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沉入地平线,暮色像墨汁般在荒野上晕开,远处的树林渐渐变成模糊的黑影。柳乘风走在最前面,腰间的长刀悬在腿侧,刀刃偶尔蹭过路边的断枝,发出细微的“咔嚓”声。他的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踩得极稳,目光像鹰隼般扫过前方的黑暗,连草叶的轻微晃动都不放过——自离开芦苇荡,这片荒野就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连风都带着几分冷意,吹在皮肤上像细针在扎。
“我说峰哥,你走这么快干嘛?”张羽背着板斧和铁盾,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盾面偶尔撞到树干,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们这一路吃好喝好,体力都恢复了,也不急这一会儿吧?”他说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目光瞟向陆诗涵身下的乐乐,还有贺国安骑着的巨鹿,语气里满是羡慕,“你说我怎么就没这好运气?之前那只变异羊多温顺,毛又软,骑上去比走路舒服十倍,结果才骑了两天就跑了,进入拜尸教总部一场大战后,现在连个影子都找不着。”
陆诗涵坐在乐乐背上,双手轻轻握着乐乐的鬃毛,闻言忍不住笑出声。乐乐似乎听懂了她的笑意,脚步顿了顿,回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腿,喉咙里发出“呼噜”的轻响。“你就别抱怨了,”她拍了拍乐乐的脖子,让它继续往前走,“那变异羊是拜尸教驯化的,身上指不定有什么标记,真骑着它,我们早被黑袍人追上了。现在这样多好,前面没堵截,后面没追兵,还能安安稳稳找据点,你该知足了。”
柳乘风放慢脚步,等张羽跟上来,才淡淡开口:“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片荒野离北方据点越来越近,谁知道拜尸教有没有在这里设巡逻队?刚才我在前面看到几处新鲜的马蹄印,蹄子印边缘有铁掌的痕迹,不像是野生变异兽,倒像是人为驯养的坐骑——说不定是拜尸教的人刚从这里经过。”他说着,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地上的马蹄印,指尖沾了点湿润的泥土,“泥土还没干,应该没走多久。”
贺国安骑着巨鹿,跟在众人中间,巨鹿背上驮着鼓鼓囊囊的行李,里面装着剩余的干柴、蜂蜜罐和张羽腌好的狍子肉干,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一点都没受潮。他听到柳乘风的话,眉头微微皱起,抬头望向远处的黑暗:“看来北方据点比我们想象中更警惕。大家都打起精神,把武器握好,一旦有情况,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娄子豪扛着螺纹钢长棍走在后面,钢棍在他手里轻得像根树枝,却透着股慑人的力量。他的手臂比七天前更结实了,肌肉线条在暮色里隐约可见,之前被野猪首领抓伤的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像是在证明他实力的恢复。听到贺国安的话,他握紧钢棍,轻轻敲了敲地面,发出“笃笃”的声响:“贺叔放心,我已经彻底恢复了记忆。只要有我在,就算遇到黑袍人,我一棍子下去,保准让他们骨断筋折。”
于娟背着她的铁锤,走在队伍中间,手里还拿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叶和止血的草药。她闻言点了点头,又从布包里掏出几片艾草叶,分给众人:“把艾草叶揣在衣领里,能驱避蚊虫,还能稍微掩盖点气味,万一遇到拜尸教的巡逻队,也能少点暴露的风险。”她的动作很轻柔,眼神里满是细心,给娄子豪递艾草叶时,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你等会儿走在前面,注意点脚下,别被石头绊倒——你那钢棍沉,要是摔了,我们这些人去扶你可老费劲了。”
娄子豪接过艾草叶,揣进衣领里,一股清新的草木香瞬间弥漫开来,驱散了身上的汗味。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放心吧于姐,我这腿稳着呢,就算闭着眼睛走,也摔不了。”
汉唐跟在队伍最后面,机械臂保持着半展开的状态,电子眼不断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屏幕上实时显示着周围五十米内的动静,一旦有异常,就能立刻发出警报。它的机械臂上还留着之前被变异巨蜂蛰到的浅褐色凹痕,却丝毫没影响动作的灵活度,偶尔遇到挡路的树枝,它会伸出机械臂,轻轻一掰,树枝就“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干脆利落。
夜林白虎劫
众人继续往前走,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般越沉越浓,月亮终于从云层里钻出来,洒下的银光淡得像一层薄纱,给荒野的枯草、乱石都裹上了层冷寂的光晕。乐乐的眼睛在夜色里泛着淡绿色的光,瞳孔缩成细线,能清晰捕捉到百米外飞虫的轨迹,它时不时停下脚步,湿漉漉的鼻子贴着地面轻嗅,确认没有危险气息后,才甩甩尾巴继续带路。巨鹿的蹄子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稳得像钉在地上的桩子,背上的行李被粗麻绳捆得紧实,哪怕碾过碎石堆,也没晃动半分,活像匹经受过千锤百炼的战马。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不是风吹草叶的轻响,而是有东西在草丛里快速碾过、压断枯枝的闷响。乐乐瞬间僵住,脊背的毛发根根竖起,像被冻住的钢针,喉咙里滚出低沉的低吼,爪子在地上刨出浅浅的土坑,泛着冷光的指甲深深嵌进泥土里。贺国安立刻勒住巨鹿的缰绳,手掌按在环首大刀的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压低声音对众人说:“都别动,屏住呼吸!动静不对,不是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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