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轻：我的东京除灵日常 第532章 畸变

昏呼呼的脑袋让“她”丧失了身体基础的平衡感，没了依靠，便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她”愣了愣，不知是酒精让她的大脑滞涩的严重，还是少年的举动实在太过出乎“她”的预料，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她”才后知后觉地抬起脸，红着眼眶，带了点哭腔：“我真的没让别人碰过……”

少年的神色依旧淡漠的让人心紧：“可是你已经让我感觉到恶心了。”

“为什么？”女孩一听就急了，她语无伦次道：“就因为……就因为我多喝了点酒，来了几次酒吧？”

少年只淡淡看着她，淡漠的表象后面，是浓郁到快要溢出来的失望，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女孩慌乱地想要起身，但是她虽然神志清醒了很多，但平衡感却并没有一起回归，脚下一个趔趄，就又摔了一下，但好在她宁愿放弃用手护住身体，也不想要少年就这么离开。

她伸手，抓住了少年的裤脚：“别走……”

“……”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酗酒买醉了，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我只是一时太难过，像是有好多情绪堵在胸口，闷得难受，想要发泄一下……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原谅我吧，我只有你了……”

女孩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少年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只淡淡道：“不酗酒，不买醉，那你要做什么呢？嗑药、赌博、性……可以发泄放纵的途径还有很多。”

“你不是知道错了，甚至根本没有觉得自己错了，你只是将‘酗酒’和‘我’同时放在了天平上，而‘我’的分量也只是暂时压过了分量并不重的另一边而已。”

“但是你忘了，我本就不是你的东西。”

女孩攥紧了手里的布料，或许是听出了少年声音里的决绝，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了她，她急切道：“我没有……或许有，但不会有比你的分量更重的东西的，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都听你的，别丢下我……”

一股无形的力，弹开了女孩的手。

少年重新迈步，渐行渐远——

“叶星源！”

女孩崩溃地大喊着少年的名字：“你站住！”

“既然你还愿意来找我，来救我，来管我，就证明你还在乎我！我不信你能就这样放下我！”

少年没有停步。

女孩从衣领里拎出一串挂链，哭着扔的远远地：“你给我的护身符被我丢了！你要是就这么离开了，你……你一定会后悔的！”

少年消失在了视野里。

渐渐地，女孩眼中的绝望晕染开来，一阵阵的无力感让她甚至真的有种想要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但下一刻，她就被扯着衣领从地上拽起按在了墙上。

“你在威胁我，用你自己？”

少年感到好笑且不可理喻地望着她的眼睛：“知道我刚刚说的，你让我哪里感到恶心了吗？就是你这自我轻贱的举止。”

少年的话语愈显冰冷，可眼眶通红泪流不止的女孩在这一刻却是破涕为笑：“我也说了，就算我不知廉耻地真的把你当成了我的私有物，也没有什么东西是比你的分量更重的了，包括我自己也一样。”

“而且，我赢了，就算你装的再绝情也骗不过我了，事实就是你很在乎我，根本放不下我，不是吗？”

女孩了解少年的秉性，所以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完全不给少年接话的机会，直接奋力向前一迈，用着仿佛死也不会松开的力道抱住眼前这自己差点就要失去的男孩：“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回家吧，我会重新变成你想要看的那个模样的。”

“你……”

“别再说其他话了！”少年刚开口，就被女孩打断了，‘她’似乎十分害怕再听到什么自己难以接受的话从对方的嘴里冒出来一般，几乎祈求般地道：“真的，别说了，我们回家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求你了……”

“……”

......

卡洛儿咬着手指欣赏完了这段剧情，紧皱的眉梢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松开过——虽说她现在的感官似乎是完全和“剧”中的女孩是重合的，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玩家”，即使是在玩角色扮演类游戏，也是很能和游戏角色切割的。

至少此刻她的脑内形象就是这样的。

——并且，她现在觉得很不舒服。

倒不是身体感官上的，而是精神感官上的。

她隐约有所察觉，自己所带入的视角的主人，内心的某个角落似乎已经布满裂痕。

不，不只是她，还有她和少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可以称之为关系或者联系，都好似已经快要崩溃了。

亦或者说已经崩溃了一次，是女孩在拼了命地将之拼接回去，然后不管它是否拼接错误，是否缺少碎片，是否拼的有些畸形，她都不去过问，拼完了，她就立刻转过头，捂住眼，不去看，仿佛这样，那些丑陋的，不规则的畸形裂纹就不存在一般。

可怜且可悲。

感染的她这个旁观者都不舒服起来。

毕竟，想也知道，这样病态的关系，不可能长久，同样已经有些病态的女孩，似乎也不太可能真如她所说，变成曾经那个少年喜欢看到的模样了。

就算能，也只是表演，甚至从始至终她都是在表演也说不定？

形象是演的，那本就破碎不堪的关系，自然……便也虚假了。

之后，应该还会有一场更彻底的大崩溃吧。

卡洛儿看着被女孩强拉着坐上回家的出租车的少年面沉似水的侧脸，以及女孩死死抱着男孩腰的手，忍不住轻啧一声。

所以，他应该也已经察觉了一些东西吧？

这出戏，她已经不想看了。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结局。

“……”

女孩依偎在男孩的身上睡着了。

卡洛儿的视野也变得漆黑一片，她本以为会像之前一样，只要等待一会，就会跳过女孩睡觉的这段时间，然后，让她有些意外的，一阵熟悉的失重陡然袭来后——再睁开眼，她就回到了那个比闭上眼的漆黑要深邃粘稠得多的影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