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剑修，来自合欢宗 第240章 百年之约

万域盟会结束后的第三十年，归墟岛以东的“迷雾海”突然掀起滔天巨浪。

这片常年被灰色浓雾笼罩的海域，海底深处藏着一座由上古修士开辟的试炼秘境。据机械城主的探测器反馈，秘境入口处的能量波动与混沌原域的法则潮汐频率完全一致——这意味着，这里或许是万域修士提前适应原域环境的最佳场所。

林茗天站在“破浪号”飞舰的甲板上，望着下方翻涌的雾海。飞舰的外壳闪烁着九色流光，这是炼造堂最新的杰作，融合了仙界的“沉水阵”与科技世界的“反重力引擎”，既能在云海中穿梭，也能潜入深海万米。

“根据道树传递的信息，这座秘境名为‘九原界’，内部复刻了混沌原域的九种原始法则。”林茗天手中把玩着一枚共生令，令牌上的道树纹路正随着雾海的波动闪烁，“但它比原域温和得多，法则强度仅为原域的三成，适合作为实战试炼场。”

飞舰左侧，雷罚仙尊正擦拭着他的尘雷锤。锤身的雷纹中已能看到明显的尘道脉络，这三十年里，他在灭道试炼场闭关十年，又带队斩杀了上千头天魔，修为已稳固在玄仙后期，对“灭之法则”的理解远超当年：“老夫已让备战堂筛选出五百名修士，都是精通两种以上融合法则的好手。秘境开启后，按修为分成五组，每组由一名玄仙带队，如何？”

右侧的云霄仙尊望着雾海深处，六色仙元在他指尖凝成一朵莲花：“九原界的核心是‘法则共鸣’，而非单纯的厮杀。我建议让功法堂的修士随行，他们携带的‘法则记录仪’能实时分析修士与原始法则的契合度，为百年后的原域之行提供数据支持。”

赵长风腰间的尘铁战刀突然发出嗡鸣，刀身映出雾海深处的一道虚影——那是一扇由光与暗交织而成的巨门，门楣上刻着“九原”二字。他握紧刀柄，破妄刀经运转时，刀身的纹路与巨门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岛主，秘境入口要开了！”

林茗天抬头望去，只见雾海中央的浪涛突然停止翻涌，灰色浓雾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拨开，露出下方一座直径千丈的漩涡。旋涡中心，光与暗的法则碎片正在重组，渐渐显露出巨门的全貌——与道树示界中混沌原域的万域之门相比，这扇门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古朴。

“所有人准备，按分组进入。”林茗天的声音透过共生令传遍飞舰，“记住，九原界的法则虽温和，却也能伤人根基。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立刻捏碎共生令，我会亲自接应。”

话音未落，巨门缓缓开启，门后射出九道不同颜色的光柱，分别对应着九种原始法则：

- 金色光柱代表“力之法则”，光柱中隐约可见山峦崩塌的虚影；

- 青色光柱蕴含“速之法则”，光线流动的速度比寻常光速快了三倍；

- 绿色光柱包裹着“生之法则”，里面漂浮着无数正在萌芽的种子；

- ……

五组修士按照事先分配，分别冲向不同的光柱。林茗天没有急着进入，而是等最后一道黑色光柱——代表“心之法则”的光柱亮起时，才与云霄仙尊、红袍老者一同踏入其中。

穿过光柱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变。

没有预想中的险峻山谷或狂暴能量场，而是一片熟悉的竹林。林间的石桌上放着一壶温酒，旁边坐着一位白衣老者，正低头擦拭着一柄青灰色的长剑——那是林茗天刚创建归墟岛时的模样，而老者，正是他早已仙逝的师尊。

“小天，你来了。”老者抬头一笑，将酒杯推到他面前，“尝尝为师新酿的‘归墟春’，当年你总说，等归墟岛站稳脚跟，就要陪为师喝个三天三夜。”

