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民间故事 第39章 憨子学舌

话说从前有个憨厚的男子，人称“小憨”，他娶了个心灵手巧的媳妇儿，两人成家已数载，但岳父大人还从未见过这位女婿的真容。一日，女儿回娘家探亲，岳父忍不住问：“闺女啊，外头传你丈夫是个憨货，到底是真是假？找个时间带他来让我瞅瞅，咱们聊聊，看他到底是真憨还是假憨。”

女儿回家后，就跟小憨说了这事儿，犯难道：“爹想跟你唠唠嗑，可你这憨样儿可咋整？要不我给你点儿钱，你到外面学几句场面话回来？”小憨拿着钱，乐颠颠地出门了。

走着走着，他碰到了一群正准备进京赶考的学子。在一棵大树下，学子们围坐一起，其中一人望着大树感叹道：“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啊！”小憨一听，眼睛一亮，赶紧凑上去：“你这是啥话？教教我吧！”学子被吓了一跳，但一听小憨愿意出钱学，也就答应了。就这样，“树大根深，枝繁叶茂”这句话，小憨学了个七八遍，总算记住了，心满意足地继续上路。

到了镇上，小憨又碰到一个卖豆腐的，那吆喝声清脆响亮：“热豆腐嘞，香喷喷的热豆腐！”小憨又动了心，一番讨价还价后，卖豆腐的也把这句吆喝教给了他。

小憨继续溜达，又遇到俩人在吵架，其中一个怒气冲冲地说：“老子非揍死你不可！”另一个也不甘示弱：“你爷爷的，看谁揍谁！”小憨笑眯眯地上前：“你俩说啥呢？再说一遍我听听。”俩人一听，火了：“你找茬是吧？”小憨连忙解释：“不不不，我花钱买你俩刚才说的话。”一番交涉后，小憨又学到了新词汇。

再往前走，小憨碰到一个杀猪的。杀完猪后，屠夫喊道：“伙计，快拿秤来！”小憨把剩下的钱都给了屠夫，总算把这句话也学会了。

回到家，媳妇儿问：“学咋样了？”小憨信心满满：“学会了！”媳妇儿也没细问。

第二天，小憨两口子就去了岳父家。岳父把他拉到客房，好酒好菜地招待着。酒过三巡，岳父问道：“贤婿啊，家里日子过得咋样？”小憨嘿嘿一笑：“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岳父一听，心里美滋滋的：“这话中听，说明日子过得红火！”

接着，小憨又来了一句：“热豆腐嘞！”岳父纳闷了：“贤婿，你想吃豆腐啊？”小憨却瞪起眼来：“老子非揍你不可！”岳父吓得拔腿就跑，结果被门槛绊了个狗吃屎。小憨上前一把抓住：“我说伙计，快拿秤来！”媳妇儿见状，连忙把小憨拽回了家。

半路上，媳妇儿数落道：“你看你说的都是啥呀！下个月爹七十大寿，两个姐姐姐夫都要来，你再这样可咋整？”小憨一拍胸脯：“娘子放心，我再去学！”

到了岳父七十大寿那天，大女婿二女婿都来了，唯独小憨迟迟未到。原来他又去听学去了。

小憨走到一片树林，累了便在树下休息。这时来了个打鸟的，一枪下去，林子里的鸟都飞了。猎人随口说道：“一人靠近，百鸟不惊。”小憨赶紧记下。

又走了一会儿，小憨来到一座独木桥前，看到一个老头挑着水过桥，嘴里念叨：“双桥好过，独木难行啊！”小憨又记住了。

接着，小憨遇到一个盖房的师傅带着几个徒弟正在忙活。徒弟们笨手笨脚，师傅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些笨蛋，都看我的！”小憨也默默记在心里。

到了岳父家，岳父见大女婿二女婿都在，唯独三女婿小憨姗姗来迟，心里有点儿不爽。大女婿二女婿看岳父不说话，他们也不敢吱声，光盯着小憨。小憨嘿嘿一笑：“一人靠近，百鸟不惊。”这话一出，大家都愣住了。

吃饭时，大姐夫故意递给小憨一根筷子想看笑话。小憨纳闷了：平时在家都是用两根筷子，今儿个咋就一根呢？这时他想起了路上学的第二句话：“双桥好过，独木难行啊！”这话一说出来，岳父和两个姐夫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啥好。

丈母娘上了一道腌咸鸭蛋，不知咋搞的，有个鸭蛋没切开，在盘子里晃来晃去。大女婿故意把这个鸭蛋夹给小憨。小憨一看，提着两根筷子使劲儿往蛋里戳，嘴里还念叨着路上学的第三句话：“你们这些笨蛋，都看我的！”

这一回，他们再也不敢说话了，只能红着脸喝闷酒。而小憨呢，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这回可真是给岳父家长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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