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压在拜尸教总部的科技楼上,连风都裹着死寂,吹过墙面时只留下细碎的呜咽。贺国安贴着冰冷的墙根,指节扣着刀柄泛出青白,目光扫过门口那两只“黑袍人”——说是人,倒不如说更像裹着破布的枯木,黑袍下摆被夜风掀起,露出的手背皮肤呈青灰色,皲裂处沾着暗褐色的痂,痂下还渗着黑绿色的黏液,正是介于活人与僵尸之间的存在,既有人类残存的智力,又带着僵尸的麻木。它们僵立在门边,喉咙里时不时滚出“嗬嗬”的闷响,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空气,显然在痛苦中煎熬。
“活着也是受罪。”贺国安喉间低哑地吐出一句,朝柳乘风递了个眼神。柳乘风会意,左手按在腰间的长刀上,脚步放得比猫还轻,连鞋底蹭过地面的声响都压到最低。黑袍人的听觉早已退化,只对活人的气息敏感,两人一左一右绕到黑袍人身后,贺国安盯着左侧那只的脖颈,左手猛地捂住对方口鼻——黑袍人的口鼻里满是腐臭,指尖甚至能摸到颌骨的凸起。右手反握大刀,刀刃贴着黑袍领口滑进去,他记得之前与黑袍人交手的经验:黑袍人的喉咙是致命弱点,哪怕身体已接近僵尸般坚硬,喉管依旧脆弱如纸。
“噗”的一声轻响,黑绿色的粘稠血液没溅出多少,只顺着刀刃往下滴,在地面积成一小滩,泛着诡异的荧光。那黑袍人连挣扎都没来得及,身体就像抽了骨般软下去,黑袍滑落,露出胸腔里早已腐烂的脏器。另一侧,柳乘风的长刀刚出鞘就带起一阵寒光,他见黑袍人伸着枯手朝自己抓来,脚尖轻点地面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对方指甲的瞬间,刀刃斜劈向黑袍人膝盖——只听“咔嚓”一声,黑袍人的膝盖骨被劈碎,身体重心不稳往前栽倒。柳乘风手腕翻转,长刀顺势扎进黑袍人咽喉,黑绿色血液喷在他的裤腿上,他却连眼都没眨一下。
两道尸体倒地的声响被夜风裹住,轻得像落叶落地。贺国安探头往科技楼里看了一眼,昏暗的大厅里隐约能看到几个黑袍人的身影,他退到阴影里,声音压得极低:“里面一楼大厅有五个黑袍人,楼上情况不明。乘风跟我进去清场,诗涵守在门口,一旦有黑袍人冲出来,直接解决。张羽、于娟,看好敖梦婷——她虽是黑袍人里的上层,同样是介于人与僵尸之间的存在,有人类智力却也带僵尸麻木,别让她有机会挣脱。”
被押在中间的敖梦婷垂着头,黑袍下摆扫过地面,露出的脚踝同样是青灰色,只是皮肤比普通黑袍人紧致些,没那般腐烂。她听到“看好”二字时,肩膀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却没敢抬头——方才贺国安解决门口黑袍人的狠劲,她看得一清二楚,那把刀劈进喉咙时的利落,让她喉咙里也泛起一阵寒意。
分配完任务,贺国安先推了推大门。门轴早没了润滑油,刚动了半寸,就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像钝锯在磨朽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大厅里的五个黑袍人瞬间转头,浑浊的眼珠在昏暗中泛着绿光,喉咙里“嗬嗬”作响,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地面上发出“嘀嗒”声。它们四肢扭曲着朝门口扑来,动作虽僵硬,速度却比普通僵尸快上不少,残存的智力让它们懂得围堵猎物。
“上!”贺国安低喝一声,大刀率先劈出。最前面那只黑袍人刚扑到跟前,刀刃已抵住其喉咙,贺国安手腕加力,黑绿色血液喷溅在地面,黑袍人直挺挺地倒下去,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柳乘风紧随其后,长刀贴着另一只黑袍人的肋骨划开,青灰色的内脏混着粘液流了一地,那黑袍人却像没知觉般——僵尸的麻木让它感受不到疼痛,依旧伸手抓向柳乘风的腿,指甲几乎要划到他的裤管。
“补刀!”贺国安提醒道,同时一脚踹开扑向自己的黑袍人。柳乘风脚尖点地往后跳开,避开黑袍人的枯手,长刀反手刺入其头颅——黑袍人的颅骨虽硬,却抵不住锋利的刀刃,“噗嗤”一声,刀刃没入大半,黑袍人彻底没了动作,身体重重砸在地上。
两人配合默契,动作快得几乎连成一片。剩下的三只黑袍人没撑过三分钟,就全倒在了血泊里。贺国安擦了擦刀上的血,朝着门口比了个“安全”的手势,陆诗涵才押着敖梦婷进来,她手里的短刀始终抵在敖梦婷后腰,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防备着可能潜藏的黑袍人。张羽和于娟跟在后面,张羽还忍不住嘀咕:“这黑袍人也太不经打了,早知道我也能上,还能帮你们分担分担。”
“就你那两下子,别帮倒忙就行——黑袍人虽带麻木,可残存的力气比普通人还大,你要是被缠上,脱身都难。”于娟白了他一眼,手里的铁棍握得更紧了。
贺国安没理会两人的拌嘴,收起大刀指了指楼梯:“汉唐应该在楼上,分头找。十分钟后一楼大厅汇合,遇到黑袍人别恋战,它们虽不算灵活,但一旦被围堵就麻烦,优先保证自己安全。”说完,他率先踏上楼梯,木质楼梯被踩得“咯吱咯吱”响,在空荡的楼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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