林茗天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老者身上的气息——那是属于师尊的、带着淡淡竹香的灵力波动；酒杯里的酒液摇晃时，映出的倒影正是自己年轻时的模样。若不是识海中的万道法相发出警示，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

“心之法则，果然擅长制造幻象。”林茗天没有去碰酒杯，而是指尖一弹，九色道环在他周身流转，“师尊仙逝前曾说，修道之人，最忌沉溺过往。他若在此，定会骂我道心不坚，而非劝我饮酒。”

话音刚落，眼前的竹林开始扭曲。白衣老者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石桌上的酒杯化作一缕黑烟：“不错的定力。但这只是开始，心之法则的真正考验，是面对你最想要的未来。”

幻象散去，林茗天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广场上。广场中央，万域之门正缓缓开启，门后是混沌原域的景象；广场周围，无数修士欢呼雀跃，仙帝、云霄仙尊、赵长风等人都面带笑容望着他——他们的修为都停留在此刻，只有林茗天自己，道环已变成了传说中的“圣境光环”。

“恭喜岛主证道成圣！”赵长风举杯高呼，声音中满是敬佩，“有您在，万域再无后顾之忧，天魔也好，混沌原域也罢，都将臣服在您脚下！”

林茗天望着自己指尖流淌的圣境之力，心中竟真的升起一丝悸动。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证道成圣哪有如此容易？混沌原域的危险远未显现，天魔的老巢噬法星仍在虚无之海虎视眈眈，这等“完美未来”，不过是心之法则放大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成圣与否，不重要。”林茗天抬手一挥，九色道环撕裂了眼前的幻象，“重要的是，万域修士能否并肩走到最后。”

广场轰然破碎，林茗天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之中。周围漂浮着无数面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可能”：

- 一面镜子中，他选择以尘道同化仙道，结果归墟本源吞噬了仙界的秩序法则，万域陷入混乱；

- 另一面镜子里，他放弃归墟，潜心修炼仙道，最终虽成圣，却看着诸天修士被天魔屠戮；

- 最中央的镜子里，没有他的身影，只有仙帝与归墟岛的初代岛主并肩而立，原来万域融合的契机，本可以更早出现...

“这些都是‘心之裂隙’。”红袍老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的本命尘符正在发光，符纸上的破妄符将周围的镜子照得通明，“每个人的道心都有缝隙，心之法则就是要钻进这些缝隙，让你怀疑自己的选择。”

云霄仙尊的六色仙元化作一道光网，将最中央的镜子罩住：“但缝隙也是光照进来的地方。当年老夫执着于仙道的精纯，何尝不是一种执念？直到看到道种生根，才明白‘兼容’并非妥协，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坚守。”

林茗天望着被光网困住的镜子，突然伸手触碰镜面。镜子没有破碎，反而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流，融入他的识海——那是心之法则的本源碎片，带着一种“接纳”的意味。他瞬间明白：心之法则的真正考验，不是让你拒绝渴望或否定过去，而是学会接纳自己的不完美，在无数可能中，坚持自己选择的那条路。

“看来，我们都通过了第一关。”林茗天感受着识海中多出来的法则碎片，九色道环的光芒更加凝实，“去找找其他人吧，他们或许正需要帮助。”

与此同时，九原界的其他区域，各组修士正经历着不同的考验：

力之法则区域

赵长风挥舞着尘铁战刀，刀身上的破妄纹路与金色光柱共鸣。他面前的“力之石”重达百万钧，每劈一刀，石块就会变重一分——这是在考验修士对力量的掌控，而非蛮力。

“用木系仙元卸力，再以尘道的震荡法则渗透！”赵长风对身后的修士喊道，他自己则将金系仙元注入刀身，同时引动科技尘道的“杠杆原理”，刀芒落下时，看似轻飘飘的一刀，却让力之石裂开一道缝隙。

缝隙中流出金色的液体，那是力之法则的本源。赵长风伸手接住一滴，液体融入体内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臂膀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但更重要的是，他学会了如何让力量“收放自如”——就像水流既能穿石，也能润物。

