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三：以爱为名 第1024章 一点时间就好

以严寒着称的西伯利亚，理论上，人类还没有进化出能够强行忍耐这种冻雪的皮毛，更何况在经历一系列的事件之后，地球的生态也被破坏得乱糟糟的。

现在的西伯利亚，光是这份冰冷的寒气就不输于以前的南极外围，更危险的还有雪原横行的崩坏兽，北境军团也只是负责镇压无尽深渊可能涌出来的崩坏兽，至于散布在西伯利亚各处的崩坏兽，他们可没那个闲工夫去一一处理。

就算是诞生过【秩序】神迹的这座小镇，如今也遍布着崩坏的痕迹，芙拉就这样跪坐在破旧的教堂大门前，任凭风雪交加，他始终没有挪动半步。

周围的崩坏兽也没有靠近那片触之必死的混沌气息，这两个月以来，芙拉一直都在尝试着收敛【混沌】在自己身上的作用，以这副样子回去会给大家添麻烦，但这都已经两个月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取得任何成效。

就算周围响起散漫的脚步声，芙拉也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而是任凭脚步声朝着这边不断靠近，直至停在了混沌气息的最边缘。

“不想死的话，最好别碰。”

他的本意还是不愿看见任何人的牺牲，还有那些无意义的死亡，正因为自己这副不受控制的模样会伤害到他人，他才选择了曾经的故乡来躲避尘世。

“那个时候的小家伙，现在居然能够说出这种话，还真是长大了啊。”

听到声音后，芙拉的眼眸有了些许触动，但来者的身后依旧跟着脚步，他并没有回过头去和熟人问好，像个冰雕一样静止在原地。

“一开始听莫莉汇报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现在看来真的是你。”

小镇周围还有许多女武神战斗的呐喊声，她们都在认真执行着军团长下达的清剿任务，唯有莫莉和贝拉，作为高层的她们却出现在了这里，暗能最为浓郁的地方。

“贝拉姐，莫莉姐，继续前进的话会很危险，你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芙拉脑袋上有一块积雪逐渐滑落， 重新组织语言只是出于熟人间的礼貌，并非意味着他愿意现在就欢迎接客。

“恕我拒绝。”

芙拉根本猜不透贝拉是什么心思，她径直走入了混沌气息的覆盖范围，而作用也非常明显，她的脑海里顿时涌出了不少痛苦的回忆，甚至令她的额头直冒冷汗。

“你在说什么呢，可爱的弟弟一看就像是有烦心事的模样，姐姐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呢？”

哪怕步履维艰，贝拉却依旧稳稳地朝着芙拉的身边靠近，【混沌】的力量也不自觉加大了威慑，企图在这里彻底击溃贝拉。

芙拉的身形摇摆不定，在【混沌】的作用下，他化作一团黑影在原地重新凝聚，不过不再是刚刚那副跪坐的姿态，而是面向贝拉，眼中的情绪充满愧疚。

“别露出那种担心的表情，芙拉。”

贝拉坚持着来到了芙拉的跟前，伸手企图像以前一样触摸他的脑袋，但【混沌】已经令他迷失了方向，就连自己这副身躯也变得如此陌生。

芙拉抓住了她温暖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而贝拉痛苦的表情也瞬间安定下来，顺势扑向了芙拉，将他紧紧地揽在自己宽阔的胸怀里。

“其实，半个月之前西琳就告诉我，你已经好久都没回过家了，她本来也要出来找你的，但我劝她在家里好好养伤。”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姐姐我能感觉得出来，现在的你充满了迷茫，悲伤，止步不前可不像是你啊。”

芙拉的双手颤抖着握紧成拳，最后缓缓抱住了贝拉的后背，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无用的小男孩，而是能够保卫家园的战士，但即便如此，有些事情依旧不是人力能够弥补的。

“回不去了……”

“嗯？”

“……我背弃了自己的信仰，害死了自己最重要的伙伴，还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的模样无家可归，贝拉姐，这样的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不这么觉得呢。”

一段温暖的拥抱分离，贝拉看着芙拉的眼神里充满了宠溺，可她越是这样，芙拉心中的愧疚就越发强烈。

“在我看来，芙拉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无论什么时候都为别人着想的心。”

“在一开始，你就不想让这份暴走的力量伤害到我们吧。”

贝拉也不清楚芙拉为何给人的感觉如此诡异，但或许是出于直觉，她觉得眼前的芙拉就是自己的朋友，信任是不需要理由的。

“战争的面前，每一名战士都应该做好视死如归的觉悟，她们的牺牲也为后人开辟了胜利的道路。”

“听好了芙拉，我们是守卫人类的壁垒，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或许会失去很多很多，但同样也会获得许多新的收获。”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就止步不前，所以我才说芙拉你和小孩子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嘛。”

……

“不，贝拉姐，我害怕的不是这个。”

眼前的芙拉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掌，人在极度恐惧之后收缩的瞳孔，贝拉观察得一清二楚，就算剧烈摇晃着他的身子也无济于事。

“痛苦会使人铭记一段记忆，但我就连痛苦的感受都没有，就算背弃了信仰，害死了同伴，让自己无家可归，我的内心也一点痛苦都没有。”

“行走在命途之上的行者，最终的归宿只有拥抱命途本身，【混沌】，注定了我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也要像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

“没有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苦，我害怕自己甚至记不住他们每个人的音容，我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漠视死亡，我害怕——会找不到自己来时的路。”

……

芙拉的真心话却让贝拉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她听懂了芙拉大部分的话语，但也因此，她才知道芙拉身上发生的东西到底有多么难缠。

“芙拉……”

“已经够了，贝拉姐。”

芙拉抬起头来，脸上挂着苦涩的微笑，甚至一看就能够辨别它的虚假。

“谢谢你和莫莉姐的关心，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罢了。”

“真的，一点时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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