所有人...系好安全带...你们安全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最后一刻，何大清望向机舱，透过窗户，他看到乘客们抱在一起，有人哭泣，有人祈祷，但都活着。这足够了。
安全带终于断裂，何大清如同一片落叶般从万米高空坠落。风声在耳边呼啸，但他心中却异常平静。恍惚间，他似乎看到秦淮茹和白芸在空间中向他微笑，仿佛在说：\"做得很好。\"
何大清闭上眼睛，任由重力将他拉向深渊。他的最后一缕意识想着：值得。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四九城机场，所有乘客安然无恙。没有人知道那个拯救他们的神秘中年男子去了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