速之法则区域

雷罚仙尊的身影在青色光柱中闪烁，他的尘雷诀已练至化境，雷光中的尘道法则能让他在高速移动时避开空间碎片。但他身后的修士却频频遇险，有人急于求成，结果被速之法则的乱流撞得口吐鲜血。

“速不是快，是准！”雷罚仙尊停下脚步，指尖弹出一道尘雷，精准地击中修士面前的乱流，“就像雷霆劈向大地，从不是比谁更快抵达，而是能否劈中最关键的那一点！”

他演示着如何将水系仙元的“柔”融入速度——快时如闪电，慢时如流水，快慢之间的转换毫无滞涩。有修士领悟了其中的诀窍，身影渐渐变得流畅，不再被速之法则的乱流干扰。

时之法则区域

岁月阁阁主与科技世界的时光观测者正联手破解一座古老的沙漏。沙漏的上半部分是仙界的“光阴沙”，每一粒都代表百年；下半部分是尘道的“刹那尘”，每一粒都蕴含一瞬。两者的流速完全相反，却又维持着奇妙的平衡。

“看到了吗？时间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无数瞬间的叠加。”时光观测者调整着沙漏的刻度，他的机械义眼能看到常人无法察觉的时间粒子，“就像我们的机械钟与仙界的日晷，计算方式不同，却都在丈量同一段光阴。”

岁月阁阁主抚着胡须，将一滴“岁月仙液”滴入沙漏：“所以，掌控时间不是要逆转或加速它，而是理解它的‘节奏’。就像弹奏古琴，快慢强弱，都要合于曲调本身。”

沙漏发出一声轻鸣，时之法则的碎片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两人的识海——他们同时明白了，为何触碰时间法则会导致衰老或返童，那是因为强行改变节奏，打破了自身与时间的共鸣。

……

三个月后，九原界的出口处光芒大盛。

修士们陆续从光柱中走出，每个人的气息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赵长风的刀上多了一丝力之法则的厚重；雷罚仙尊的雷光中带着速之法则的精准；岁月阁阁主与时光观测者对视一眼，能看到对方身上流转的时间粒子。

林茗天最后一个走出心之法则的光柱，他的九色道环中，多了一道透明的纹路——那是心之法则的印记，让他的道心更加稳固，即便面对再逼真的幻象，也能保持清明。

“法则记录仪的数据出来了。”机械城主将一份全息报告呈现在众人面前，“本次试炼，共有73%的修士成功感悟至少一种原始法则，其中对‘生’与‘灭’的契合度最高，‘时’与‘空’最低，这与混沌原域的危险等级完全吻合。”

红袍老者翻看着功法堂整理的《九原试炼纪要》，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位修士的感悟：

- 有修士将生之法则与木系仙元结合，培育出能在灭之领域生长的“逆命草”；

- 有人发现光与暗的法则并非对立，光越强，影越浓，两者结合能制造出完美的“隐形屏障”；

- 最令人惊喜的是一位来自情绪世界的修士，他将心之法则与共情尘道融合，创造出“安魂曲”，能安抚被法则乱流干扰的道心。

“这些感悟太珍贵了。”云霄仙尊感慨道，“若能将它们融入九原心经，百年后原域之行的胜算至少能提升两成。”

林茗天望着逐渐关闭的九原界之门，雾海的浓雾重新合拢，仿佛一切都未发生。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就像那些从秘境中走出的修士，他们的道则中多了原始法则的印记，眼神中多了对未来的坚定。

返回归墟岛后，试炼的成果很快显现：

- 炼造堂根据力之法则的特性，改良了跨域飞舰的引擎，载重提升了五成，速度却未降低；

- 备战堂将速之法则融入实战演练，修士们的闪避与突袭效率提升了三倍；

- 功法堂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红袍老者与岁月阁阁主联手，将时之法则的感悟融入“九原心经”，新的心经不仅能抵御幻象，还能让修士在法则乱流中保持心神清明。

