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民间故事 第169章 吝啬引发的悲剧

故事发生在清朝光绪年间，有个名叫潘三星的商贩，一日在归家途中被人杀害。当晚，他的妻子潘葛氏也悬梁自尽了。潘三星的弟弟潘三龙悲痛欲绝，立即跑到临淄县衙报案，恳请青天大老爷为他做主。

那时的临淄县令是浙江人费纸，此人为官正直，听闻潘三龙的哭诉后，觉得此案必有蹊跷。于是，他亲自带人到现场检验潘三星的尸体。虽然当时天气炎热，但好在来得及时，尸体尚未腐烂。费县令命人搭起凉棚，将尸体抬到凉棚下仔细查验，同时询问潘三龙尸体运回家后有无动过。潘三龙回答，尸体发现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费县令注意到，死者潘三星的腰间系着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条雌龙，荷包里有五两多的碎银子。银子还在身上，显然不是图财害命。如果不是为了钱，那为何要置潘三星于死地呢？费县令一时无解。

他下令将有嫌疑的人全部带回县衙审问，但这些人都坚称自己无辜，即使挨了板子也不肯认罪。审问了数次仍无进展，费县令只好将人释放，但仍命衙役继续追查此案，不能有丝毫马虎。

然而，半年过去了，案件仍无线索。费县令忙于其他公务，此案也被暂时搁置。但潘三龙对哥哥的死耿耿于怀，几次到衙门喊冤都被赶了出来。他一气之下，头缠白布在衙门前叫骂，把费县令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

费县令大怒，命人将潘三龙带到后院打耳光。他怒斥道：“大胆刁民，你无法指认凶手，难道要本官冤枉好人吗？再敢胡闹，本官打死你！”潘三龙被打后，心灰意冷，只好回家将停放半年的哥哥嫂子的尸体安葬，不再到县衙闹事。

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临淄县早已无人再提起潘三星夫妇的离奇死亡。有一天，县衙的捕快为了追讨欠债，将许多欠钱不还的人抓到县衙打板子。其中有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名叫周成，他害怕被打，谎称自己已经还了钱，正要去还钱时被公差抓到。说着，他撩起衣服，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取出两块银元请费县令过目。

费县令接过银元，沉默半晌后问周成家住何处。周成老实回答说住在枫桥村。费县令又问枫桥村离牙庄多远，周成回答说不到六里地。费县令突然一拍桌案，指着周成的脸问：“你杀害潘三星，究竟跟他是什么关系？”

这一声怒喝把周成吓得嗷的一声叫了出来，颤颤巍巍地说自己根本不认识潘三星。费县令勃然大怒：“好你个大胆的恶徒，杀死人命还想抵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今你落在本官手里，若从实招来可免去皮肉之苦，若执意不肯招认，可别怪本官心狠手辣！”

尽管周成吓得脸色苍白，但仍竭力辩解，死活不肯承认自己认识潘三星，更不承认自己杀过人。费县令见他是条“硬骨头”，便下令大刑伺候。周成被打得皮开肉绽，实在扛不住了，只好乖乖服罪。

说起他杀害潘三星的经过，真是令人叹息。若非潘三星为人吝啬，绝不会酿成如此悲剧。原来，潘葛氏有次想去探望亲戚，但苦于没有像样的首饰，怕在亲戚面前丢人。于是让丈夫潘三星给自己打几样首饰。潘三星虽然经商多年，但为人吝啬，根本舍不得为妻子花钱打造首饰。妻子跟他说了好几次，他都不理不睬。

潘葛氏见丈夫如此执拗，只好打消这个念头，让丈夫去邻居家借几样首饰来用用，用完就还。哪知这点小事潘三星都不肯答应，说首饰都是金银打造的，万一弄丢或弄坏了得赔钱，不借才是最保险的。丈夫不肯去借，潘葛氏只好自己去借，借来后放在一个绣着雄龙的荷包里。要知道，古人绣荷包有时是作为定情信物使用的，绣一对荷包的话，雌的由男子佩戴，雄的由女子佩戴。潘三星的荷包上绣着一条雌龙，那么潘葛氏的荷包自然就是一条雄龙了。

要说潘三星这张嘴真是开过光，他说借来的东西容易丢，结果还真丢了。潘葛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连荷包的影子都没找着。因此遭到丈夫的打骂那是必然的。潘葛氏心灰意冷，几次想要寻短见。

这就该说说周成了。原来，潘葛氏不慎丢失的荷包被他捡到了。他揣起荷包藏在隐蔽处，想看看究竟是谁来寻找。等他看到一个满脸慌张的女人急匆匆走过时，便打起了小算盘。周成认识潘三星和潘葛氏，他三十多岁了还没讨到老婆，偏巧潘葛氏又有几分姿色。于是，他瞅准机会，趁着夜色跳墙入宅，潜入内室，想用荷包来要挟潘葛氏就范。

潘葛氏因为丢失荷包一事而愁苦不堪，根本无法入眠。周成进屋后，她本以为是丈夫潘三星回来了，就准备将借首饰又丢失的事情告诉丈夫，无非就是一顿打骂，这样反倒轻松。等她看清那个朝她龇牙咧嘴坏笑的人时，才知道那个人并不是潘三星。还没等她呼喊，周成就把荷包亮出来了，好言相劝，只求春风一度。若能答应，便将荷包奉还；若不答应，他不但不归还荷包，还要到外面说潘葛氏的坏话，说她和周成有染，这个荷包就是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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