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出马仙 第159章 阴瞳之坛里的哭声

刺耳尖锐的电流爆鸣声猛地炸响！像一把钢锯狠狠锯过耳膜！瞬间淹没了关大龙后面的话。

我猛地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屏幕刺眼地亮着——信号满格。

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不是空调的冷风，是那种被湿冷滑腻的东西缠上脚踝的感觉。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

车窗外，午夜的首尔街头流光溢彩，霓虹灯牌闪烁不定。我的目光，却直直地撞上了车内后视镜。

镜子里，映出车后窗外被路灯切割得明暗交错的路面。

就在那惨白的光晕和浓稠黑暗的交界处，一个模糊的、小小的蓝色影子，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猛地一闪！

快得几乎以为是错觉。

但那一抹颜色，却死死地钉在了视网膜上——小学生的蓝色校服。

还有……那影子脖子上，一抹刺目的、跳跃的红。

像血。

像一条在夜风里飘了一下的红领巾。

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首尔的雨丝冰冷粘腻，空气里浮动着浓重的泡菜发酵的酸腐气，挥之不去。

＞翻过爬满暗红藤蔓的院墙，手腕猛地一紧。

＞低头，一根褪色发硬的红领巾，死死缠在腕上，末端系着一张边缘焦黑的黄纸符咒，笔画扭曲如蛇。

＞地下室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溢出的气味令人窒息——浓烈的腐肉恶臭，被一种劣质而甜腻的檀香气蛮横地裹挟、压制，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黏稠空气。

＞夜视镜头开启，荧绿视野里，巨大的空间堆满了深褐色的泡菜坛，密密麻麻，像一片沉默的坟冢。

＞每一个坛口，都严严实实地蒙着刺眼的猩红布。

＞

＞“救……救命……”

＞声音微弱得像游丝，从离我最近的一个坛子里飘出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我屏住呼吸，伸出手，指尖碰到那冰凉滑腻的坛壁，猛地掀开了那块猩红的盖布。

＞坛口下，浑浊的盐水里，浸泡着一截小腿。皮肤被长时间的盐水浸泡，呈现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死鱼肚皮般的惨白。

＞脚踝上，一个褪色的、小小的银铃铛，在荧绿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微弱而绝望的光。

＞关小龙失踪那天戴的平安铃！

＞

＞“嘶啦——”

＞指甲刮过粗糙水泥墙面的声音，又尖又利，毫无征兆地从身后炸响！

＞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

＞视线捕捉到的，只有一片迅速消失在走廊转角的黑色袍角。那袍角边缘，用暗金色的丝线，绣着一个熟悉的、扭曲的符咒图案——和关大龙发来的神婆照片上，指甲盖上的纹身，分毫不差！

＞我拔腿就追，紧握着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冰冷的金属罐体是我此刻唯一的倚仗。

＞刚追过一个拐角，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

＞是个女人。身材高挑，裹着一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深紫色貂皮大衣，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油腻的光泽。脸上，扣着一张毫无表情的白色狐狸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眼珠在面具孔洞里缓慢地转动着，冰冷，没有一丝活气。

＞她的双手随意地交叠在身前，指甲留得很长，涂着暗紫色的蔻丹。借着走廊尽头一点微弱的光，我看清了——那根本不是指甲油！每一个指甲盖上，都用极细的笔，精心描绘着那种扭曲的黑色符咒！此刻，那些符咒正随着她指甲的微微颤动，反射出幽冷的、非自然的微光。

＞

＞“新来的？” 女人的声音响起来，干涩、尖利，像生锈的铁片在互相刮擦，“送货的？还是……” 她歪了歪头，狐狸面具空洞的眼眶对着我，“……来送祭品的？”

＞她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哑的、令人极度不适的笑声：“神婆说了……今晚血月圆满，正是取‘活骨’的好时辰……”

＞话音未落——

＞“叮铃铃铃——！！！”

＞地下室的方向，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铃铛狂响！不是一只，是无数只！汇成一片疯狂、绝望、撕心裂肺的金属风暴！

＞同时，脚下传来剧烈的震动！

＞我骇然回头！

＞夜视镜头里，那成百上千个深褐色的泡菜坛子，像被无形的巨手疯狂摇晃，剧烈地跳动、碰撞！坛口蒙着的猩红盖布被顶得高高鼓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疯狂地挣扎、推搡！

＞一只只青白色的小手，猛地从那些被顶开的坛口缝隙里伸了出来！皮肤被泡得肿胀发亮，毫无血色，胡乱地抓挠着空气！坛子里浑浊的液体混合着暗红的血沫，从被顶开的盖布边缘汩汩地溢出来，顺着坛壁往下淌，在地面迅速汇聚成一片散发着浓烈恶臭的血污之河！

＞

＞“嗬……嗬嗬嗬……” 狐狸面具女人看着这地狱般的景象，喉咙里溢出更加尖锐、更加疯狂的笑声，在震耳欲聋的铃铛狂响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甚至悠闲地向前踱了一步，貂皮大衣的下摆拂过地上流淌的血水。

＞直到这时，我才借着夜视镜头看清——在她身后那片刚刚还被黑暗笼罩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东西！

＞是骨头。小小的、属于孩童的骨头。手臂、腿骨、纤细的肋骨……被仔细地剔除了血肉，用细绳串着，像某种邪恶的风铃，挂满了整面墙。每一根惨白的骨头上，都刻满了那种熟悉的、扭曲的黑色符咒！

＞它们无声地悬挂着，在荧绿的光线下，投下无数细长、摇曳、如同鬼爪般的阴影。

---首尔的夜雨，细密，冰冷，像无数根沾了油的针，悄无声息地扎在皮肤上，带来一片黏腻的寒意。空气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鼻腔里灌满了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泡菜在密封容器里过度发酵产生的酸腐气，像是腐烂的蔬菜混合着劣质醋精，顽强地渗透每一寸空气，钻进肺里，死死地黏在喉咙深处。

卫星定位的红点，像一颗凝固的血珠，钉在手机屏幕上。眼前这栋别墅，在江南区一片精致奢华的建筑群中，却透着一股格格不入的阴森。高高的围墙爬满了暗红色的藤蔓植物，叶片肥厚，在昏黄的路灯下，那些纵横交错的藤蔓扭曲虬结，像极了皮肤下暴突的、凝固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