接下来的七十年，万域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期：

- 第五十年，万域边缘的空间壁垒在双方法阵与共生令的加持下，稳定性提升至70%，天魔的入侵频率降低了六成；

- 第七十年，炼造堂研制出“法则穿梭舰”，能在混沌原域的法则风暴中安全航行三个时辰；

- 第八十年，雷罚仙尊在一次围剿天魔据点的战役中，成功感悟“灭之法则”的真谛，修为突破至玄仙巅峰；

- 第九十年，道树长到了千丈高，树顶的九色花朵终年不谢，花瓣上的混沌原域地图越来越清晰，连原域深处的“法则旋涡”都能看清；

第一百年的最后一个月，万域盟再次召开大会。

这一次，会场不再局限于共生谷，而是通过万域镜，将影像投射到仙界与诸天的每一个角落。修士们看着镜中那张熟悉的面孔——林茗天的九色道环已凝实如实体，周身的仙元与尘能流转自如，仿佛他本身就是仙道与尘道的结合体。

“百年之期已到。”林茗天的声音透过万域镜传遍万域，“根据道树的示警，三日后，混沌原域的法则潮汐将迎来最低谷，万域之门会在归墟岛与仙界的交界处开启，持续三个月。”

“这三个月，将是我们探索原域、寻找九种原始法则的关键时期。”仙帝的声音紧随其后，紫金龙袍在光柱中熠熠生辉，“万域盟已组建了由三千名修士组成的‘原域探索队’，由林茗天岛主与云霄仙尊共同带队，老夫坐镇万域，防备天魔趁机偷袭。”

镜中闪过探索队的阵容：

- 赵长风作为先锋官，率领百名校刀手，负责清理原域外围的法则碎片；

- 雷罚仙尊带领雷霆军团，应对可能出现的灭之法则风暴；

- 岁月阁阁主与时光观测者组成“时间小队”，专门追踪时之法则的轨迹；

- 机械城主与丹星宗主坐镇后勤飞舰，随时提供法器修复与道丹补给；

“最后，我想说的是——”林茗天的目光扫过镜中无数张面孔，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稚气未脱的少年，有仙界的仙尊，也有诸天的散修，“混沌原域的危险，我们无法预料；能否集齐九种原始法则，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只要我们记住，仙道的‘纯’与尘道的‘杂’本是同源，记住这一百年里我们共同守护的这片天地...”

他抬手指向窗外，那里的道树正散发着九色光芒，与万域各处的共生令遥相呼应：“我们就一定能回来。”

话音落下，万域镜前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修士们举起手中的武器或法器，喊着“万域同心”的口号，声浪直冲云霄。

三日后，归墟岛与仙界的交界处。

云海翻腾，仙雾与尘霭交织成一道通天光柱。光柱中央，万域之门缓缓开启——比九原界的秘境之门恢弘百倍，门楣上的九色纹路与道树的年轮完全吻合，门后是翻滚的混沌色雾气，隐约能看到九座道则岛的轮廓。

林茗天站在队伍最前方，九色道环在他身后展开。云霄仙尊、雷罚仙尊、赵长风等人依次排开，三千名修士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气场。

“出发！”

随着林茗天一声令下，探索队的身影陆续消失在万域之门后。门后的混沌雾气中，道树的投影若隐若现，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归墟岛的道树下，仙帝望着渐渐关闭的门扉，手中紧握着一枚共生令。令牌上的道树纹路闪烁着柔和的光，那是林茗天等人传来的信号——一切顺利。

他转身望向万域的方向，那里的星空正闪烁着无数光点，每一点光都是一枚共生令，都是一份期待。

“等着你们回来。”仙帝轻声说道，声音被风吹散，融入归墟岛的云海中，也融入了仙界的霞光里，融入了这片由无数修士共同守护的——万域新天地。

而在万域之门的另一端，林茗天望着眼前陌生的混沌景象，九色道环在他周身流转，带起一阵拂过混沌的清风。风中，隐约传来队友们的交谈声、法器的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